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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ww.cyewx.com</b> 蛟族是在西洲大陆上最古老的妖族之一,它们自誉为真龙旁支,史上也流传下了许多褪蛟成龙的传说。
在祝洪很小的时候,他的父亲总爱给他和弟弟将关于蛟族的故事,里面无非是什么蛟族强大呀,蛟族最厉害呀之类的故事。
每当听到这些时,祝山总是假装听得很认真,实际上心里面会嗤之以鼻。而祝洪是真的听进去了,他向往故事里那些强大的祖先,恨不得和他们一起去战斗!
老蛟王问过他和祝山一个问题,“如何才能变得强大?”
祝山答道,“勤修炼,锻体魄,如此才能够强大!”
老蛟王笑着没有说话,而是看向祝洪,年幼的蛟愣了,结结巴巴道,“我不知道...我觉得咱们已经很强了,还...还要怎么强?”
祝山嗤笑道,“这世上强的人比比皆是,兄长还真是鼠目寸光。”
听到弟弟的嘲笑,祝洪红了红脸,有些不好意思。
老蛟王再次问道,“再想想,如何才能变得强大?”
祝山挺起胸脯,昂首答道,“父王,成为真龙!才能让所有人匍匐在我们脚下!”
真龙?
是啊,成为真龙是每条蛟的梦想,这就跟人想要飞升,妖想要成妖仙,鬼想要成鬼神是一个道理。
可不管是人,妖,魔还是鬼,这些飞升成神,妖化成仙,脱鬼成神,和褪蛟成龙是一样的,都是流传下来的故事罢了。当今最强大的天凌子离飞升都还差得远,自己成真龙?太遥远了。
他从未想过要成龙,也没那个天赋。他想得很简单,努力修炼,娶个贤惠善良的母蛟有能力保护他们,这就够了。
祝洪结结巴巴道,“儿臣觉得...锄强扶弱,保护族人,也能让自己感到强大......”刚说完,便看到祝山憋着笑,朝自己眨了眨眼。
老蛟王笑眯眯地摸了摸祝山的头,拍了两下,还赏给了他两条大鱼,祝山接过乐呵呵地跑出去了。祝洪见状红了脸,瘪了瘪嘴站在一旁,都要哭了。
“洪儿,你过来。”老蛟王朝他招了招手,祝洪抵着脑袋闷闷不乐走过去了,只听他问道,“你不想变成龙?”
祝洪一听,眼眶红着,摇摇头,“想,可儿臣愚钝,空有一身蛮力,成龙之事遥不可及便不想了。”
“不成龙,那你想做什么?”
祝洪答道,“儿臣想和父王一样,用自己的力量保护族人,”他怕父亲以为自己窥视王位解释道,“并非一定要成龙才算强大,在儿子眼里,帮助族人或是周围弱小的妖精,都是强大的表现!”
他又提高了声音,说出了心底一直不敢讲的话,“父王,我们不是龙...有没有想过...或许...或许我们成不了它呢?”
话音刚落,他便看到老蛟王眼里透过不易察觉的情绪。
父王去世的时候,他将祝洪叫到身旁,把铁令交给他,道,“记住,我们是蛟,不是龙。”
蛟族一直以来都很强大,它们骁勇善战,在妖族里战无不胜。但是因为一个遥不可及的传说,它们便忘了一开始,蛟族不会修炼,靠的是强大的体魄,坚韧顽强的毅力,才能够在众妖当中称霸,才能够在东海这片海域屹立上万年不倒。
后来,大家听说可以修炼成龙,才趋之若鹜。反而忘了,妖丹,蛟族从一开始是没有的。
它们能够在浴血奋战中自愈,坚韧的蛟筋能够甩出击破山石的力量,它们独来独往,隐秘在海域中的小岛上,靠的从来都是自力更生,与自然拼搏。
这才是蛟。
真龙生来便是神,它们蛟族纵使再像龙,也只是妖族。妖要想修炼成神,谈何容易?
祝糖糖扒拉着大蛟的鬃毛问道,“父王,那我们族里有人成龙了吗?”
祝洪鼻子有些痒,打了个喷嚏,“不知道,你老子书读的少没见过。不过成龙这理想太远,咱们先定个小目标,是不是应该先到炼气期?”
“......”
*
沈飞握着水月朝西边一直走,但是这里未免也太大了,他觉得已经有一个时辰了,但还没走到底。
向来警惕的他知道这是中了幻术。
这种术法说厉害也不厉害。
主要看施幻术人,修为越高,做的越逼真,也越不容易找到阵眼。
要说简单呢,根据鸿珺道人所讲,阵眼通常是自己最在意的人或者事。
上一次在天魔树里面,那时的幻境是从记忆中提取的恐惧之事,沈飞没有记忆,修真之路也一路平坦,就没有中招,但这一次的幻术和上次的恐怕不一样了。这背后隐藏的人能够轻而易举地将他神不知鬼不觉地陷进去,可见其幻术境界之高。
周围依旧是琼楼宫殿,他沿着满是竹影的蜿蜒小路走着,两旁的宫灯泛着微微光亮,指引着他走向前方的幻境。不多时,便看到一座落在群星中的楼阁,沈飞手中水月陡然紧握。
滴答——
水滴没入的声音传来,薄雾逐渐散开,还弥漫着丝丝清甜的杏花香气,面前出现的景象让沈飞心头大吃一惊——
是杏花院,他的家。
不远处,熟悉的杏花树旁,一名女子背对着正坐在繁花之下,她素手抚琴。
清丽的琴声伴随着丹桂的香气,幽幽地四散开来。
她歪着头似乎在思索着如何弹奏,忽地听见有人来了,便抬起头看向沈飞,朝他挥了挥手,鹅蛋的脸上两只弯月般的眼睛温柔如水。
“阿飞?”
他胸膛微微起伏,皱着眉头,手中的水月紧了紧,少女洋溢着的那股莫名熟悉感让他的心砰砰直跳。
“你是谁?”
少女举止端庄娴雅,乌发如漆,肌肤如玉,水粉色的绛纱罗裙衬得她动人无比。见沈飞不理自己,有些担忧,但还是上前轻轻挽着他的手道,“你怎么才来,快来教教我怎么弹琴。”
于是不由分说地将他拉至树下,一边翻谱子,一边道,“我试过很多次了,指法总是弹得不对,阿飞,你再教教我。”
沈飞立马知晓,少女或许就是阵眼,只要杀了她,便能出去。
忽略那股莫名的熟悉感,他垂眸看向身旁顶着柔软发丝的女子,水月在手中嗡嗡作响,周围冰霜开始冻结,正欲出击,却听到少女道,“我知道婚前让你来不太好,可我实在想知道。”
凛冽的冰雪瞬间散去,沈飞愣在原地,婚...婚前?
与这位女子?
他从未见过此人,有怎会与之成婚?
荒谬!
那女子又小声道,“你知道我平时喜欢舞枪弄剑的,可见青琅弹得那么好,便想学来给你听听。但我实在太笨了,怎么都学不会。”
青...青琅?
他的耐心终于被耗尽了,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很明显,他这一声呵斥吓坏了少女,她身形一僵,粉嫩的肌肤有些不自然地红着,“你怎么了?我...我是阿美啊。”
沈飞身形一愣,不可思议地望着她好半天,睫毛微微颤抖,眼眶有些酸涩,轻轻吸了口气,终于伸出手拂过她柔嫩的肌肤。
沈飞曾经想象过许多次阿美的模样,她或许是个清秀淳朴的姑娘,杏仁眼,樱桃唇,小巧的鼻尖立在容易害羞的脸颊中间。
可真正出现在他面前时,还是为之诧异。柔软的触感,灵动的神情,这...是他的阿美?他睁大了眼睛,想要看清她的每一个表情。
阿美有些脸红道,“你今天怎么怪怪的?”
还未说完,便被拉近宽大的怀抱里,沈飞紧紧抱着她,声音有些颤抖,“别动,阿美别动。”
他阖上眼,闻着少女带着杏花的体香,缩紧手臂,心下黯然,这个幻境恐怕出不去了。
他,怎么舍得杀掉眼前的少女?
阿美动了动身子,仰起头看着他,轻笑道,“你快教我,待会儿这里来人了被发现可就不好了。”
她拉起沈飞的手,两人坐在蒲团上,少女撑着头翻开书指着上面的一处,“你看,这里怎么弹?”
沈飞接过书,目光却落在那只皓腕上,忍不住伸手握住,见人似乎被吓着要收回,便道,“让我......握着......”说完不由得脸红了,忽然觉得自己好似登徒子,抬起眸子,见少女的脸颊也是绯红一片。
院子里的风停了,两人相依而坐,只听沈飞道,“我们...什么时候成婚?”
听到他这么问,阿美眼里透着羞赧,结结巴巴道,“后...后天,怎么了?”见沈飞不说话忽然道,“阿飞...阿飞该不是后悔了?”
后悔?怎么会。
他挨着阿美毛乎乎的脑袋,低头看着她跟桃子似的红脸蛋儿道,“我看见你很是愉悦喜欢,后悔二字从和说起?”
阿美果然羞得一头扎进他怀里,闷闷道,“你今日怎么这样会说话...我都不习惯了。”
沈飞好笑,问道,“我平时是怎样?”
阿美道,“闷葫芦似的,总不爱理我。”
短暂失神后,他握紧少女的手指,一根根紧扣着,“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两日后,二人如约成了亲,那天,她穿着新娘子绣着鸳鸯的大红衣袍,披着盖头被喜娘扶了进来,两人拜了天地,青琅,朔风,还有朗月都在身旁大声庆贺。
鸿珺道人也乐得多喝了些酒,他一醉,便开始说胡话了,“我的大徒弟啊!怎么就成婚了!”
沈飞也从未如此欢喜,推开洞房的门,阿美坐在床沿边,烛火落在她的发间,朦胧的微光在她眼中跳动,他轻轻俯下身,在光洁的额心轻轻落下一吻,心底深处一直以来莫名的空虚在这一刻终于被填满。
后来,他们有了孩子,一个男孩儿,一个女孩儿。女孩儿叫沈姝,男孩儿叫沈荣。
沈姝长得像阿美,鹅蛋脸,乌黑顺滑的头发下,两只葡萄般的眼睛总含着羞赧。而沈荣则像自己,小小年纪就显得稳重成熟。
每当练剑的时候,阿美会带着两个孩子在旁边看,他也会铆足力气划出最好看的剑花。
他深情地看着身旁的亲人,杏花散开,仿佛是世间最美的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