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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山咧着嘴,盯着祝洪的每一个表情,看着他从震惊到愤怒,最后化为失望。
面前的青年有些狼狈,本来飘逸的墨发此时已经被湖水打湿,凝成一缕一缕散落在地上。“你这畜生!”捏起拳头发狠一拳将祝山抡在地上。
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从小和自己一块儿长大的弟弟,怎么如今变成了这个模样?
一直以来,他只是觉得这个弟弟自幼心思缜密,城府深沉,但没什么坏心眼,现在想来自己竟是从未看透过他!祝山暗地里勾结其他心怀不轨的蛟族发起政变,杀了雪绒,将她吃了以增强修为。
这还不够,祝山还将雪绒的蛟筋抽出送往拍卖行,企图引自己上钩。
今日这个局面,也正是祝山设下的套!
祝洪紧紧闭上双眼,压抑着内心的愤恨、悲哀,回想起他们小时候的过往,一起选拔勇士时的相互扶持,还有雪绒最后的回眸,那仅存的一点血脉亲情,也化为乌有。
睁开眼,抬头看着被剑阵笼罩下的苍穹,祝洪抿着唇,紧握着九节鞭,神情漠然又睥睨,他直指祝山,嘶声道,“今日,我们之中只有一个可以活着,祝山!”
刚说完,刹那间,铺天盖地的威压朝祝洪袭来!祝洪被压制得不受控制地打起哆嗦,
而祝山趁其心绪不宁时,发起进攻,长刀祭出,朝祝洪身上劈去!他招招狠辣,仿佛比之前更强了!几十招下来,打得对方毫无还击之力。
“唔!”
祝洪向后退了几仗,捂住胸口,单膝跪地,只见削瘦的男人踱步到身前,举起长刀,寒光令人生畏,“放心,我一定会将兄长吃得干干净净,不浪费一毫。”
不对。
沈飞脑中飞快地闪过之前祝洪提起的一些消息,在他眼里,祝山是个城府颇深的人,修为反而没那么高。选拔勇士的时候,也是靠着与祝洪才被选出来。
祝洪大概是在金丹后期修为,按照他所说的话,那么祝山最多刚到金丹期?可是从之前与他交手的情况看来,这人修为深厚,释放出的灵压将人压制得毫无喘息的机会,那阵式至少是元婴期!
修真界最强的天凌子从金丹到元婴都花了两百年时间,他的师父鸿钧道人更是花了一千六百多年!
短短几十年时间从金丹初期到元婴,这根本就不可能!除非...沈飞一惊!
除非祝山借了别人的帮助!
那这个人是谁?又是用了什么方法能够让祝山突破如此之快?
更让人恐怖的是,方才他们明明将祝山打得毫无反击之力,为什么现在看起来他招招狠辣,早已没了刚才的弱势。
这样下去别说打祝山了,他们两个会被拖得灵力耗尽,迟早落进对方的手中。
不再多想,沈飞全力发动着幻剑影宗决,这剑阵需要耗费极大的灵力,虽然威力巨大,但启动的时间也长,他一边念着法决一边观察祝山。
果然,在两人双双推开之时,沈飞清楚地看到祝山朝后别了一下脸!袖子遮挡着面部,他,仿佛是在...吃什么东西!?
沈飞见此情形诧异至极,祝山他竟然在偷偷修补灵力!
幻剑影宗决越转越快,起先只是翻滚的雷云,紧接着,如白昼般的苍穹仿佛被灼烧开,由四支水月幻化出的千万道雷光如流星坠地一般,裹挟着灭天杀地之势轰然降下!
“轰隆——!”
雷光全数打在祝山身上,祝洪看着被剑阵包裹着的身影,凄戾的尖叫让人头皮发麻,他心脏猛地抽动,不由自主地生出后怕。谁能想到,这个力量恐怖的剑阵竟然是出自一个明心宗弟子之手!
他看向湖边的沈飞,少年身披着剑光,紧绷着脊背站在大阵中央,素衣宽大的袖摆随着风荡漾,剑气吹起他冠起的长发,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冷冽的冰雪寒气,苍白的脸色就像一块冰,姣好的眼眸里是一片冷彻与肃杀,凉意渗人。
等到烟雾散去,里面那个身影毫无反应地跪了下去,仔细一看,祝山从头到脚已经是皮开肉绽,被雷光削去的脸皮血肉模糊,烧焦的皮肉更是散发着恶臭的味道。
他抽搐着,浑身上下剧烈颤抖起来,“怎么......怎么会这样?”
沈飞喘息着收起水月,他强撑着被透支的身体冷冷看着被雷电烧焦的祝山,对这局面毫不意外。鸿钧道人时常提醒神剑阁弟子,修真道路漫漫,最忌讳的就是借助不属于自己力量的方式拔苗助长。
如蛟族魔修最喜爱的剖出其他人的内丹,虽然短期内修为确实会得到大幅提升,可就像补衣服一样,将别人的修为强行补在自己的内丹上,无法融合,无法吸收,久而久之,与自己本身的灵力相斥,最终走火入魔,
祝山用邪魔外道提升了如此之多的修为,他的内丹根本不能承受,一旦过度使用,便会无法协调,甚至自爆。雪绒身为半蛟,早就发现了这个问题,从而劝说祝洪推行新的修炼方法,只是最后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这个秘密,他是从观察辛芷身上得来的。
拜她没有自己的魔气所赐,任何进到她身体的灵力都能吸收,反而能被运转得很好,因为魔尸本就是个容器,不论什么灌进去,都会被好好储存着,接着转为魔气。
想到他的魔尸失踪了,如今却还没有任何消息,沈飞冷漠的眼眸怒意更深了,他必须快些结束这里赶到辛芷身旁。
祝山瘫倒在地上,无力地看着茫茫的湖面上还未散去的灵力,和迷雾的夜空连成一片,混混沌沌,分不清水和天。
“糖糖在哪里!”
祝洪没有犹豫,立马上前拽起领子怒吼,可祝山却闭着眼不吭声,任血肉模糊的脸看不清表情。祝洪的见状,脾气暴起,拎起他朝水里摁,“他妈的,快给老子说!”
“哈哈哈...咳!”祝山脸上的血迹被冲刷掉,晕染红了湖水,逐渐飘散开来。他挣扎着抬起头,眼里映着祝洪同样泛青的脸讥讽道,“想知道?那你求我,把铁令交出来呀!从此滚出东海,再也不许回来!”
祝洪手中颤抖着,抿着双唇没有说话。
见状,祝山冷笑道,“比起雪绒和儿子,你最在意的永远是王位!让发妻断后,自己逃跑,你就是个自私懦弱的伪君子,父王根本就不该把王位传给你!你现在与雪绒融为一体的感觉是如何?是不是特别能够感受到她死前的愤怒?”
“住嘴!”
“那天雪绒是怎么说动你带着儿子离开的?我想想,是不是说,保护好铁令,只有你才是蛟族新的希望?她其实是回来找我的,兄长。她从头到尾都是在骗你。”
“什么?”祝洪瞪大眼睛不可置信,为什么祝山对自己与雪绒之间的事那么清楚?
祝山感觉到脖子上的力道渐弱,便咳了几口血支起身子,看着祝洪一脸茫然的模样嘲笑道,“她是族里安排的杀手,从一开始接近你的目的就是为了杀了你啊!”
浑身伤痕的男人那双坚韧的双眼,此时又透着无尽地悲凉,那些往日的回忆,还有恩爱的雪绒她,一开始接近自己是有预谋的?她为什么要杀自己?祝洪觉得自己不过是个被挑选出来的勇士罢了,有什么好值得她如此费劲心思?
像是看透了祝洪的想法,又道,“族中贵族想让扶持我为蛟王,可父王却想把王位传给你,为除去你这个障碍,便派那只有点姿色的半蛟接近你,没想到,她竟然真的爱上了你,还妄想替你求情。”
祝洪脑中轰的一声,好像有跟弦断了,记忆中的最后那一面,冷白的月光下雪绒脸色有些不自然,他却因要找祝糖糖走得急而没有多想。
这一去便是永别。
原来...原来她是为了自己才被杀的!
“她问我要怎么才能放过你,”祝山道,“我说......那是永远不可能的!”趁祝洪失神期间,他运气全是灵力至手腕,手指骨节猛然张开,又狠又准地剜进对面男人的胸膛!
霎时胸口血肉模糊!
祝洪推开他,向后迅速退了几步,浑身冒着冷汗摇摇晃晃地跪坐在地上,唇瓣紧抿得泛白,扎着棕红辫子的头发散乱,鲜血已经浸透了衣襟。
一直以来,他努力变强是为了保护族人,保护妻儿,可现在才知道,原来自己才是那个被保护着的人。
“陛下!?”
沈飞踏剑而来,见祝山还想偷袭,便毫不犹豫地一剑斩断他的手腕,
“啊!我的手!”
顾不上撕心裂肺的祝山,他对着已经失神的祝洪大喊道,“陛下快清醒一些!”
高大壮硕的男人似乎顿了一下,见那祝山还要扑来,沈飞将水月召唤出剑舞寒霜,上千冰锥“刷刷”扎入了祝山身躯。
“啊——!”
未等冰雪消逝,便握住水月,将其架在祝山的脖子上,两眼冷冷地紧盯着“被你抓走的两个人在哪里?”他强行支撑着身体,手中用了最后的力气,把祝山逼得无法动弹。
“你又是哪里跑出来的?”
见他答非所问,沈飞也懒得废话,将怀里的锁仙绳拿出来迅速绑住祝山,封住其灵力,让他不得动弹。
“以为绑住我就有用吗?蚍蜉撼树。”依旧保持着高傲的样子,祝山勾起唇角任由他将自己捆得结结实实。
侧过头,仔细看着沈飞的模样,想到下人传来的消息,忽然笑道,“我听说鬼王大人抓了一只魔尸,想要用其作为女儿魂魄的容器,现在...恐怕仪式已经结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