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战争结束后,按照惯例,我们这些军妓是要被卖进苦窑的。</p>
那地方什么人都有,老的小的,变态的恶心的,就不是人待的地方,</p>
所以从三天前开始,年轻点的姐妹就开始变着法的勾搭那些军汉。</p>
这些人是战争的幸存者,刚打了胜仗回去会按照战功领赏,即使家里有妻室,去做个见不得人的外室也是个不错的归宿。</p>
郑渊出现时,是一个无赖想带我回去当妾室,被我回绝后恼羞成怒在营帐里将我扑倒在床上。</p>
「贱人!你是罪臣之女,是军妓,还以为自己是千金小姐呢,平时有少将军在老子吃不着,现在也该老子先尝尝味道了……」</p>
他话音未落就被人抓住衣领掀翻在地。</p>
我惊慌失措地爬起来,看见了郑渊。</p>
他提着无赖往外走跟提着小鸡仔似的。</p>
外面一开始还有叫骂,很快没了声响。</p>
郑渊处理完那人又进来,站在营帐口像山似的挡住了所有的光。</p>
晒成麦麸色的皮肉结实蓬勃,汗水顺着颈脖往下流在锁骨窝,他微喘着气看我,却一句话也不说。</p>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p>
才只说了一句:</p>
「我可以。」</p>
有些莫名其妙,但我懂他的意思。</p>
这些天不止那个无赖,有五六个人都来找过我,说可以带我回家,有的甚至许给我正妻的位置。</p>
毕竟我曾是户部尚书的掌上明珠,我会琴棋书画,单论美貌也曾名动京城,</p>
之前我都拒绝了。</p>
而这次,我盯着郑渊的眼睛,他却生硬地移开目光。</p>
明明一张脸绷的跟谁欠了他钱似的。</p>
可我却看见他的耳尖已经红透了。</p>
「我得想想。」</p>
我说。</p>
郑渊走后,角落里传来一道气若游丝的声音。</p>
「他可能是最后一个了。」</p>
那是除我以外还留在这里的一个老妓,身患重病时日无多。</p>
她笑我:</p>
「小红柳啊,他既然愿意带你走就跟他走吧,还等谁呢?难不成是那风光无限,即将迎娶公主的裴小将军?」</p>
她知道我跟裴清风有些关系。</p>
不然我不会身为军妓却不用伺候其他人。</p>
只是每两天会抱着我的琴在夜里出去。</p>
能有这种特权的,只能是如今战功赫赫,风光无限的裴清风。</p>
她觉得裴清风是拿我当个玩物,我不该惦记一个高不可攀的人。</p>
可她不知道,不肯放手的从来都不是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