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叮，10楼，电梯门打开。</p>
陈卓立刻跑到1004门口，哐哐哐砸门。</p>
门开，男主人看到陈卓，疑惑道：“陈专家，你这是？”</p>
陈卓朝着屋内扫了一眼，问道：“家人都没事吧？”</p>
“没事啊。”</p>
正说着，就听到楼道间传来粗声粗气的男人呼救声。</p>
“救命，救命啊！”</p>
“蛇。”</p>
“好多蛇。”</p>
陈卓眉头一皱，立刻转身跑向楼梯间，沿着楼梯往下跑，在7楼的过道里面看到一名穿着围裙的男子，正坐在地上浑身发抖。</p>
左右的邻居都被他的求救声吸引过来。</p>
“出什么事了？”</p>
“蛇，我家里有蛇！”</p>
“啊？你家有蛇？不是上面1004的家里有蛇吗？”</p>
“天啊，1004有蛇，他家702也有蛇，我们这栋楼到底有多少蛇啊？”</p>
陈卓挤开人群，来到了围裙男子的跟前。</p>
“你家有蛇？”</p>
“嗯！”</p>
“702？”</p>
“是。”</p>
陈卓抬头看了一眼，穿过人群，直接来到了702门口。</p>
门是开着的。</p>
陈卓小心翼翼的迈步走了进去，左右查看，客厅地板整洁干净，并没有任何蛇留下的痕迹。</p>
可是。</p>
他越往里走，越闻到蛇的味道。</p>
很重。</p>
很浓。</p>
陈卓的心一下子悬到了嗓子眼。</p>
常年跟蛇打交道的他清楚的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如此浓烈的蛇的味道，说明这间屋子里面蛇的数量起码得有七八条。</p>
“专家！”</p>
“科长！”</p>
消防支队长赵昌淼跟助理蒋昊都跟了过来。</p>
围裙男子则站在门外，一步不敢踏进；楼上楼下的邻居们则占满了楼道，伸着头往里看。</p>
蒋昊来到陈卓跟前，咽了口唾沫，说道：“好浓烈的味道，科长，这里的毒蛇怕是得有七八条啊。”</p>
可能更多。</p>
二人往里走，来到卧室门口，一眼就看到正躺在床上的女人。</p>
她躺在床上，头发凌乱、衣衫不整，洁白的身体上有着大大小小十多个黑漆漆的伤口，往外渗着黑色的血。</p>
地上掉落着一张面膜，右手边的床头柜上摆放着一个正在倒计时的手机。</p>
叮。</p>
倒计时结束。</p>
女人的生命也彻底结束。</p>
“好惨。”蒋昊看着屋内的场景，说道：“床上、地上全都是蛇游过的粘液痕迹，这个女人刚刚到底经历了什么？”</p>
陈卓看向身后的赵昌淼，“赵队长，帮忙联系110跟120。”</p>
“已经在做了。”</p>
“然后，把那个围裙男喊过来。”</p>
“你，过来。”赵昌淼朝着围裙男招了招手。</p>
围裙男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过来。</p>
陈卓指了指床上的女人，“你妻子？”</p>
“嗯。”</p>
“刚刚发生了什么？”</p>
围裙男咽了口唾沫，“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我在厨房做菜，听到老婆惨叫，我就过来看。然后我看到好多蛇在老婆身上爬来爬去，还咬她。然后我就害怕，我就求救，我就往外跑。再后来就遇到了你们，就这么多。”</p>
陈卓迈步走进房间。</p>
赵昌淼提醒道：“专家，你不能乱碰啊。现在人死了，这里是第一案发现场，等巡捕过来之后，要封锁现场进行调查的，千万不能破坏。”</p>
“我知道。”</p>
陈卓戴上了口罩跟鞋套，轻手轻脚的走进卧室，四下查看。</p>
屋子里面确实有很多蛇留下来的痕迹。</p>
现在却一条蛇都看不见了。</p>
它们都去了哪儿？</p>
咔咔。</p>
头顶传来响声。</p>
陈卓抬起头看去，瞧见头顶上方的中央空调的格栅有一大块脱落，风一吹，就咔咔咔的响。</p>
并且，在格栅的缝隙里明显残留着毒蛇的鳞片。</p>
蛇鳞。</p>
好几片。</p>
“糟了。”陈卓眉头紧锁，说道：“蛇是从通风管道进入屋子的。所以1004有蛇，702也有蛇。它们就像幽灵一样，在通风管道内游走，可以随时进入这栋大楼的任意一户家中。”</p>
赵昌淼跟蒋昊都愣住了。</p>
外面那些人有听到的，直接吓得呆若木鸡。</p>
本以为是这两户人家倒霉，是个例；此刻听陈卓分析，只要是居住在这栋大楼的人，都有可能遭遇毒蛇攻击。</p>
完犊子了。</p>
“还不止。”陈卓看着地上通往卫生间的痕迹，继续说道：“不止通风管道，只怕排水管道也是他们的栖身之所。”</p>
这也就意味着，极有可能你在家上厕所的时候，会有毒蛇从马桶深处钻出来咬你。</p>
还怎么住人？！</p>
人群直接炸了。</p>
一时间，走廊通道内吵吵嚷嚷，有人担忧、有人破口大骂、有人着急忙慌打电话连夜换住所。</p>
乱成一锅粥。</p>
这时。</p>
陈卓敏锐的发觉，原本已经死去的女人，似乎动了一下。</p>
肚子动了一下。</p>
“嗯？”</p>
陈卓朝着女子尸体的肚子看去，只见她的肚子时不时的就会顶一下，就好像是有小宝宝一样。</p>
他问围裙男：“你老婆怀孕了吗？”</p>
“没有啊。”</p>
“没？”</p>
“真没。”</p>
陈卓又看向死尸的肚子，接着转头看向死尸那张开的嘴，看到她嘴唇上沾染的粘液痕迹。</p>
他想到了什么。</p>
“蒋昊，手套给我。”</p>
“诶。”</p>
助理蒋昊从提包里面翻找出一副厚实手套，那是陈卓为了抓捕毒蛇而定制的手套，厚实耐造，又贴合他的手指关节，方便操作。</p>
戴上手套。</p>
陈卓对着女尸的肚子按了又按，捏了又捏，一遍又一遍的往上捋。</p>
围裙男很不满，“你对我老婆做什么？”</p>
他想跑过去阻止陈卓，却被蒋昊一把拦住。</p>
“你老婆肚子里有东西。”</p>
“啊？有什么？”</p>
“蛇。”</p>
“......”</p>
蒋昊的话把围裙男吓的脸色铁青，原本迈出去的脚又默默的撤了回来。</p>
屋内。</p>
床边。</p>
经过陈卓一遍又一遍的挤压、推捋，明显看到女尸的肚子鼓了又鼓，然后有个东西从肚子里往外游走。</p>
顺着胸腔、游过喉咙、来到口腔。</p>
嘶嘶。</p>
嘶嘶嘶。</p>
从女尸的嘴巴里面传出蛇的声音。</p>
众人屏气凝神，一个个如石像一般，一动不动。</p>
几双眼睛同时盯着女尸的嘴巴。</p>
接着。</p>
就看见一个三角形的小脑袋吐着信子，从女尸的嘴巴里面游了出来，椭圆形的瞳孔死死盯着陈卓。</p>
它直着身子、昂着头。</p>
似在警告。</p>
似在挑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