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三天前,父亲忽然病危。</p>
医生叮嘱我一定陪在身边,做好离别的准备。</p>
半昏迷的父亲忽然醒来,艰难地吐出一句:</p>
「景禾,快端午了,我想吃城南禅寺的手工粽子……」</p>
那是我父母相遇的地方。</p>
父亲是想念过世的母亲了。</p>
我立刻给沈白婉打去电话说明情况,恳求她帮我买一份回来。</p>
可她劈头盖脸把我臭骂一顿:</p>
「我天天起早贪黑,不仅要养你这个没工作的废物,还要养你那个病秧子老爸!我很闲吗?」</p>
「再说了,你爸在医院躺了半年也不见死,还要演戏演到什么时候?还敢使唤我去买东西!」</p>
「既然如此,我就让你感受一下没钱的生活!」</p>
电话挂断。</p>
发现我名下所有资金都被冻结了。</p>
我只能向临床借了点现金。</p>
急急奔往南城。</p>
临近端午,门口早早排起了长龙。</p>
天空偏偏不作美,下起了倾盆大雨。</p>
可即便如此,买粽子的人依旧不减。</p>
我从十点等到下午五点,几乎淋了一天的雨。</p>
轮到我时,店员一眼便认出了我。</p>
「不好意思,沈总特意交代过了,粽子不能卖给你。」</p>
「为什么?」</p>
我心急如焚。</p>
将捏得皱巴巴纸币放在收银台上,红着眼求她:</p>
「求你了,我父亲病重,这是他最后的遗愿!」</p>
我当着所有人的面,噗通一声跪了下去。</p>
可店员受到沈白婉的命令,根本不卖。</p>
最后还是旁人见我可怜,送了我一块。</p>
当我火急火燎地赶回医院,等待我的父亲已经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p>
陪护生气地指责我:</p>
「你知道你父亲死前喊了多少遍你的名字吗!」</p>
「可是你人呢!有你这么当儿子的吗?简直不孝!」</p>
我颤着手掀开白布。</p>
父亲苍白的脸上是一双瞪大的眼睛。</p>
他没等到他的儿子。</p>
我跪倒在父亲遗体边,泣不成声。</p>
由于沈白婉切断了我所有消费渠道。</p>
我只能向别人借钱办葬礼。</p>
没有大摆酒席,草草下葬。</p>
期间,我给沈白婉打去了无数电话。</p>
终于,在父亲火化那一刻被接起。</p>
「我爸他……」</p>
我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沈白婉不耐烦的打断。</p>
「你爸又怎么了!」</p>
「每次和你说点什么,就把你那半死不活的爸搬出来博同情,有意思吗?」</p>
「告诉你!现在除了你的道歉,我什么都不想听!」</p>
我静默了一瞬,心中苦涩。</p>
忽然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了。</p>
八年的婚姻。</p>
在这一刻只剩下缄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