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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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容芷回头望去,“绣姑……”这才后知后觉想起来,这几天绣姑娘病了,她今晚去了她娘那边探望。
十万火急的时候,杜容芷也来不及多想,连忙从腕上褪下两只镯子塞进她手里,“快,快带着你娘离开这里……”
绣姑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坚定地把镯子推回去,“少夫人在哪儿奴婢就在哪儿!奴婢哪都不去!”
杜容芷眼眶一热,“走,咱们到翠竹苑去!”
…………………………
因有几个老嬷嬷镇着,此时的翠竹苑虽也笼罩在一片恐慌之中,但总还不至乱了阵脚。
十几个护卫并护院守在门口,眼见杜容芷来了,刚行了礼,就听屋里的宁嬷嬷喜道,“老太太,是大少夫人来了!”
“阿芷来了?!”沈氏等人忙扶着宋老夫人站起来。
因见杜容芷身边只领了个丫头,老太太脸色登时一变,急道,“静哥儿呢?!静哥儿去哪啦?!”
“祖母放心。”眼见宋老夫人站都站不稳了,杜容芷忙上前搀扶道,“孙媳已将静哥儿跟莞姐儿送出府了……”
“当真?”宋老夫人紧紧拉住她的手,“你可不要诓我!”
“孙媳怎么会诓您,当真是送出去了……”
宋老夫人又忙问,“是什么人?可稳妥?”
杜容芷点点头,“是孙媳铺子里的掌柜,最是忠心不过的了……”
宋老夫人这才松了口气,“出去就好,出去就好。”因想起来,又问她,“既如此,你怎不跟他们一起走?”
杜容芷含泪握住她的手,勉强笑道,“老祖宗在此,孙媳如何能走?孙媳还要留下伺候您呢!”
宋老夫人欲言又止地拍拍她的手,半晌终是长长叹了口气,老泪纵横道,“是我们宋家对不住你……”
杜容芷眼圈一红,哽声道,“祖母快别这样说……是孙媳无能,没有完成大少爷的嘱托,照顾好家里……”
身后的沈姝言神情黯然地抿了抿唇,默默退到一边。
外头却忽然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声,“救命啊,救命——啊!”
众人心头猛地一沉,从彼此脸上都看到了深深的恐惧。
沈姝言抱着一双女儿泪如雨下,三夫人用力搂紧发抖的宋子墨,赵潇更是在宋子澈怀里低泣出声。
不管外头如何血雨腥风,此时这屋子里的所有人,至少,都是有人记挂和惦记的……
杜容芷咬了咬牙,“大家赶紧退到最后头的屋子去!”说罢起身便要出去。
绣姑一把拉住她,泪如雨下地拼命摇头,“少夫人……”
“大嫂,我跟你一同出去!”宋子澈上前一步。
“阿澈!”
“澈哥儿不许去!”赵潇跟宋老夫人几乎同时惊叫出声。
杜容芷拂下绣姑的手,“四少爷赶紧把大家都转移到后面去……”她扫了眼屋子里一群吓得瑟瑟发抖的老弱妇孺,“他们更需要你。”
宋子澈急得想要跟上,却被赵潇死死拉住。
绣姑咬了咬牙,转身追上去,“少夫人,奴婢陪着您!”
杜容芷用力拍拍她的手,“好姑娘,你们欠我的早就还清了……这次若能活着出去,我定放你们母女自由。”
绣姑含泪摇头,“奴婢哪都不去,一辈子侍奉您……”
外头的护卫长见两人从屋里出来,忙道,“少夫人,这伙人怕是已经攻进内宅,您还是——”
“你们手里还有多少东西?”杜容芷冷声打断。
那头领一愣,“少夫人是指——”
“枪,矛,弓箭!你们还有什么?!”
护卫长对这又瘦又小的女人忽然发难有些意外,顿了顿,还是解释道,“这些都放在后头的劲松堂里,可现在……”肯定是不可能去拿的……
“那就是什么都没有了?”杜容芷颤声问。
护卫长狼狈地抿了抿唇,“是。”
杜容芷想了想,“那若是用火攻呢?”
护卫长一愣,皱眉道,“可咱们没有弓箭……”
“厨房里多的是柴火跟菜油!再不然——”她指着院子里的大树,“把它也砍了!”
杜容芷只觉得自己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从前这些她想都不敢想的话就这么噼里啪啦地从嘴里跳出来,让她甚至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翠竹苑的大门是最结实的,那群乌合之众一时根本不可能撞开,他们只能从梯子爬进来——到时你们守住院墙,其他人负责把油泼下去,用火把烧他们,行不行?!”
护卫长叫她眸中迸出的疯狂狠戾吓了一跳,待回过神,忙高喝道,“还不快去厨房把油跟柴火抱过来!再拿几把斧头来!”
几个护卫连忙应了声是,飞快朝后头厨房奔去,须臾就把油桶跟木柴全都搬了过来。
却听外头忽然响起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女人的尖叫声,护卫长脸色猛地一变,“快进屋里去!”说罢使劲把杜容芷跟绣姑往门里一推,用力关上房门。
杜容芷一个踉跄,还不等反应过来,人已经直接摔在地上。
绣姑连忙扶她坐起来,只见杜容芷双手全被蹭破了皮,正在往外渗血。
绣姑的眼泪刷地一下落下来,赶紧从袖子里掏出手帕给杜容芷包扎,却不小心从里头带出个东西来。
那东西正落在杜容芷裙子上,杜容芷只扫了一眼,脸色登时大变,一把抓起来,“这荷包你从哪来的?!”
绣姑一怔,忙解释道,“是前几日陈夫人探望您时,赏给奴婢的……奴婢见这样子别致——”
“陈夫人……陈夫人……”杜容芷喃喃念了几遍,忽然笑起来,“太好了……太好了!”她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他还活着,他果然还活着!”
绣姑叫她的模样吓了一跳,满脸紧张道,“少夫人,您这是怎么了少夫人……”
“这荷包……这荷包的样子是我从前给他绣的!”杜容芷抓着荷包又哭又笑,“绣的正是当年宋府那颗梨树啊!”
时隔这么多年,除了宋子循,这世上根本不可能再有第二个人还描绘得出它的花样来!
绣姑恍然大悟,“怪不得,怪不得奴婢当时觉得怪眼熟的!”她登时大喜过望,“那大少爷——”
杜容芷泪流满面地用力点头,“……他没有死!他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