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他瘸着被电棍击伤的腿冲向安全通道。</p>
却被陈家的保安队堵住。</p>
“你们这是谋杀!”</p>
我撞开消防玻璃,拿出消防栓向他们喷去。</p>
众人吓得连连后退。</p>
陈嘉义的笑声从身后传来:</p>
“瘸老头,给你个救赎机会。”</p>
“签了自愿放弃治疗书,我给你外孙留口棺材钱。”</p>
女儿的监测仪的声音也变得断断续续。</p>
像一把生锈的锯子,一下又一下割着我的神经。</p>
护士看着数值,声音都在发抖:</p>
“再不开刀,孩子都没气了......”</p>
血氧仪的数值还在下降。</p>
“求你们先救人!”</p>
我扑通跪在主治医师脚边,指甲狠狠掐进掌心:</p>
“我这瘸腿是在灾区支援,被余震震瘸的。”</p>
“当年我在震中跪着刨出十个人,今天求你们救我女儿一次。”</p>
这辈子我都挺直腰杆。</p>
从来没有这样求过人。</p>
可现在为了女儿,命都可以搭上。</p>
尊严又算什么。</p>
陈太太的直播镜头立刻怼到我脸上:</p>
“老铁们看啊!道德绑架现场教学。”</p>
她的指甲戳着我太阳穴:</p>
“你这腿瘸了活该,谁让你救那些短命鬼?”</p>
产科主任老刘拦住护士:</p>
“快送二号手术室,现在没人,我主刀。”</p>
陈嘉义的助理横插过来,他晃了晃手机:</p>
“刘主任,院长刚发的消息,您今年评正高的材料还在董事会桌上呢。”</p>
老刘抖了抖白大褂,指着助理的鼻子,想说什么最终没说出来。</p>
他忽然蹲下假装系鞋带。</p>
把手术室门禁卡滑进我女儿病号服口袋。</p>
我眼眶瞬间一热。</p>
陈太太举着直播手机挤过来,补光灯打在女儿惨白的脸上:</p>
“老铁们看,这就是不守规矩的下场。”</p>
她对着镜头比划女儿身下的血泊:</p>
“像不像个破了的红包?”</p>
女儿想合上双腿。</p>
却因为身体状况无能为力。</p>
陈太太还在扒着她的被子直播。</p>
我们全家捧在手心里的宝贝。</p>
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奇耻大辱?</p>
“让开!”我挥开自拍杆,准备把女儿推向别的手术室。</p>
老刘的徒弟小赵冲过来,脖颈上还挂着听诊器:</p>
“血库钥匙在我这,我带你们走员工通道。”</p>
助理一把揪住小赵胸牌:</p>
“赵医生是吧,你妹妹的留学保证金批下来了吧?”</p>
小赵瞬间僵成石头。</p>
护士长也想上前帮忙:“让开!你们不怕遭雷劈吗?”</p>
保镖队长堵住通道:“雷劈下来有陈总的金山顶着。”</p>
陈嘉义用湿巾擦着金表:</p>
“省点力气吧。”</p>
“这家医院我有51%的股权。”</p>
“在座的各位,你们的父母,儿女,前途,我都攥在掌心。”</p>
“我想让谁生,谁就可以生。”</p>
“我想让谁亖,谁就必须亖。”</p>
“今天谁偷偷帮了他们,谁就别想出这个医院大门。”</p>
医院明明是救死扶伤的地方。</p>
怎么在陈嘉义这里,变成了他为非作歹的场所。</p>
女儿攥紧我手指,虚弱地说道:</p>
“爸,别求他们,给我妈打电话。”</p>
“我怕我撑不住了。”</p>
“她说过只要我们遇到困难,不管多远,不管在哪,她都可以帮助我们。”</p>
犹豫了五秒,我还是拨通了那个电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