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绰号黄毛的小混混名叫周学庆，他和孙凯一样，初中辍学的无业游民。</p>
“胖子，你找黄毛什么事？”坐在孙凯身边的一名青年转回头，不解地看着他。</p>
这名青年二十出头的样子，但在这群小混混当中，已经算是年纪比较大的了。</p>
他名叫高航，可能年龄比周围人要稍长一些的关系，与小混混们相比，他要成熟稳重许多，平时不太爱讲话，举止斯斯文文，看上去完全不像个小混混，更像是个大家闺秀，正因为这样，他也有了一个非常别致的绰号，格格。</p>
别看高航斯文，但头脑精明，满肚子的坏水，如果说郭正义是头狼的话，那他绝对是狼身边的那头狈，平时他也没少给郭正义出谋划策。</p>
吴尽欢看着高航，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再次问道：“黄毛在哪？”</p>
高航扬了扬眉毛。</p>
孙凯说吴尽欢变了，他还没往心里去，今日见到吴尽欢，倒是觉得，他确实变了很多。</p>
整个人好像脱胎换骨了似的，以前的影子，一丝一毫也找不到了。</p>
没等高航再说话，躺在烧烤店里端的周学庆坐了起来，打着哈欠，囫囵不清地说道：“谁在叫我？”</p>
“我。”吴尽欢接话。</p>
周学庆扭头一瞧，见叫自己的人竟是吴尽欢，他不由得怔了一下，接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原来是胖子，你他妈的终于舍得来了......”</p>
不等他说完，吴尽欢打断道：“是你做的吗？”</p>
他一句话，把在场众人都说愣了。黄毛做什么了？</p>
见周围的兄弟们纷纷向自己看过来，周学庆的表情有些尴尬，他故意装糊涂道：“什么是我做的？胖子，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p>
“我再问你一次，是你做的不是。”</p>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p>
“敢做不敢当吗？”吴尽欢嘴角勾起，面露嘲笑。</p>
若是被旁人嘲笑，周学庆或许还能忍，但被吴尽欢这个废物嘲笑，他绝对忍不了。</p>
他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身，歪着脖子，大声说道：“你妈就是老子骑车撞的，怎么的？你能把老子怎么的？这就是给你个教训！”</p>
在场众人听闻这话，终于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了。</p>
难怪口口声声要退出的吴尽欢今天会来找他们，原来是黄毛把他妈给撞了。</p>
高航、孙凯等人纷纷皱了皱眉，周学庆如果直接去找吴尽欢算账，那倒也没什么，可是他骑车去撞吴尽欢的妈，这就有些过了。</p>
啪！</p>
高航叼起一根烟，点燃，目光落在周学庆脸上，慢条斯理地说道：“道歉。”</p>
“道歉？格格，我凭什么道歉？胖子可口口声声说他退出了，现在他就是个外人，格格，你胳膊肘可不能往外拐，里外不分啊。”</p>
高航的眉头皱得更深，他正要说话，吴尽欢缓缓口开说道：“她的腿伤了。”</p>
周学庆梗着脖子叫嚣道：“那又怎样？老子没撞死你妈，就算你妈运气好！”</p>
吴尽欢眨眨眼睛，噗嗤一声笑了，说道：“动我的人，就是踩我的底线。你伤了她的腿，我要你一只手，一条腿，不过分吧？”</p>
他的语气很平淡，平淡得好像在问今天的大白菜多少钱一斤。</p>
事实上，踩到吴尽欢的底线，他没要对方的命，的确是已经格外开恩了，如果他不是珍稀现在干净的身份，不想再染黑，他根本不会来这里说这些废话。</p>
不过他的格外开恩听进在场众人的耳朵里，那就成了笑话。</p>
周学庆和孙凯笑到肚子疼，即便一向老成的高航，也边摇头边笑出声来。</p>
他对吴尽欢说道：“胖子，这次黄毛撞伤你妈，的确是黄毛做得不对，让他给你妈道个歉，再买些水果、补品，这事就算结了，成不？”</p>
“我只要他一只手，一条腿。”吴尽欢笑吟吟地说道。</p>
高航脸上的笑容僵住，目光深邃，眨也不眨地凝视着吴尽欢。</p>
孙凯则是歪着脑袋，走到吴尽欢的面前，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胖子，你他妈的也别给脸不要脸......”</p>
他话还没说完，吴尽欢的巴掌已然抡了过去。</p>
太快了，也太突然了，谁都没想到，向来胆小如鼠、懦弱又猥琐的吴尽欢会突然发难。</p>
他这一巴掌，结结实实地打在孙凯的头侧，一瞬间，孙凯就觉得自己的左耳嗡的一声，接着什么都听不见了，不等他回神，吴尽欢下面又是一脚，狠狠蹬在他的胸口上。</p>
孙凯闷哼一声，仰面摔倒在地。</p>
吴尽欢走上前去，一拳砸了下去，啪，拳锋正砸在孙凯的面门上，顿时间，他口鼻蹿血。</p>
“我靠......”</p>
附近的一名小青年怒骂一声，直奔吴尽欢冲了过去。后者用脚尖向旁一勾，抓起一把椅子，片刻都未迟疑，直接抡了过去。</p>
咔嚓！</p>
椅子结结实实地砸在那名小混混的脑袋上，椅子撞了个支离破碎，小混混也应声倒地。</p>
说时迟，那时快，吴尽欢一连打倒两人，只是瞬间的事。</p>
在场的众人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一个个目瞪口呆地看着吴尽欢，久久反应不过来。</p>
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吴尽欢吗？</p>
吴尽欢拍了拍手中的木屑，边向周文庆那边走过去，边慢悠悠地说道：“这事和你们无关。我说了，我只要他的一只手和一条腿，但谁敢拦着我，我只能让他躺下，不信的话，尽管来试试。”</p>
说话之间，他已经从高航的身边走了过去。</p>
高航下意识地叫道：“胖子！”</p>
他刚要起身，吴尽欢的手轻轻按在他的肩膀上。</p>
他语气淡漠地说道：“你在这里还算是聪明的，识点趣，坐在这里别动，论头脑，你在行，论打架，十个你捆在一起也不行。”</p>
吴尽欢的话好像有股魔力似的，让原本准备起身拦阻他的高航，坐在椅子上愣是没敢起来。</p>
周围的小混混们，也随着吴尽欢的走近，不由自主地连连后退。</p>
不是他们想退，而是身体在本能的规避危险的靠近。</p>
以前的吴尽欢，可以随便他们怎么欺负，而现在的吴尽欢，他们感觉他更像是一头猛兽，可以撕碎一切的猛兽。</p>
随着他的靠近，人们感觉好像有一股阴风迎面刮了过来，让他们从脚底板生出一股子寒气，直冲发梢。</p>
他们不知道，其实那不是阴风，而是杀气，是双手沾过无数鲜血之人的身上，特有的杀气。</p>
旁人的感觉尚且如此强烈，作为吴尽欢目标的周学庆，更是首当其冲。</p>
他呆呆地看着一步步走向自己的吴尽欢，身子不受控制地哆嗦个不停，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这么怕他。</p>
终于，他忍受不了这种难以用语言行动的压迫感，突然尖叫一声，甩开双腿，直奔烧烤店的大门奔跑过去。</p>
吴尽欢想都没想，随意的一腿抡出，把身旁的一张椅子踢了过去，耳轮中就听噗通一声，周文庆连人带椅子，在地上摔滚成一团，椅子都被他压碎成好几块。</p>
他趴在地上，哼哼呀呀地站不起来。</p>
吴尽欢耸耸肩，不紧不慢地走上前去，路过一根椅子断腿时，随手操了起来。</p>
他到了周学庆近前，站定，见他还奋力的想从地上爬起，他语气淡漠地说道：“以后，记得学聪明点，分辨清楚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p>
说话之间，他把椅子腿举起，猛然向下一砸。</p>
咔嚓！</p>
周学庆发出啊的一声惨叫，小腿骨被硬生生的打折，连带着，吴尽欢手中的椅子腿都断成两截。</p>
吴尽欢将手中的半截椅子腿扔掉，重新捡起一根，继续说道：“这次，我饶你一条命，如果再有下一次，”说着，他抡起椅子腿再次砸了下去。</p>
咔嚓！又是一声脆响，周学庆的臂骨又被他硬生生的打折，不过这回他没有再发出惨叫，而是两眼向上一翻，直接晕死了过去。</p>
吴尽欢扔掉椅子腿，看着趴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周学庆，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就要你全家的命。”</p>
他的话，周学庆听不见了，但在场的众人可都听得清清楚楚。</p>
那一刻，无论是坐在椅子上的高航，还是被打得口鼻蹿血的孙凯，以及围站在四周的小混混们，都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冷颤。</p>
他们看向吴尽欢的眼神，简直像是在看一头怪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