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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让人费尽心思揣测,是上位者的特权</p>

    和刚刚低调但奢华的空间不同,眼前的气氛更像是一个普通的饭局,大佬们酒足饭饱已经喝过一轮,在房间内随意靠坐,三三两两的碰杯聊天,仅凭环视一圈的观察,以周冉的阅历来说,根本分辨不出来各人的身份高低。 他们两个人进入房间后似乎无人在意,只是坐在桌旁玩桥牌的一个中年男人抬眼打量了过来。 这一眼,让周冉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彷佛自己是被人端上桌面的一客餐后甜点。 周意满已经在屋内,张罗着过来介绍,刚刚的中年男人是业内有名的制片人,周冉跟着周意满叫张老师,贺清池没理人,张辉这厮名声不好,他没有一点想搭理他的心情。 桌面上摆着精致的佐酒点心,贺清池自顾自走过去夹起来一个,从这个视角他看见了原本被挡住的,坐在张辉对面的人,那是一个年轻女人,两指夹着薄薄的纸牌,神情和牌面一样冷淡锐利。 那是一张国王牌。 贺清池展开一个笑容,突然扭头叫道:“小冉,过来吃点东西。” 听见有人在叫“小然”,崔安然下意识的抬眼,去寻找声源方向,她看见了贺清池。 周意满敏锐地察觉到崔安然的视线,立刻把人带过来,半弯着腰殷勤地介绍:“崔总,这是我们公司新签的一个小女孩,人很听话,打算上这个戏,您看看怎么样?” 崔安然浅浅应了一声,周冉赶紧迎着上前,叫道:“崔总,我叫周冉。” 哦,这样啊,崔安然心想,原来是小冉。 贺清池放下手里的甜点,提起两杯白葡萄酒,一杯放在崔安然面前,一杯捏在手里,似笑非笑道:“崔总,能不能敬你一杯?” 周意满在旁边震惊不已,声音都变了:“你和崔总认识?” “不认识。” “认识的。” 这两声答复同时响起,崔安然淡淡笑了笑,拿起面前的酒杯:“我看过清池的剧,很喜欢。” 贺清池端着姿态举杯:“谢谢崔总。” 杯口一碰,声音很轻,但全场的注意力都聚焦于此,众人神色各异,周意满更是呈现出一副吃到苍蝇的表情。 崔安然,福布斯财富排行榜前一百中最年轻的女性,悦然集团董事长兼总裁,在外从来不喝别人敬的酒。 贺清池…</p>

    和刚刚低调但奢华的空间不同,眼前的气氛更像是一个普通的饭局,大佬们酒足饭饱已经喝过一轮,在房间内随意靠坐,三三两两的碰杯聊天,仅凭环视一圈的观察,以周冉的阅历来说,根本分辨不出来各人的身份高低。</p>

    他们两个人进入房间后似乎无人在意,只是坐在桌旁玩桥牌的一个中年男人抬眼打量了过来。</p>

    这一眼,让周冉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彷佛自己是被人端上桌面的一客餐后甜点。</p>

    周意满已经在屋内,张罗着过来介绍,刚刚的中年男人是业内有名的制片人,周冉跟着周意满叫张老师,贺清池没理人,张辉这厮名声不好,他没有一点想搭理他的心情。</p>

    桌面上摆着精致的佐酒点心,贺清池自顾自走过去夹起来一个,从这个视角他看见了原本被挡住的,坐在张辉对面的人,那是一个年轻女人,两指夹着薄薄的纸牌,神情和牌面一样冷淡锐利。</p>

    那是一张国王牌。</p>

    贺清池展开一个笑容,突然扭头叫道:“小冉,过来吃点东西。”</p>

    听见有人在叫“小然”,崔安然下意识的抬眼,去寻找声源方向,她看见了贺清池。</p>

    周意满敏锐地察觉到崔安然的视线,立刻把人带过来,半弯着腰殷勤地介绍:“崔总,这是我们公司新签的一个小女孩,人很听话,打算上这个戏,您看看怎么样?”</p>

    崔安然浅浅应了一声,周冉赶紧迎着上前,叫道:“崔总,我叫周冉。”</p>

    哦,这样啊,崔安然心想,原来是小冉。</p>

    贺清池放下手里的甜点,提起两杯白葡萄酒,一杯放在崔安然面前,一杯捏在手里,似笑非笑道:“崔总,能不能敬你一杯?”</p>

    周意满在旁边震惊不已,声音都变了:“你和崔总认识?”</p>

    “不认识。”</p>

    “认识的。”</p>

    这两声答复同时响起,崔安然淡淡笑了笑,拿起面前的酒杯:“我看过清池的剧,很喜欢。”</p>

    贺清池端着姿态举杯:“谢谢崔总。”</p>

    杯口一碰,声音很轻,但全场的注意力都聚焦于此,众人神色各异,周意满更是呈现出一副吃到苍蝇的表情。</p>

    崔安然,福布斯财富排行榜前一百中最年轻的女性,悦然集团董事长兼总裁,在外从来不喝别人敬的酒。</p>

    贺清池推门出去,周意满也马上说了声失陪,贺清池从洗手间出来,周意满早就等在门口,贺清池双眼向下瞥了他一眼,往左绕开,周意满堵在左边。</p>

    于是向右绕开,周意满堵在右边。</p>

    贺清池简短地吐出一个字来。</p>

    “滚。”</p>

    周意满道:“池哥,你早说你和崔总认识,那这事就好办了。”</p>

    “不认识。”</p>

    “那她怎么肯喝你敬的酒?”</p>

    “我怎么知道。”</p>

    贺清池说完就走,周意满跟了上来:“这部戏是专门开给悦然的新品做推广的,拿到这部戏就意味着同时拿到代言,悦然是唯一资方,现在人还没定,难得崔总对你这么感兴趣,你要把握机会!”</p>

    “我?”贺清池反问,“那你是干什么吃的?”</p>

    “行,不愿意就算了,那你别妨碍我。”</p>

    周意满抽身就走,反而越过贺清池,贺清池拉着他的后领拖回来,语气不善:“你敢?”</p>

    周意满使力挣扎,推开贺清池,指着他,但是自己往后退了两步,做出一个防御姿势,眼睛往旁边瞟了一下。</p>

    “你别动我!我,我我……”</p>

    贺清池皱着眉向前一步,周意满向后退了一步。</p>

    “上次吃的亏我认了,陈锦和没教过你么?各人有各人的靠山,我拿你没办法,你也拿我没办法,大家井水不犯河水,行吧?起码在这个项目上,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p>

    贺清池冷笑一声。</p>

    周意满和贺清池都不在,周冉坐立难安地待了一会儿,局促起来,她还不习惯这样的场合,几道视线像双面胶一样碾在身上,滑动中在皮肤表面留下蜗牛黏液般的透明痕迹,张辉招招手喊道:“小冉,坐过来。”</p>

    周冉不敢不听话,靠了过去,身上抱着一件明显不合身的男装机车夹克,几乎挡住了整个胸脯,一局结束,张辉咬上烟长长地吸了一口,夹在指间:“怎么,贺清池是你男朋友?”</p>

    周冉急忙否认:“不是!”</p>

    “不是就好。”说话间张辉搂住周冉裸露的肩头,手指在滑腻皮肤上摩挲两下,凑上来咧开嘴,“喏,张老师教你,想红就千万别谈恋爱,有男朋友哪个大佬会下力气捧你,懂了吗?”</p>

    他的呼吸浑浊且贪婪,周冉挪动身体,但是动弹不得,肩膀被一股蛮力钳制着,他把她拉向怀里。</p>

    环顾四周,无人求救,周冉害怕地颤抖起来,忽然之间,一把清冷女声简短但锐利地切断了当前局面,插入他们之间。</p>

    崔安然说道:“这是室内。”</p>

    张辉立刻放开周冉起身,把烟头碾灭,点头哈腰地陪笑:“不好意思崔总,我出去抽。”</p>

    也许这是在解围,周冉感激地看向崔安然,却发现对方神情冷漠,视线并未交汇,从开始到现在,这位食物链顶端的女人还没有正眼看过她。</p>

    周冉的心悬了起来。</p>

    也许她拿不到这个角色了。</p>

    周意满还没回来,周冉出去找到张辉,问他问题,问他自己是不是表现的不好,要怎么样才能弥补回来。</p>

    “我可以教你,但你得听我的。”张辉眯起眼睛,“你愿意听我的吗?”</p>

    “愿意。”周冉这样说着,却在张辉伸手过来揽住她的腰的时候瑟缩了一下,恰好躲开,张辉抿着烟啧了一声。</p>

    “行了,你先回去吧,等会儿看我眼色,你给崔总敬杯酒。”</p>

    “好的张老师。”</p>

    周冉弯腰欠身道谢,一路小跑回到包房,张辉看着她的背影,最后猛吸了两口。</p>

    “周意满哪找来的傻女,晕头鸡一样,一点不上道。”</p>

    他骂道。</p>

    周冉出去得急,机车夹克被她留在座位上,崔安然散漫随意地看了一会儿,注意到袖口的暗纹刺绣图案,目光往另一个空位落了落,源源不断有人来攀谈和敬酒,她应得漫不经心,原本这种场合不该她来,手下的商务来就可以了,突然来了,倒是把制作方打得措手不及。</p>

    “崔总怎么亲自来了?”</p>

    “感兴趣。”</p>

    对什么感兴趣?</p>

    她没说。</p>

    贺清池还没回来,周冉回来了,被跟在身后的张辉揽着肩膀往前推,手里面被塞了一杯金酒,不知道从哪里倒出来的,杯底有久置后的些许粉末沉淀,周冉傻乎乎地表达了一通对角色的理解,说自己看了剧本,崔安然反应冷淡,看着面前的纸牌,指尖划过牌面。</p>

    崔安然没有举杯回应的意思,周冉一咬牙,说道:“那崔总,我干了。”</p>

    崔安然道:“不用喝。”</p>

    张辉却在身后催促:“快点。”</p>

    周冉进退两难,双手捧着杯子,正在此时,身后又伸出一只手来,掌心覆盖住杯口,顺势压到桌面,贺清池突然回来了。</p>

    “崔总让你不用喝,你就不用喝。”</p>

    周冉拉了拉贺清池的胳膊:“没事的池哥。”</p>

    崔安然还没有给反应,张辉先插话:“你要替她喝?”</p>

    贺清池把那杯酒放在桌上往前推了一段,推至崔安然眼前,三指抓着杯口,指节分明,指骨微微突出,中指和无名指叠戴着三枚戒指,修长而性感,顺着这只手视线慢慢上移,崔安然淡淡抬眼。</p>

    贺清池的眼睛正一错不错地看着她。</p>

    “崔总怎么觉得?”</p>

    “我在外不喝酒,你们自便。”崔安然做了一个手势,长指甲在桌面轮换着敲击起来,像弹钢琴似的,很是轻快。</p>

    周冉挤上去道歉:“对不起崔总……”</p>

    贺清池把她拖回身后掩住,周冉不安地抓住贺清池衣服的褶皱,悄悄探出身子来看崔安然,不表态是一种无声的威压,让人费尽心思揣测,是上位者的特权。</p>

    指尖在桌面上敲击出的轻快响动,像电报一般,哒哒哒哒十分清脆,仿佛一种催促,张辉在一旁推波助澜:“一杯酒而已,磨叽这么半天,贺清池,英雄救美也得有点诚意吧?别让崔总看了笑话。 ”</p>

    “好。”贺清池仰头一饮而尽,喝得一滴不剩,崔安然似乎满意,神色缓和,甚至嘴角微微勾了勾,周冉松了口气。</p>

    张辉把这一切看在眼里。</p>

    又打了两局,没什么意思,崔安然把纸牌轻轻扔回桌面,坐在角落里的助理见状,捧着外套过来在身后为她披上,崔安然起身后略略一颔首,微微偏头示意道:“你们玩,我累了,先回去休息。”</p>

    张辉急忙站起来:“崔总您慢走,都安排好了。”</p>

    崔安然不置可否,拎起桌面上的手袋,视线在屋内环视一圈,周冉不在,贺清池也不见人影,大概这两个人是一起的。</p>

    “那个小姑娘怎么没见?”</p>

    “我让她先走了,不会说话,留着也扫兴,原本是定她演女主角的,崔总如果不喜欢,我们马上换人。”</p>

    “无所谓喜欢不喜欢,专业人做专业事,张老师你是制作人,你觉得合适就合适,这种具体的事情,公司会有人来对接的。”崔安然道,“我今天只是突然想来看看。”</p>

    “没问题。”张辉拍胸脯,“您随时想来看就来看,开机了也可以来探班,到时候崔总要不要客串个角色?拍戏还挺好玩的。”</p>

    “再说。”</p>

    周意满拉着周冉上了车,周冉一步三回头的四处看,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问出口:“满哥,池哥不跟我们一起吗?他还没来,我们不等吗?”</p>

    “闭嘴,别问。”周意满一把将周冉拽进车里,神情焦灼,吩咐司机快走,扭头半训半嘱咐,“以后我不在别人的话你别听别做,别人递过来的东西不要喝!没长脑子吗?缺心眼!”</p>

    “可是你让我叫张老师……”</p>

    “我让你闭嘴!”</p>

    周意满陡然大声,周冉立刻噤声,眼圈红了,顺着这股气,周意满骂道:“张辉这孙子不讲武德,不打招呼就算计老子的人,他妈的!”</p>

    骂完之后,他赶紧发消息给贺清池的经纪人陈锦和,事越大字越少。</p>

    只有短短两个字而已:完了。</p>

    陈锦和发来一个问号。</p>

    周意满言简意赅地回复:张辉趁我不在下了东西,周冉没喝,贺清池喝了。</p>

    陈锦和发来一个硕大的感叹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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