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一个大律师居然中蛊了。</p>
为了治蛊，我去了苗疆。</p>
药？没有</p>
人？有一个，但是个老祖宗。</p>
谁知，</p>
「哦？你明明昨晚喊我老祖宗的。」</p>
他咬着我耳朵反驳说。</p>
01</p>
我叫时银，是这个城市顶级红圈律所的合伙人。</p>
本来，我应该在竞选大客户部负责人。</p>
但现在，我却在赶往苗疆的路上。</p>
几个月前，我心口长出一个图腾纹身，莫名的心痛咳血。</p>
这个纹身是活的，能长大，还变色。</p>
「这蝴蝶是南苗的图形，你得去一趟」好友沈临建议我，去苗疆找解药。</p>
「拿下伊尔集团这个项目，我就是大客户部的主理人。」</p>
「没命，你还做什么主理人？」他说的对。</p>
几经周折，终于到了贵州这个小镇。</p>
一个身穿传统苗族服装的中年男子接我，他是沈临推荐的苗族朋友，扑噜。</p>
穿过千户苗寨，左转十八弯，到了目的地。</p>
看完纹身后，他面容纠结皱眉不语。</p>
千里迢迢，我可不能白来。</p>
我刚想问什么，熟悉的疼痛袭来，连呼吸一口都疼的厉害，眼睛一黑，人彻底晕厥了过去。</p>
「醒了？你晕了三天」一个苗族白胡子大爷和扑噜站在床边。</p>
族长大爷虽白发苍苍，但精神矍铄双眼精光，不见一丝城里大爷的年迈。</p>
「谢谢族长，给你们添麻烦了，我这到底......」</p>
原来这纹身不是普通的巫蛊，是三百年前血魂大阵的图腾，血蝶。</p>
为什么在我身上，他也说不清。</p>
「得看大祭司渺露能不能救你，但他神龙见首不见尾......你先养两天。」</p>
说完拉着扑噜就朝外走，那两道身影总有一种心虚逃避的意味。</p>
02</p>
对！我现在身心两虚，再不养养真要命不久矣。</p>
可不能这么没了，律所老板这个目标就快要够到了。</p>
说到大祭司渺露，扑噜神色敬畏：</p>
「银小哥，渺露大祭司是苗疆守护人，轻易见不到，寨里人都尊敬爱护他。」</p>
「他住寨里？」</p>
「没人知道他住哪嘞～寨民上山中毒晕厥，如果能碰上大祭司，就幸运嘞。」</p>
找到大祭司，我就有救。</p>
怎么找呢？上山！</p>
穿过筒楼群来到扑噜嘴里常念叨的苗林。</p>
林木葱葱郁郁有种静谧的古朴和阴森，寻常一人根本不敢进。</p>
扑噜说过，苗林里的树植都有灵性，每到年中月圆之夜，寨里沐灵祈福，</p>
大概就等同于我们的春节。</p>
林子里白茫茫一片，一汪寒潭渗出阵阵寒雾。</p>
刚想伸手，一道冰泉般的声音传来：「住手。」</p>
一道雪白的身影闯入眼帘，没有语言能准确形容这个人。</p>
我自负君子尔雅，在上海见惯欢场风情，也没见过这样的美人。</p>
但美人是个男子，我一阵惋惜。</p>
「如果你不想要这只手，尽管碰水。」银灰色的眸子静静的看着我，隐隐有一丝责怪的意味。</p>
「我是来找你的。」我肯定他是大祭司渺露。</p>
「非我寨民，你为何寻我？」</p>
「我身上长出了你族的血碟。」</p>
他前行的背影顿了顿，我朝他扒开上衣，蝴蝶纹身已成了朱红色，占满整个上身。</p>
渺露看到纹身的刹那眼瞳急速收缩，他忽而看向我，目光充满意外与复杂。</p>
几乎同一时间，他的情绪又迅速消失，恢复成清冷的月神。</p>
不叫我瞧见一丝一毫。</p>
「你，跟我来」</p>
03</p>
三百年前苗族发生一场动乱，另一个巫蛊师和渺露师承同门，不满渺露获得大祭司传承，暗自愤恨想要毁了整支族人，被渺露镇压。</p>
他临死前对全族下了恶诅咒：</p>
「以自身灵魂生生世世不入轮回为代价诅咒全族性命早夭」。</p>
从那开始，整个寨子人口凋零，小儿只剩下成年人。</p>
大祭司只能以阵祭咒，用血魂大阵化解恶咒，拯救全族。</p>
血魂大阵是阵也是咒，碟有双翼，祭祀的人有来无回。</p>
心口的纹身说明，我就是三百年前祭祀大阵的人。</p>
渺露当时说到此处，语气依旧淡漠，眼神中却透露出悲悯。</p>
「我救不了你。」他说只有当年的起阵人才能解，他人无能为力。</p>
等紫红色纹身覆盖我全身那天，必死。</p>
但直觉告诉我，渺露没说实话。</p>
从此，我成为苗林的常客。</p>
抱紧大祭司大腿，是我目前想活命唯一能做的。</p>
「你还是不死心？冰潭不是你该来的地方。」</p>
他衣衫单薄却如春光附身，墨色长发莹白玉脸，不见一丝脂粉气，却是难得的丽色。</p>
「你长那么大，离开过苗疆吗？」我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p>
「没有」他低声说。</p>
一个人被禁锢在一个地方几十年，不敢想象。</p>
「我可以带你出去，我在上海......混的还行。」</p>
假装不在意地问，其实很怕他拒绝，不敢细想因为怜悯还是其他。</p>
我应该怪他见死不见，可怎么怪？他明明如此美好。</p>
我心已乱。</p>
「多谢，我不能离开苗寨，你的时间所剩不多，不应该浪费在这里。」</p>
04</p>
「我想离你近些」我一本正经的说。</p>
他见我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摇摇头，如玉的手指递过来一个香囊。</p>
银丝配着月白线条编织的香囊，没有什么图案，淡淡清冷的味道，像他。</p>
可我不敢明目张胆地闻。</p>
「你戴着这个，有用」眼睫轻抬，那琉璃似的瞳孔印着我的样子。</p>
生怕他后悔，我一把拿过香囊收进怀里，看着他笑了起来。</p>
那天以后，他对我逐渐和缓起来，不再冷漠赶我下山。</p>
身为苗疆大祭司，他只能住在苗林精灵谷里，要日日在住处行课，通俗意义上为苗寨子民祈福。</p>
这几年，苗疆植物遭到大肆破坏，精灵谷力量逐渐薄弱，他大部分时间只能呆在谷里培育灵植。</p>
他单手结印画了一个符，周边的景色变了，各种奇珍异草，连呼吸的空气都轻盈许多。</p>
「你平时就是在这里为苗民祈福？」他点点头。</p>
这个谷里不见寝具，只有一处石洞，布置简漏。</p>
看着他在花草间闲庭散步，什么烦恼都似能被抛却，我都忘了自己时日不多。</p>
还没到我住的筒子楼，扑噜一把拖着我走。</p>
眼前人影攒动歌声嘹亮，对对男女席地而坐，这是月圆之夜的沐灵节。</p>
「银小哥，我们寨子里怎么样，你愿意长待吗？」族长用不太熟练的普通话问我。</p>
「族长，我没有多少时间了。」</p>
「如果，我有办法救你呢？」</p>
05</p>
他严肃的看着我：</p>
「代价是永远留在寨里，娶我的孙女百灵做我的孙女婿」</p>
呵！他们果然有办法救我！</p>
「大祭司不久前说没有办法，你有？」我不动声色。</p>
「我家守护着苗族世代相传的银灵石，辅以秘法，虽不能化解咒语但能保你不死。」</p>
她的孙女百灵今年18岁，是寨里最受欢迎的姑娘。</p>
我看着眼前篝火，要答应吗？</p>
「谢谢族长好意，可我来自上海，始终都要回去的」我笑着回话。</p>
「银小哥再想想，这是唯一能救你的法子。」</p>
他说完话继续灌了2口酒。</p>
心动吗？不心动。</p>
人不对，应该是谁？我不敢深想！</p>
早上我没还没起床，就传来大力的撞门声。</p>
「哼！你以为自己是谁？一个快要死的外乡人，我能看上你？」</p>
昨晚的拒绝，伤了族长孙女的心，一大早跑来兴师问罪。</p>
「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命活下去，要不是大祭司发了话......」她鄙视的看着我。</p>
族长这个孙女，真是不太可爱。</p>
等等！</p>
「大祭司？他为什么要你嫁我？」我凶神恶煞地抓着她。</p>
一想到这是渺露的意思，浑身的血液都要冲上头顶。</p>
他什么意思？我以为，我以为......他待我是有点不同的。</p>
百灵见挣脱不去，一把将我推开，脚一滑，我竟从2米高的筒子楼摔下。</p>
「咳咳，咳咳」嘴角喷出两口血，一阵熟悉的钝痛袭来。</p>
我是不是要死了？</p>
06</p>
我还没找他问明白，不能就这么死了。</p>
他如果知道我死了会为我难过吗？我迷糊地想。</p>
心口早已经疼麻了，嘴角一直有液体流出。</p>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一道人影渐渐清晰了起。</p>
是他！我是在做梦吗？我试着笑了笑，这一笑又牵起心口的痛。</p>
「我以为自己死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好像在他眼里看到了一丝温柔。</p>
他定定的看着我，仿佛下了什么决定似的：</p>
「有一个法子能救你，但要你......」</p>
我虚弱的摇头。</p>
「不同意，我不要娶百灵」</p>
他顿了顿：「这个法子能救你，为什么不同意？」</p>
我看着他，心里头千丝万缕，却不知从哪说起。</p>
心口火烧一般疼痛，心里刀绞一样难过。</p>
我这个人感情上向来自负，没想到这次居然栽到了这个人手里。</p>
「我走了，将我埋在精灵谷里吧，若你不愿意，冰潭边也成。」</p>
「有一个法子能救你，但要你......雌伏。」</p>
他声入蚊蝇，状态扭捏。</p>
那瞬间，我怀疑自己幻听：「......雌伏谁？」</p>
「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