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两只烤鸡下肚。</p>
祝余带着小徒弟热身消食，然后便教起她剑气。</p>
“看好了。”祝余聚起成剑，“剑气与剑胚不同，需以心引气，以气化形。”</p>
苏烬雪挺直腰背侍立在旁，目不转睛地盯着师尊的手。</p>
只见那道剑气忽如游龙，忽似惊鸿。</p>
在阳光下划出优美的轨迹。</p>
最神奇的是：</p>
剑气所过之处，竟带起湖面阵阵涟漪，如同与水融为一体。</p>
“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祝余声音轻柔，如潺潺流水，“我们的剑气也该如此，柔而不弱，刚而不暴。”</p>
苏烬雪若有所思。</p>
看着看着，她似有明悟。</p>
伸出小手触碰湖面，感受着水流从指间穿过。</p>
“师尊，徒、徒儿好像…摸到门道了…”</p>
“是吗？”祝余讶然，“那就展示给师尊一看。”</p>
“是！”</p>
苏烬雪捧起木剑，轻阖双眼。</p>
她回想起这两个月来练习“流刃”、“穿石”等水剑招式时的感觉。</p>
想象自己手中的剑就是一股清泉。</p>
剑随意动，气由心引。</p>
忽地，剑尖亮起微弱的青光。</p>
祝余再次被她的天赋所震撼。</p>
这丫头，竟然第一次尝试就引动了剑气！</p>
“师、师尊！”</p>
苏烬雪满脸喜悦，注视着剑尖那缕如水流般波动的剑气。</p>
“我、我成功了？”</p>
祝余压下心中的震惊，不吝赞扬：“不错，我们雪儿果然是剑道天才！”</p>
他当教书先生那会儿，也总是夸私塾的孩子们。</p>
主打一个鼓励式教育。</p>
听了他的夸奖，苏烬雪眼睛都笑不见了。</p>
“但也不要自大，再接再厉，试着用剑气激起水花。”</p>
“嗯！”</p>
苏烬雪应了一声，全神贯注地挥动木剑。</p>
那道纤细的青色剑气丝带般飘向湖面。</p>
在接触水面的瞬间，竟真的激起了一朵小小的水花。</p>
“成、成功了！”</p>
她欢呼雀跃，差点从青石上跳下来。</p>
然而这一分心，剑气眨眼就消散无踪。</p>
“专注。”祝余按住她的小脑袋，“心乱则气散。”</p>
苏烬雪吐了吐舌头，又静下心来。</p>
这一次，她剑尖的青色剑气比之前更加凝实。</p>
像一条灵蛇，在空中蜿蜒流转。</p>
祝余面上古井无波，心中却已掀起惊涛骇浪。</p>
剑修要修出剑气，少则三月，多则半年。</p>
而这丫头，只看了一遍演示就成了！</p>
不仅如此，她还直接修出了最契合《上善若水》心法的水属性剑气！</p>
奶奶的，我咋就没有这种天赋呢？</p>
我要有这样的修炼速度，还能被玄影骑在头上？</p>
早就翻身做主，一振夫纲了！</p>
暖阳下，湖面泛着粼粼金光。</p>
苏烬雪不知疲倦地练习着。</p>
剑气越来越凝练，到最后已能在水面划出完整的圆圈。</p>
“好了，今日就到这里。”祝余终于出声道，“修行要循序渐进，贪多嚼不烂。”</p>
苏烬雪这才依依不舍地收起木剑。</p>
她的小脸因灵力消耗而略显苍白，但眼睛却亮得惊人。</p>
“师尊，徒儿，做、做得好吗？”</p>
祝余会意。</p>
大手抚在她的脑袋上：</p>
“我们雪儿啊，最棒了！”</p>
“嘿嘿～”</p>
苏烬雪扬起小脸，笑声飘出好远。</p>
“累了吧。”</p>
祝余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掏出一个野果：</p>
“来，补充点体力。”</p>
苏烬雪欢呼一声，接过野果大咬了一口。</p>
酸甜的汁液溢满口腔。</p>
她靠在师尊身边，欣赏着洒满阳光的湖面。</p>
心说：</p>
这样的日子，真好。</p>
“走了，打猎去。”祝余挥手让她跟上，“想吃什么？兔子还是野猪？”</p>
苏烬雪小跑到他身旁：</p>
“徒儿想、想吃鱼！”</p>
“吃师尊钓的鱼！”</p>
祝余脚步一顿。</p>
“啊，鱼啊…也行。”</p>
他咳嗽一声，对苏烬雪说道：</p>
“雪儿，你练一天剑也累了，师尊先送你回去歇息，这钓鱼呀，师尊自己去就行了。”</p>
“师尊，徒儿…不累！”</p>
说着，她还原地蹦了蹦，以示自己很有精力。</p>
但这是她累不累的问题吗？</p>
这是关乎到师尊颜面的问题！</p>
祝余对上小徒弟那期待的眼神，忽悠道：</p>
“雪儿，钓鱼讲究的是静心养性，要的是绝对专注…”</p>
“徒、徒儿可以安静！”</p>
苏烬雪立刻捂住自己的小嘴，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他，闷闷地说：</p>
“保证…不出声…”</p>
祝余并非是不想带她。</p>
实在是…</p>
他不会钓鱼啊！</p>
以往的鱼都是用剑气炸湖炸上来的。</p>
要是在徒儿面前空军，他这师尊的尊严就一扫而空了！</p>
“这样吧，”祝余福至心灵，“为师今日教你一个有趣的小戏法，正好与钓鱼有关。”</p>
苏烬雪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小、小把戏？”</p>
“不错。”祝余剑指对向湖面，“看好了，这招叫‘游鱼戏水’。”</p>
只见他指尖剑气流转，化作一条青色小鱼跃入水中。</p>
那剑气小鱼在水中灵活游动。</p>
竟真的追逐起湖里的鱼群来。</p>
“哇！”苏烬雪趴在岸边，看得入迷，“师、师尊好厉害！”</p>
祝余心中一轻，继续演示：</p>
“简单的剑气化形，你也试试看？”</p>
小徒弟来了精神，学着他的样子凝出剑气。</p>
尽管形状还不太像鱼，但也能将就着在水中游动了。</p>
“对，就是这样。”</p>
祝余欣慰地抚着不存在的胡须。</p>
“等你练熟了，我们今晚的晚餐就有着落了。”</p>
夕阳西下，师徒二人的倒影在湖面上轻轻摇曳。</p>
苏烬雪聚精会神地练习着新学的剑式。</p>
已全然忘记了钓鱼的事。</p>
祝余看向她的侧脸，嘴角不自觉地上扬。</p>
有个这么可爱又天赋异禀的小徒弟，日子倒也不无聊。</p>
“师尊快看！”</p>
苏烬雪突然雀跃起来。</p>
“我、我抓到鱼了！”</p>
祝余朝水中一看。</p>
苏烬雪剑气所化的小鱼，正推着一条真鱼往岸边游来。</p>
他拊掌笑道：</p>
“好雪儿！师尊也来助你一臂之力！晚上我们吃全鱼宴！”</p>
接着，他指尖射出剑气，飞入湖中捉起鱼来。</p>
虽效率不如炸湖来得高，但胜在趣味十足。</p>
尤其还是和小徒弟一起。</p>
有了师尊的加入，苏烬雪捉鱼更起劲了。</p>
没多久，两条小鱼就被扔上了岸。</p>
这两条，给师尊炖汤喝！</p>
湖畔。</p>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被夕阳拉得很长很长。</p>
远处的山林里，隐约传来几声鸟鸣，似是在为这师徒和乐的时光伴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