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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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没啊,好像就是从我们这一届军训才改的。天啊,这么热的天,居然要跑去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呆半个月,这该怎么活呀,真是命苦。”
姚静挽着马萱蕊的胳膊,胳膊弯弯抬起,手背遮在额前,挡住刺眼的阳光。两人随着人流去国旗广场开大会,都穿着刚刚发下的军训服,干胶难闻的气味仍旧挥散不去。
马萱蕊摇摇头,“我也不知道...看等会开大会怎么说吧。”
她们初中是一个学校,因为一起参加过跳舞比赛,算是面熟。刚开学就分在一个班当了同桌,不过一个上午就已经熟识。
中途走到广场,黑压压一片人,各班的队伍差不多已经稀稀拉拉站好。
不过问题是...
全都穿着一样的衣服,班牌、标识什么都没有,姚静和马萱蕊有些慌了神。
这...
这该怎么找自己的班级啊?
大家都是早上刚刚认识的新同学,互相不熟悉,身为女生又比较羞涩。眼睛都不敢乱瞟,总觉得旁边有陌生男生在看自己。
就怕视线这么尴尬地撞上。
“要不...我们去队伍前面找找?”姚静咬唇,提议道,“也没别的方法了,好像每个班队伍的最前面地上才写了各个班的数字。”
马萱蕊为难起来。虽然觉得大庭广众这样找班级很丢脸,而且尴尬,但是现在也没什么办法。
广播里传来教导主任的催促声,“——来晚的学生动作迅速一点,动员大会马上开始了!快点站到自己班级里去,别磨磨蹭蹭,全都跑起来。”
“走吧。”姚静一狠心,伸手理了理头发。
马萱蕊低头,跟在姚静后面。姚静大方一点,在前面带路,不停小声说借过。她就只管垂着头走,缩着肩膀,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应该是那里!我认识那个男生,是我们班的。”姚静语气突然兴奋起来,步子也加快了。
时间不够,广播里又传来催促声,于是她们两个都跑了起来,从一堆人里小心地穿梭。
马萱蕊被拉住手腕,错开一点,跟在姚静后面,不太看得清路。
“到了到了快到了!”前面传来姚静的声音。
突然脚下不留神,不知怎么绊了一下,马萱蕊一个没稳住,往前面一扑。喉咙里刚刚发出尖叫,胳膊就被一股力量拉住。
有人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身形堪堪稳住。
姚静也吓了一跳,转头忙查看情况。
感觉到周围聚来不少看热闹的视线,马萱蕊如芒在背。她缓缓吐了一口气,拉住她胳膊的男生很快就放了手。
头顶传来一道声音,“没事吧。”
非常温和,是属于少年的声音,有点沉,也带点哑。
马萱蕊定定神,这才敢抬头。
阳光炽烈,面前的男生肤色白得像瓷釉,脸很削瘦英俊。薄薄的眼皮下的一双眼,注视着她,目光温柔又安静。
像是绘在旧画中,春日里一股和煦的微风,又很素淡。
她的心怦怦直跳,像被烫到一样弹开,退了两步。觉得脑子里从来没这么空过,两腿微微发软,不敢和他对视,微微垂首讷讷道,“我...我没事,谢谢你。”
少女的面容羞红,牙齿咬住下唇,有点儿属于这个年纪的甜美的青涩。
“嗯。”
许星纯安静地扫过她,点了一下头,没有继续接话。他的脸上甚至,没有多余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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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队后按身高排队形,马萱蕊个子比较娇小,就站在了前排。她认真地盯着脚前的地。只要眼睛微抬,就能看到站在队伍最前面的人。
侧影匀停修长。
他应该是班长吧,又或者是体育委员?
真的好高的个子,略有些清瘦,军训服大小却刚刚好,穿在身上一点也不显得虚荡荡。
极有分寸地站在队伍最前面,一直都不声不响。一点也不像同龄人那样喧闹,和旁边的热闹都隔离开。如竹秀逸。
马萱蕊脑子里走神一会儿,慢慢吐了口气。想到的居然是,刚刚她的额头,好像挨上那个男生的肩膀了...
就碰了一下。
还闻到他身上有种淡淡的味道,很干净,像不小心打翻的墨水。
她怔怔地站着,心中忐忑了一会,把刚刚那短短几分钟摔倒的情景在脑海里又演练了好多好多遍。
反反复复地想着和他对视的那瞬间。
他的手微微有些冰凉。握着她的手臂的力气有些大,牢牢地稳住她快摔倒的身体。
虽然马萱蕊说不上有多招人眼,至少够得上清秀佳人,在普通人里属于中上。加上从小成绩就优异,性格又温柔,原来班上也有不少的暗恋者。所以她对自己的条件,还算是比较有自信。
想起他刚刚专注温柔的目光,她的心里就忍不住地微微悸动。
正走着神,前面又传来喧哗声。
“九班那群人,你们干什么呢啊,在耍什么威风?!迟到了还不知道快点!慢悠悠地在公园散步呢?!跑!跑起来!”
一大帮子人浩浩荡荡地走过来,气势非常悠闲,手上提个笼子就能遛鸟的那种。反正无视了教导主任气急败坏的训斥。那群人里,有男有女,但是身上纨绔气质很明显。
一个个的,只差在脑门上写上‘不学无术’四个字了。
“九班在这啊?靠,找了半天,晒死了。”一道清清脆脆的女声。
又有人冒出了一句,“看什么看,把我们当猴子呢?!”
九班站在前面叽叽喳喳的女生暂时止住了话头,马萱蕊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付雪梨身上,眼睛都没有眨。
她在那群人堆里,隐隐有领头的架势。头发全部梳了上去,扎成高高的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天生一对秀眉,五官小巧精致。
军训外套就那么随意敞开,里面只有一件白色吊带,腰肢纤细,窈窕动人。胸口处一大片的肌肤像是刚刚剥皮的嫩藕,明晃晃的白嫩能刺人眼。
这种漂亮,让人很不踏实。
马萱蕊不知道要怎么形容。她从来没看过像这般漂亮娇艳,任性肆意,甚至达到侵略性的女孩。心里仿佛有某种预感,转过头去看前面的许星纯。
他朝付雪梨注视了几秒。
落在马萱蕊眼里,她心里隐隐觉得失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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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代表讲话,不出意料是许星纯上。
九班后面有一堆男生喜欢借势起哄,看到年级代表在自己班上,立刻热烈地鼓起掌,不停叫好,有的还在狂吹口哨。这般出风头,仿佛这个荣耀属于自己一样,让旁边几个班的学生纷纷侧目。
“大家好,我叫许星纯,来自高一九班,很荣幸能够作为新生代表站在这里发言。”
他垂着眼帘,神色从容宁静。声音不骄不躁,就像平静的林间吹来的一阵清风。
国旗广场上传来掌声。
下面有的班级炸开了锅。
“哇啊啊啊啊啊啊靠,我们新生代表你知道那是谁吗,怎么这么帅?”
“许星纯?认识啊,我们一个初中的,市第一考进来的。”
一人好奇道,“市第一?!就是他啊原来,之前就听说过,不过成绩这么好为什么要来私立学校?有没有八卦有没有八卦,讲来听听,快点,比如有没有女朋友啊,喜欢的女生之类的。”
“花痴诶你。我又不太清楚,他是我们隔壁班的。”说话的女生眼睛里有种闪亮的光彩,语气变得不同,“其他的不知道,就知道他特聪明,参加竞赛经常获奖,而且成绩超好的。听说脾气也很好,他喜欢谁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在学校很多女生都暗恋他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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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突然有急雨落了下来,雷声有点响。马萱蕊在家收拾东西弄晚了,她背着包,急急冲上大巴。脚底还湿湿地,差点又摔一次跤。
学校包了车去军训的地方,一个班一个大巴,时长两个星期。
她来得晚,上车后位置基本没得选了。看了看,后面有一窝的男生已经咋咋呼呼开始打起牌来,车里被他们弄得非常吵闹。
马萱蕊暗暗皱眉,又往前走了几步,脚步突然顿住。
许星纯靠过道坐着,身上笼罩了微光一般的薄纱,带了一只耳机,低头,似乎在出神。
眼光触及,一股淡淡的喜悦从心里冒出。
随之而来的又有羞涩、顾忌。
站在过道权衡犹豫了一会,她在心里给自己暗自加油鼓气。终于迈开步子走过去,轻轻伸手,戳戳他的肩膀。
许星纯抬头,睫毛浓密,嘴唇颜色很淡,视线落在她身上。
“那个同学...你旁边有人吗?”马萱蕊吞吞吐吐开口。
“嗯...”
他顿了一下,嗯字拖了一点音。
这时后面传来一道不耐烦的女声,“喂,挡道了妹妹,让让啊,快点。”
顺着许星纯的目光,马萱蕊回头瞧了过去。望见一抹伶俜的身影。
不远处,付雪梨就站在她身后,瞳孔中似乎映衬着粼粼波光。她扫了马萱蕊和许星纯一眼,冷淡且不耐烦地又说了一遍:“愣着干嘛,让路呀。”
“哦哦,抱歉。”马萱蕊面色尴尬又略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哪惹到这位大小姐了。她抿住唇,抱紧书包,侧过身子。
待付雪梨走过,马萱蕊又转回头,就听到许星纯淡淡的声音,“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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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给我让个位置。”付雪梨一脚踹开宋一帆,在他身边靠窗的位置坐下。
宋一帆大叫一声,“怎么滴呀这是,气冲冲地,大梨子你吃□□了吧今天?!”
前排的谢辞不耐烦掀开盖脸上的鸭舌帽,手臂揣在胸口,支起上身扭过来歪头,声音慵散,“宋一帆,叫你小点声,老子要睡觉,说几遍了。”
坏透了,一个个都拿他撒气!
宋一帆委屈,于是冲着旁边打牌的一窝男生吼,“听到没听到没,辞哥嫌你们吵,辞哥他说他要睡觉!都给我别玩了!”
旁边无辜中枪的一伙人: .......
夏天的雨来得快,走得也快。大巴走上了盘山公路,摇摇晃晃,车上的大半部分人昏昏欲睡。
拉上帘子挡住刺眼的光线,宋一帆实在闲的无聊,于是和付雪梨小声聊天,“梨子,你看看这太阳大的,可太愁人了,把我晒黑了可咋整。”
付雪梨有点晕车,不太想说话,“你都这样了,还能黑成什么样,愁个屁。”
这话说的宋一帆不爱听,想着找什么话反击,突然脑子里灵光一现,张口就是,“是是是,怎么有许星纯白呢,你白他白你们最白。”
“神经。”
“粗俗。”
付雪梨面无表情和他互骂,“贱人。”
“我就搞不懂了!”宋一帆天生就是个戏精,痛心疾首的表情做的很到位,情真意切道:“付雪梨,我是真搞不懂了,像许星纯智商这么高的人他喜欢你什么?喜欢你胸大无脑吗?喜欢你下流粗俗吗?”
“你再说一遍?”
“不敢不敢。”
“别跟我提他行不行?”付雪梨听到许星纯名字她就烦,暴躁地捶他一拳,“他喜欢我长得漂亮,怎么,你有意见?”
十秒钟后,宋一帆笑起来,“唉,可能人家就是喜欢你这种没文化的样子吧。”
“傻逼。”
付雪梨生气了。
当然,她更生气的是许星纯。
这么短的时间。
他居然默不作声就和班上一个小姑娘勾搭在一起了。
过了会,宋一帆又凑过来问,“付雪梨...”
“干嘛。”
“问你个事。”
付雪梨瞥了他一眼,没吭声。
宋一帆神情认真:“在你心里,我重要还是许星纯重要?”
付雪梨重新闭上眼,冷哼,“都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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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程近三个小时,终于到达目的地,居然是山上。山上什么条件也就不提了,真正让所有人傻眼的是——
这儿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唯一用砖头盖的房子是医务室。
他们来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要自己搭帐篷住....
虽说正午已过,余温不减,太阳仍旧烧。付雪梨中午没吃饭,她本来就有低血糖,娇生惯养地,只要一犯就会浑身发软冒冷汗。晒了没多久,就开始身体不适。大口喘气,喉咙干渴,眼前发黑听不到人说话。
最后在原地蹲了好半天才缓解,有人注意到她的异常,过来把她扶去医务室。
那有空调,付雪梨半晕不晕,躺在一张临时架起的床上。又累又难受,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姚静单手抱着一大堆东西,推开医务室的门。她手割伤了,准备要点东西消毒。刚刚走没两步,眼睛一抬看到什么。
几秒后,她捂住嘴倒吸一口气,登时立马原路退了出去。
跑了几米远,姚静躲到墙角,一直都是懵神的状态,满脑子都想着刚刚看到的那一幕。
天、天啊....
刚刚....
刚刚那个男生是班长吧?
今天学生代表说话的那个!
他刚刚居然...
居然在亲付雪梨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