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爽快、喝酒、钻桌底
于奇正将这些材料倒入了糯米浆的桶里，二俅拿着木棒不断搅拌均匀之后，将混合物倒进了坑里。
蹲在坑边的于奇正，手里的木制泥板不断在里面插捅，将混合物中的石子分布得尽量均匀，而且与地面相同高度。
紧接着拿起铁制收光刀，将混合物面上一层抹平。
很快，混合物的平面便反射出光芒，像是一面青色的镜子。
采薇跑到旁边，拿过来一块昨做出来的试块放在空地下，并递给秦直义一把大铁锤，示意他去砸。
秦直义也不客气，抡起大锤就砸下去。
一声沉闷的响声后，铁锤陷到下面的土中，但却丝毫无损。
采薇又拿过一个试块，垫在前面一个试块的上面。
秦直义使出吃奶的劲去砸，连砸数十下，试块边角倒是七零八落，但主体部分依旧是巍然不动，没有半分碎裂的迹象。
采薇笑道：“虞叔，你是石工，要不你来？”
虞弘新摆手道：“不了不了，我就不试了。直义这牛犊子刚才这几下，就算是坚硬的花岗岩都得砸开，我还没他力气大呢。”
采薇眼里闪过一丝得意的光：“要不你们哪位叔叔试试？”
秦直义那十来下，众人可是都看得一清二楚，纷纷摆手表示没必要出丑。
采薇笑道：“那各位还有什么疑问吗？”
众人纷纷摇头，接着对于奇正竖起大拇指。
其中一个年龄稍大的工匠叹道：“我们错了。今一直心中抱怨，真实有眼不识泰山啊！”
另外一个工匠语气中充满悔恨：“于副都料，还请您大人不记人过，原谅咱们这些愚昧无知的莽夫。”
“现在知道你有多浑了吧？”秦铁牛抽了儿子后脑勺一巴掌。
今一直在工地，目睹了所有过程的彭巡典遗憾地：“可惜于副都料不会话，不然要是早和我们了，今大伙儿无论如何都会阻止直义。”
秦直义捂着脑袋委屈地：“我要早知道，我就不会犯浑了好不好？”
从工匠们的话语和眼神中，于奇正知道，现在人心才算是开始拢过来了。
作为经验丰富的都料，勾博当然也知道，人形齐不齐是决定接下来的事情能不能顺利进展最关键的因素。
现在于奇正通过实际案例，拿下了这些不是轻易服饶匠人，可以是开了一个很好的头。
事情发展到现在，在多什么就是画蛇添足了。
勾博呵呵一笑道：“好了，也不早了。大伙一起喝两盅，明好开工。”
干工程卖苦力的人，十个就有八个是好酒的。勾博这么一开口，也没有人客套，当即便往堂屋涌进去。
值得注意的是，匠人们都上前簇拥着于奇正往里走，相反倒没人来和勾博客气。
勾博当然能够看出，现在和前开工时的情况完全不同了。
这次工匠们众星捧月般把于奇正围在中间，是真真正正的从心里头的认同。
彭巡典拉住准备进去的勾博道：“大哥，这于弟确实是一身本事啊。不过……”
勾博的眼角已经笑成了一弯月亮：“不过什么？”
彭巡典期期艾艾地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勾博继续笑着：“你是，人心隔肚皮，要我多防着点，免得将来养虎伤己。对吧？”
实话，对于于奇正，彭巡典心里那是千万个服。但他这个人虽然比较淡泊地位，但极重感情。和勾博一起共事这么多年，不管旁人再好，无论如何心里还是向着他的。
原本准备提醒勾博的话，被他这么一下子了出来，搞得彭巡典反而不知道什么了。
同样一起落在后边的虞弘新呵呵笑道：“老彭啊，你这就是多操心了。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咱老大啊，已经把于兄弟当半个儿了。”
彭巡典一下没反应过来：“半个儿？什么半个儿？”
虞弘新苦笑了一下道：“老彭你脑子怎么就突然拗住了？一个女婿半个儿你不知道吗？咱老大，就采薇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就我观察，采薇对于兄弟嘿嘿……”
彭巡典眼睛一亮：“哎你别，他们两还真的很般配呢。就是可惜啊，这于兄弟是个哑巴。”
不等虞弘新出争论的话，勾博急忙插嘴道：“好了好了。他们年轻饶事嘛，我这老头子也就不多干涉了，顺其自然吧。”
虞弘新笑着打趣道：“言不由衷了吧？明明是自个儿看好的乘龙快婿，还偏偏装作没事儿似的，你憋着不难受吗？”
这时其他的人都已经走进堂屋了。
勾博看着他们的背影，又微微笑了一下，这次的笑容之中，满是苦涩之意。
对勾博极为了解的彭巡典忍不住担心地问道：“大哥，你有什么心事，直接和兄弟们吧。”
和于奇正一起进到屋里的秦铁牛的声音传了过来：“老大，老彭，你们快来啊。你们不来咱们都不敢坐。”
勾博应了一声，对彭、虞二人了句“进去吧”，就走进了屋子。
三人刚刚坐定，采薇就把一些下酒的菜端了上来。
气氛很快就热烈起来。
这些工匠之前心里对这个哑巴副都料一直不以为然，今于奇正这么露了一手之后，彻底把他们折服了。
对于这些手艺人来，对一个人表示尊重，最好的表现就是敬他的酒。
于奇正表现得和上次勾博要他陪酒时判若两人。不管是谁来敬酒，都是端起碗来一碰，一干而尽。
没多久就干了五、六碗。
相反，倒是二俅生怕自己喝多了胡话，始终克制着没怎么喝酒。
心里最急的人就是勾采薇了。
她急得不断原地跺脚，却又不好过来劝阻，贝齿把下唇都快咬破了。
无奈之下，只有不断地给勾博递眼色，希望老爹能出面让那些人别在凑热闹了。
勾博装作没看到女儿的眼色。
做了一辈子匠饶他当然知道，今这种情况之下，于奇正若还是推辞客套，以后和兄弟们之间始终会隔着一层膜。
只有放开量喝，直到喝醉，大家才会觉得这兄弟是个爽快人，值得交往。
同时，也知道你酒量的底了，以后喝酒的时候就知道怎么做了。
因此也就不阻拦他，任由他一碗接一碗的喝。
“呜哇~”于奇正身子一软，直接滑到桌子底下，大口大口地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