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陆天阑面色铁青地看着我。</p>
这话属实倒反天罡,因为他身份尊贵而我低贱,哪有我是他恩客的道理?</p>
而且我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我没给他钱。</p>
钱都没给,算哪门子恩客?</p>
只不过此刻我也满肚子气恼。</p>
为他羞辱我娘,也为我这一连串的倒霉事情。</p>
最终还是我先败下阵来:</p>
「我承认,昨夜我睡你是故意的。」</p>
「诗也是我特地写的。」</p>
「因为——我想让你帮我破一桩旧案。」</p>
陆天阑明显不信:「游侠所为,可不像是求人的姿态。」</p>
我尬笑两声,干巴巴地同他解释。</p>
我是平康坊长大的,见过最多的便是痴男怨女。</p>
我娘年轻时也是个娇媚多姿的名妓,眉毛一蹙就能让人心都碎了,曾有许多达官贵人想为她赎身,带她回去做妾,可是她都拒了。</p>
她爱上了一个男子。</p>
那男子才学颇丰,出口成章,为她写了不少诗。</p>
她笑盈盈地说:「只有在他的诗里,我是鲜活的,如同枝头绽开的花。」</p>
只是她从盛放到凋零,也没等来情郎为她赎身。</p>
来平康坊的男子,哪有几个真心呀?</p>
我老老实实地告诉陆天阑:</p>
「只需要同她睡一觉,再赋上几首酸诗,她便对那人死心塌地的。」</p>
「后来我又见了平康坊许多姐妹,皆是如此。」</p>
「所以我以为同你睡一觉,再给你一首诗,你便会全心全意地帮我。」</p>
陆天阑冷笑几声,似乎是觉得这理由荒唐。</p>
但是这确实是真的!</p>
能睡到这位大理寺卿,还是那死了的木莲帮的我。</p>
我想陆天阑如今对我这副态度,定然是因为我的诗写得不够好。</p>
不然平日里那些姐妹得了好诗,都激动得要死要活的。</p>
怎么到了我这里却不管用了?</p>
陆天阑似乎想到什么,蓦地抬头问我道:</p>
「你是说——」</p>
「是木莲帮你……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