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季晏辞喝了酒，不能开车。</p>
因是临时起意过来参加聚会，没有提前通知司机来接，季晏辞着急回家，周行禹一边感慨他婚后规矩森严，一边帮他喊了代驾。</p>
回到月澜水榭，还不到晚上八点。</p>
客厅里亮着灯。</p>
宁穗正躺在沙发上和她的好姐妹们煲电话粥。</p>
玄关传来开门声，她直起身看了眼，忙道：“我先不跟你们说了，明天见面聊！”</p>
季晏辞回来了。</p>
宁穗挂断电话，蹦下沙发，一溜烟小跑到门口：“你回来啦。”</p>
“嗯。”季晏辞淡淡应了声。</p>
宁穗本来是想问问季晏辞离婚协议签好了没。</p>
半天过去，该看的条款该看完了。</p>
该签的字也该签完了。</p>
可话到嘴边，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季晏辞突然抬起手，揉了揉宁穗的脑袋。</p>
宁穗一愣。</p>
紧接着，她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酒味。</p>
她微微倾身，鼻尖凑到季晏辞的胸口，轻轻嗅了嗅：“你喝酒了？”</p>
季晏辞垂眸盯着宁穗的动作，回答道：“喝了一点。”</p>
宁穗：“我去给你煮解酒汤。”</p>
季晏辞酒量浅，以他如今的地位，没人敢给他灌酒，他只会偶尔在应酬时喝两杯，可即便是少量，每次喝完，他第二天还是会头疼。</p>
家里特意备着中医精心调配的解酒汤配方。</p>
宁穗快步走进厨房，熟练地打开橱柜，取出一袋搭配好的药包，放进煮茶器，再倒入热水开煮。</p>
忙完，她转过身，冷不丁瞧见季晏辞正静静地倚在厨房门边看着她。</p>
宁穗温声道：“要煮十几分钟，你先去客厅休息一会儿。”</p>
“穗穗。”季晏辞突然叫她。</p>
“嗯？”宁穗歪着脑袋看季晏辞。</p>
季晏辞没有说话，他直起身，一步一步走向宁穗。</p>
距离逐渐拉近。</p>
直到宁穗需要仰着头看季晏辞。</p>
她疑惑道：“怎么了？”</p>
季晏辞又往前一步。</p>
这一步，直接让两人的脚尖碰在了一起。</p>
宁穗下意识退后一步。</p>
她的后腰抵在了坚硬的厨房台面上。</p>
季晏辞动作不停，继续往前，将宁穗逼到桌角，双手撑在她的身体两侧，将她困于方寸之间。</p>
宁穗一脸茫然地看着季晏辞：“你……你干嘛？”</p>
季晏辞的身形高大挺拔，身高超过一米九，相较之下，宁穗生得小巧玲珑，身高堪堪过了一米六。</p>
差距太大，每次面对时，她都不得不高高仰起头。</p>
仰得脖子发酸。</p>
季晏辞深邃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宁穗。</p>
莫名叫人心慌。</p>
宁穗不明所以，仓惶地低下头。</p>
下一秒。</p>
季晏辞伸出手，重新抬起宁穗的下巴，俯身吻了下去。</p>
宁穗瞪大眼睛。</p>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在床以外的地方接吻。</p>
为什么？</p>
唇齿被撬开。</p>
宁穗的脑子里胡乱想着，他们不是昨天刚做过吗？今天又要……不对，他们今天白天还在商议离婚，晚上又接吻，这合适吗？</p>
她不断走神。</p>
季晏辞突然用食指和中指轻轻一按。</p>
宁穗没有防备，她膝盖一软，险些跪到地上。</p>
季晏辞将宁穗抱到台面上坐下。</p>
厨房的台面高，两人一坐一站，视线正好齐平。</p>
季晏辞的手继续往里钻。</p>
宁穗震惊地看着季晏辞。</p>
他还是第一次做如此失礼的事。</p>
对，是失礼。</p>
平时两人的相处模式可以称得上是相敬如宾，即便是偶尔的亲密接触，那也是按步骤进行，相当公式化。</p>
哪里会像现在这样突然在厨房里动手。</p>
宁穗不知所措，但也没有拒绝，她瑟缩着身体，双手轻轻抓住季晏辞的胳膊。</p>
不知过去多久，煮茶器发出“嘀嘀”的声响。</p>
解酒汤煮好了。</p>
宁穗小声开口：“季晏辞……”</p>
季晏辞看了宁穗一眼。</p>
宁穗面色潮红，眼眶湿润，弓着腰，两条腿轻轻打着颤，看起来可怜兮兮的样子，她按着季晏辞的胳膊，力气不大，似抗拒又没有抗拒。</p>
季晏辞若有所思，他缓缓抽回手，转身面向水槽，打开水龙头，将右手放到流水下冲洗。</p>
宁穗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季晏辞洗手的动作上。</p>
季晏辞的手，不仅修长，还漂亮，骨节分明，比例完美，指尖圆润，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p>
他手长脚长，手指也长……</p>
宁穗不知想到什么，她一阵心慌意乱，身体软得坐不住。</p>
她从台面上滑了下去。</p>
“小心。”季晏辞稳稳接住宁穗，他刚用冷水洗过手，掌心冰凉，触碰到宁穗滚烫的肌肤，怀里的人不受控制地狠狠打了个寒噤。</p>
宁穗把脸埋进季晏辞的胸口。</p>
她闷声说：“你先喝点解酒汤。”</p>
“好。”汤水太烫，季晏辞囫囵喝了两口，他放下杯子，抱着宁穗回了卧室。</p>
继续做刚才的事。</p>
宁穗看起来十分紧张。</p>
但她很配合。</p>
她中途还哭了。</p>
季晏辞问她是不是难受。</p>
她点头又摇头，不知道是难受还是不难受。</p>
季晏辞一直对宁穗小心翼翼。</p>
原因无他。</p>
他们的第一次出了意外。</p>
两年前，季晏辞和中了药的宁穗荒唐一夜，半夜里，宁穗腹痛难忍，季晏辞帮她穿衣服的时候，看到床单上落下了星星点点的血迹。</p>
后来去了医院，宁穗确诊黄体破裂，整整住院一周。</p>
虽然医生说，床单上的血不是黄体破裂导致，而是第一次的正常现象，宁穗的症状并不严重，黄体破裂处的血管不大，只需要保守治疗就可以自行凝固，后续也不会留下后遗症。</p>
但这件事还是在季晏辞心里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p>
女孩子是很脆弱的。</p>
要小心呵护。</p>
婚后，季晏辞把宁穗当成瓷娃娃，生怕她磕了碰了。</p>
在床上更是做到了极致的温柔。</p>
季晏辞专门咨询过医生，女生经期结束后的第21天，也就是下次来经期前的7天，是黄体最容易破裂的时期。</p>
这7天，不亲热。</p>
加上经期7天，每个月有14天不能亲热。</p>
剩下的半个月，做的也很小心。</p>
季晏辞几乎每次结束后都要去浴室重新解决一次。</p>
他无法尽兴。</p>
却从未想过，这种事，男人有需求，女人同样有需求。</p>
通常来说，女人比男人更难满足。</p>
宁穗想要离婚的真正理由会不会跟夫妻生活不和谐有关？</p>
无论答案是什么，季晏辞要把所有可能性一一排除。</p>
结婚两年。</p>
他们第一次尽兴。</p>
宁穗窝在季晏辞怀里睡着了。</p>
她小小的一只，能将她轻易笼罩住。</p>
翌日清晨。</p>
宁穗是被季晏辞吻醒的。</p>
她还在做梦，梦里，她感觉有一条大狗趴在她身上舔她的脸，压的她好重，喘不上气，她伸手去推，没推开，手反被按过头顶。</p>
“嗯……”</p>
宁穗被吵醒了，她睁开迷离的双眼，茫然地看着季晏辞。</p>
“穗穗，早安。”</p>
季晏辞在宁穗的额头吻了一下，然后轻轻握着她的腰肢往下按。</p>
“季晏辞！”宁穗轻呼出声。</p>
她的声音透着晨起的沙哑，又软又糯，莫名多了几分别样的诱惑。</p>
季晏辞安抚地揉着宁穗的脑袋，声音低沉而喑哑，充满令人心悸的欲望，又带着一丝隐忍和克制：“乖，穗穗，乖——”</p>
宁穗浑身颤抖不已：“我……我今天有事要出门的。”</p>
“好，等下我送你。”</p>
“不是，我，我的意思是……”</p>
“最后一次。”</p>
“……”</p>
关于昨晚。</p>
宁穗满不满意不知道，季晏辞是真满意的不得了。</p>
他食髓知味，欲罢不能。</p>
宁穗换好衣服，起床洗漱时，季晏辞还一直跟在她身后直勾勾地盯着她看。</p>
看得她腿软。</p>
她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p>
宁穗埋头盯着手机，姐妹小群里，乔映霜发了个定位，是等会儿喝下午茶的地方，她回复了一个“好”，又连发了好几个表情包。</p>
回完消息，她一抬头，季晏辞还在盯着她看。</p>
宁穗：“……”</p>
她小声说：“我要出门了。”</p>
季晏辞颔首：“我送你。”</p>
宁穗嘀咕：“我自己开车去就好了。”</p>
“我送你去。”季晏辞上前两步，微微俯身，贴在宁穗的耳边，低声说，“昨晚没睡好，你可以在车上补觉。”</p>
呼吸从耳畔掠过，宁穗只觉得耳朵一阵酥痒，浑身的毛孔都不受控制地张开。</p>
她差点给他跪了。</p>
季晏辞顺势搂住宁穗的腰，淡淡道：“走吧。”</p>
宁穗稀里糊涂地上了季晏辞的车。</p>
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坐季晏辞的副驾驶。</p>
宁穗有点紧张，双手无意识地捏着安全带，她拘谨地收着脚，不断调整坐姿，正在这时，她感觉脚下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p>
她低头往座位底下看了一眼。</p>
赫然是一份被撕成两半的离婚协议书。</p>
宁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