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叛军首领闯入皇宫，掳走了我和萧祈之。</p>
她亲自出征讨伐逆贼，「放了他，本宫饶你不死！」</p>
叛军首领戏虐的将我和萧祈之悬挂在城门上。</p>
「沈如枝，你想让我放了谁？是相府嫡子，还是这个贫困书生？」</p>
一个是她以前刚出事就退婚的男人。</p>
一个是她在流放中陪了他五年的男人。</p>
所有人都以为她会选择我的时候。</p>
她抬手指向萧祈之：「放了他！」</p>
1</p>
沈如枝成亲那天，公主府里到处张灯结彩的好不热闹。</p>
只有我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和她的白月光萧祈之被叛军挟持。</p>
我和他被悬挂在城门上，等到沈如枝过来的时候，叛军首领将匕首放在吊着我们的绳索上。</p>
居高临下对着城脚下的沈如枝戏虐道：「沈如枝，这两个人当中只能活一个，你选择那个？」</p>
匕首割绳索的声音在我耳朵里盘旋，内心袭来一阵恐惧。</p>
从小到大我都没见过这种场面，恐惧，惊慌瞬间涌上心头，我白着脸，想也没想直接向她求救：「沈如枝，救我！」</p>
沈如枝先是看了我一眼，带着浓浓的担忧。</p>
看到她的目光我喜极而泣，可下一秒，她的声音传到我耳边：「我选他！」</p>
她的红色嫁衣在阳光下照的发亮，手却是指的萧祈之那个方向。</p>
我的瞳孔一缩，忽得直直掉下去，紧接着剧痛袭来，周遭所有的声音一下子仿佛消失了。</p>
可我的目光还停留在远处，沈如枝在萧祈之落下来的时候飞奔过去冲进他在怀里，一脸后怕地安慰眉眼精致的男孩：「萧祈之，你别怕，我来了。」</p>
剧烈的疼痛刺激着我的神经，我终于是承受不住，昏了过去。</p>
2</p>
昏迷当中，我听到了太医进进出出的声音，还有沈如枝在外头震怒的声音：「要是江公子出了什么事，你们提头来见！」</p>
可把我丢下的不就是她吗？</p>
太医们也吓得战战兢兢，在我房间叹着气和同僚商量着对策。</p>
「最致命的是江公子摔下来的时候骨头已经穿透了腹部，现在只能先用银针续命，还有他脸上的伤也得细细处理，先将他脸缝合一下吧！」</p>
我吓的不行，可一直醒不过来。</p>
沈如枝最爱的就是我这张脸了，可如今就像沈如枝一样，留不住。</p>
全身痛的麻木，我的眼泪无知无觉地流了下来。</p>
只能感觉到银针在我身上挪动，没过多久，我的意识又开始不清醒了。</p>
等我醒来的时候，沈如枝正在床边握着我的手。</p>
沈如枝眼睛下一副青紫，身上还穿着那天的嫁衣，血迹溅射在金黄色的丝线上格外的明显。</p>
我手指一动，她立马醒了过来，一副担忧地看着我：「言安，怎么样？那里还疼？」</p>
换做过去，我定然觉得幸福极了，但现在，我心里没有任何波澜。</p>
「出去！」</p>
我哑着嗓子开口，像是被砂石磨过一般。</p>
「言安··」沈如枝惊愕的看着我，眼里的心疼不像作假。</p>
可我只觉得厌烦，索性闭上眼睛不再看她。</p>
过了良久，她忽然开口：「言安，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但我也没办法，萧祈之是相府嫡子，胞弟现在刚登基未稳，一切还需要他爹的支持。」</p>
那我呢？就是因为不能给她助力就活该沦落到这种境地吗？</p>
早知道我就不该随她回京城了。</p>
看到我这种态度，沈如枝露出激恼的表情：「你好好想想，本宫明日再来看你。」</p>
等她走出门后，外面传来了萧祈之小心翼翼的声音。</p>
「江言安还在生气吗？」</p>
「没事，倒是你，受了惊吓怎么不多休息一下？」</p>
一向冷淡的沈如枝只有面对他的时候语气才会这么温柔。</p>
我闭上眼睛，努力逼自己别去想这些，可那种委屈感还是哽咽在喉咙</p>
3</p>
萧祈之是沈如枝未出事前定下的未婚夫。</p>
五年前，沈如枝的胞弟被三皇子栽赃陷害，为了保护胞弟，她擅自带兵前往三皇子府找个说法，圣上一怒之下将她进行流放。</p>
萧祈之的家里人看到她已经倒台，立马就进行了退婚，为了保命，让萧祈之迎娶三皇子的胞妹七公主。</p>
我是在上山采药的时候救了身受重伤的沈如枝，原本阿爹是不同意我收养一个来路不明的人的。</p>
他说沈如枝一看就不是平常人，怕惹来灾祸，可耐不住我非要把她留下来。</p>
阿爹只能叹气同意了我的请求。</p>
从那以后，我一直陪在沈如枝身边。</p>
五年时间里，我将她一次又一次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p>
直到我随她回到了京城。</p>
她说：「言安，我成功了，以后你就是我的驸马了。」</p>
我回了句：「好。」</p>
那时候沈如枝看向我的目光是满满的爱意。</p>
直到萧祈之的出现，我第一感觉就知道他对沈如枝来说是不同的。</p>
那天，我跟她大吵了一架。</p>
那天的场景还历历在目。</p>
她说：「言安，我只是需要沈家的帮助，没有别的意思，相信我好吗？」</p>
我眼角有些发红，「真的只是这样吗？还是你心里放不下他？」</p>
听到我的质问后，沈如枝沉默了。</p>
我突然情绪失控，立马收拾行李想要回到阿爹身边。</p>
沈如枝紧紧拉住我的手，一言不发地抱住我凑过来亲我，「言安，别想离开我，我会疯的！」</p>
说完，几乎是惩罚性地咬住我的唇。</p>
「若他留在府中你不开心，那我便把他送走。」</p>
「言安，我心悦你！」</p>
她嘴上心悦我，可行动上却选择了萧祈之。</p>
4</p>
萧祈之来看我时，好像是打了胜仗一般。</p>
「江言安？啧！草鸡还妄想变成凤凰？我告诉你，驸马之位只能是我的，你是斗不过我的。」</p>
我躺在床榻上，听着这话沉默不已。</p>
没等到我的回应，萧祈之语气恶劣，用银针在我脸上划了一下：「今天我来还想送你个礼物。」</p>
「叮铃铃~」熟悉的声音在我脑子里炸开了花。</p>
这是爹爹送我的风铃，怎么会在他手上？</p>
我还未开口，他就自顾自地说了起来：「那个老东西死的时候还一直叫着言安呢~真是聒噪，我就下令将他的舌头拔了。」</p>
「哦~最后一刻他还求着我放过你。」</p>
他的话就像蚂蚁一样，密密麻麻的爬在我的心上，声音有我自己都发现不了的颤抖。</p>
「你把我阿爹怎么了？」</p>
他宛然一笑，平时精致倜傥的面容在此刻尤为可憎恨：「当然是灭口了。」</p>
萧祈之的语气就像是踩死蚂蚁一样简单。</p>
闻言，我指尖猛地握紧，用力道指节都泛白，不顾撕裂的伤口，猛地将放在一旁的药碗砸向他，大叫道：「我不信，你让沈如枝过来。」</p>
药碗砸在他的额头，血流的脸上到处都是。</p>
可他只是玩味一笑，拿出一枚玉佩，「你可认得这枚玉佩？」</p>
当然认得，这枚玉佩是沈如枝母妃留给他的遗物。</p>
之前流放时她一直放在身上的护身符，凭此枚玉佩能够调动暗卫，平常她都是不离身的，记得之前有次我觉得好奇动了一下。</p>
那是沈如枝第一次发这么大的脾气，我哄了好几天才哄好。</p>
我脑海里闪过一丝念头！</p>
不！不可能！</p>
萧祈之好像是猜透了我的意图。</p>
「没错，就是她给我的，知道你阿爹死讯时，她连过问都没过问呢~」</p>
我气的摔在床下，拿起刚刚打破的碗片，冲着他的心脏而去。</p>
我还不明白他为什么笑着站在原地，从外门就传来一声暴呵：「江言安！」</p>
沈如枝大步的走了进来，将我一把推倒在地。</p>
我吐了一口鲜血，身上的伤口也崩了开来，粘腻的血一路沿着沾湿了我的衣裳，疼的我浑身发抖！</p>
可我没有哭，冷静的盯着沈如枝，想开口质问她的时候。</p>
她眉头露出一丝不耐烦打断了我的话，看向我的眼神也责怪了起来：「言安，本宫每天处理府里的琐事已经够忙的了，你能不能懂点事？我知道因为这件事你怪萧祈之，可他也是无辜的，是本宫要救他的，跟他没有关系，要怪就怪我吧！」</p>
我面无表情的盯着她，「沈如枝，我只想问你一件事。」</p>
「我阿爹现在在何处？」</p>
沈如枝瞳孔一震，苍白着脸问道：「言安，你先听我说。」</p>
5</p>
眼泪糊了我半边脸都是。</p>
我仍记得。</p>
沈如枝在流放的时候有次感染上瘟疫，只有家里的祖传药才能治病。</p>
阿爹一句话都没说就拿了出来。</p>
还有次，沈如枝胞弟军饷不够的时候，是阿爹舔着一张老脸，问相熟的人家一户一户讨出来的银钱才解了她燃眉之急。</p>
五年的时间，阿爹简直是把他当亲女儿对待，现在竟换得如此的下场。</p>
「沈如枝，你忘了那五年阿爹是怎样对你的吗？到底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要杀了我阿爹？」</p>
像是印证我的话，面对我的质问，沈如枝哑然了，眼底露出些许愧疚。</p>
看着眼前的这对狗男女，我再次捡起地上的碎片冲了过去。</p>
沈如枝还在愣着，萧祈之眼睛闪烁了一下，立刻挡在她的面前。</p>
「江言安，我不是有意的，是暗卫当时以为你阿爹是刺客，不小心误伤他的，要怪就怪我吧！」</p>
萧祈之胸口的衣裳上血迹蔓延开来，说出着句话之后立马就昏倒在地。</p>
沈如枝也回过神来，下意识就将我一巴掌拍开。</p>
我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摔倒在地，再次吐出一口鲜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