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清明前后
正所谓清明前后,种瓜点豆。
春分后十来天就是清明节,在这段时间里,是农民们最忙的时候,赶着时间将要种的东西给种进去。
春根秋收不过若此。
陶知意这两天正盘算着自己要种些什么的时候,娘说家里没有菜了,要去菜地里摘些青菜回来。
那都是娘冬日里种的,青菜种起来不是很费力气,所以她也左右熬了些日子咬咬牙种了一块地。
陶知意自告奋勇地要去择菜,因为她觉得,有必要出去熟悉一下他们家的田地情况,这样才好方便这段时间种东西。
还有五天就是清明节了,她势必要在这之前种一点什么东西。
何桂英看她兴致勃勃的样子,有些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也同意了她去。
只告诉她近来雨水多,田埂路滑让她小心些,莫要摔倒在田地里了。
陶知意欢快地应了之后,就挎着篮子出去了。
昨天夜里才下了一场大雨,出门便是迎面而来的雾气,陶知意被呛了个正着,却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这是来自山林赠予村庄的蒙面纱,是绝对新鲜的空气啊!
整个村庄都被雾气缭绕着,看起来就像是仙境一般!
陶知意只恨现在手中没有笔画,不然她肯定要将这一幅美景留下来。
现代的她本身的专业就是学画的,只是到了这里并无用武之地。
感叹了一阵之后,陶知意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小心翼翼地往田地那边走去。
按照何桂英的说法,他们家一共有四块地,本来身为外来人口的陶父是没有地的,但是他落户在这里多年,还娶了本村的女儿,加上他的能力不错,村长惜才,也就分了几块地给他们家。
不然总不能活生生看着一大家子人没有地可以种饿死吧。
陶知意走得很慢,因为确实,田埂上湿漉漉的,有的不好走一些的还都是泥泞。
她怕裙子弄脏了,还要一只手提着裙子。
古代人的衣服就这一点不好,女人只能穿这些裙子,弄脏了可就没衣服换了。
这细雨连绵的,昨天才换洗了的衣服一时半会儿可干不了。
好不容易走到了娘亲说的那块地,她却愣住了......
这里有一大片的菜,但是中间有一条细细的田埂,想来应该是分界线,有一半是别人家的。
可两块地都是种的大白菜,怎么区分那一块是他们家的啊.....
她使劲转动着自己的脑袋,企图让记忆唤醒自己区分一下,可她的原主记忆总是有些模糊有些清晰。
算了,点兵点将吧!
再说了......就算是她真的采错了,人家那边少一两颗应该也不至于发现吧!
于是,陶知意就站在田埂上,对着这两块地开始了盲选,她闭上眼睛“点兵点将.....点到谁我就选谁!”
有了!
她睁开了眼睛,自己选到的是那块小一点的地,上面的青菜长得不是很好,就像是很久没人来打理了一样。
应该这个就是他们家的地没错了,因为娘亲身体不好,想来就是没什么时间打理的。
开心于自己选对了的陶知意,乐呵呵地下了地,娘亲只说要她拔一棵白菜就好。
还特地嘱咐了要连根拔起,因为白菜这种蔬菜就算是砍下来之后也没有办法继续生长,所以还不如全都拔起来带回家,到时候根部可以用来另外炒着吃。
陶知意将篮子放在一边,衙了一颗长得特别大的白菜,两只手将它的全部菜叶都包在了一起,使劲!
可是这白菜大概是根部吃的太紧了,在她的用力之下丝毫不动。
陶知意也不放弃,选了是它就不换!
她又如此反复好几次用力拔,感觉自己身上都热了起来。
终于,在最后一次用力的时候,看到了白菜的根部,如果不是因为看到了希望,她恐怕就真的要放弃了。
陶知意最后一咬牙,一跺脚的下了狠劲给拔了出来。
可就在这时,她听见了从远处传来的一声“哪个砍脑阔的!(地方方言)”
陶知意不明所以看过去,发现有个人正在急匆匆地朝她这边走过来,那人一边走一边还好像在骂骂咧咧。
近了......近了......
看她走的飞快,陶知意很想提醒一句注意脚下,路比较滑。
结果,还没等到她出声。
陶知意就突然听到一声“哎哟!”
果然那人不小心滑倒在了旁边的田里,陶知意这会儿一只手提着个大白菜,两手的泥,也不好去扶人家。
那人挣扎着爬了起来,骂骂咧咧的更厉害了“哪个小兔崽子偷我家的菜,被我抓了个现行!老娘非得打死你不可!”
这会儿离得进了,陶知意算是听清了她说的什么了。
有些莫名其妙,她回头左右看了看,好像没有在这片看到有人在偷菜了啊?
想着,她突然看向了自己手里的大白菜......
不会这个人就是自己吧!
好吧,或许真的是自己,因为她已经看到了那个大娘气冲冲地朝自己走过来了,手里还拿着个镰刀,这一镰刀下去,她会不会身首异处。
陶知意赶紧丢下了手中的大白菜,两只手举了起来掌心朝外,与肩膀齐高,“大娘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好说你的大头鬼,我倒要看看是哪个狗东西敢偷我家的菜!真的是活不要命了!”那大娘恶狠狠地说道。
她大概是视力有些不好,只能走的特别近了,才看清楚这偷菜贼长得什么样,霍9是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
“姑娘家家的做什么不好,非要干这偷盗的行当!”大娘看清了只是个小姑娘,握着镰刀的手也送了一些,至少不是个彪汉子就行了。
不过......这小姑娘怎么瞧着那么眼熟?
忽然,她认出来了!
这不是陶家那大丫头吗!
前两天传的整个村子都沸沸扬扬的,只不过他们家住在河东,这才没有过去凑那个热闹。
“嚯!是陶家丫头!怎么着,被恶鬼上了身不说,还要改行做起偷盗的事情来了!”大娘恶狠狠地说道,她的左边脸上有一条浅浅的疤痕,虽然已经很小了,但看起来格外吓人。
毕竟女子容貌是非常重要的,哪怕是妇人,有这么一道疤也会心中自卑不敢见人,成就了弱小的性子,哪里会像她一般彪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