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这只箭在柳静姝身前十寸处停住了,她安然无恙。</p>
十字箭头,穿过了苏绮萝的肩膀。</p>
“啊……”</p>
一阵剧痛袭来,她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着胸前汩汩渗出的血。</p>
身上最后一丝力气也耗尽了,她骤然倒地,箭上的羽毛齐根折断。</p>
她倒在血泊里,身体痛得痉挛颤抖个不停,眼神逐渐涣散。</p>
周遭嘈杂的人声慢慢褪去,眼皮像灌了铅一样,再也睁不开。</p>
彻底昏迷过去之前,苏绮萝看见了霍霆渊。</p>
他骑着马,带着柳静姝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p>
从头到尾,没有看她一眼。</p>
再次醒来后,苏绮萝看到的第一个人,依然是霍霆渊。</p>
他紧紧握着她的手,语气里带着深深的愧疚,“对不起,阿萝,如果早知道会遇到危险,我昨天就不会带你去灯会。都是我的错,我以为刺客的目标只有太子妃,没有看顾你,才害得你受了这么严重的伤。”</p>
这样软绵无力的借口,苏绮萝已经听过太多次了。</p>
从前,她会觉得他是真有苦衷,是他的身份逼迫他去保护柳静姝。</p>
可直到亲眼目睹他为了柳静姝将自己推过去后,她再也不会相信了。</p>
她没有追问他为什么推她挡箭,又为什么抛下重伤的她先走了。</p>
因为她知道,只是因为他不在意她罢了。</p>
她又何必浪费时间,听些一言不由衷的虚言呢?</p>
接下来几天,他又买了很多衣服首饰哄她。</p>
苏绮萝没什么兴致,只想早日养好身体。</p>
可还没等到她的伤好,柳静姝就又派了宫女来。</p>
“霍夫人挡箭有功,太子妃特召你进宫领赏,还不谢恩?”</p>
苏绮萝知道这是场鸿门宴,不想进宫。</p>
霍霆渊却替她应了下来,还翻出了一套新衣裳,要她换上。</p>
足足在东宫殿外跪了一个时辰,腿都麻了,太监才宣了苏绮萝进去。</p>
她强撑着站起来,忍着痛爬上高高的台阶,走进了殿中。</p>
大殿里烧着沉香,里间传来了柳静姝娇媚的声音。</p>
“太子殿下,您该去和陛下请安了,别拿臣妾取乐了。”</p>
萧云鹤也在这儿?</p>
想到这个以往自己真切爱过的人,苏绮萝的心猛地跳了跳,下意识想回避。</p>
可没等她找到藏身的地方,萧云鹤就出来了。</p>
曾经满眼爱意看着她的男人,如今看着她,满眼却都是嫌恶与复杂的情绪。</p>
他手心发颤,挪开视线,目不斜视地离开了。</p>
没一会儿,柳静姝也懒懒散散地走出来,“霍夫人,你上次为了救本宫,新制的衣裳都被毁坏了,本宫铭记在心,特意寻了同样的布料给你做了一件,你试试合不合身?”</p>
说着,她挥了挥手,让人把东西送上来。</p>
苏绮萝抬起头,看到托盘里那件肚兜后,脸色一白。</p>
“怎么不谢恩,就在这儿换上啊,本宫也好看看合不合身,好让尚衣局裁改。”</p>
听到她不怀好意的笑声,苏绮萝放在袖子里的手狠狠颤了一下。</p>
她知道柳静姝是要羞辱自己,不肯就范,还在想办法自救。</p>
“这里是东宫,臣妇……”</p>
“本宫说过的话,不想再说第二次!既然霍夫人不识抬举,那张嬷嬷,你们就帮她换上吧!”</p>
得到吩咐,几个嬷嬷立刻上前制住了她的手,用力撕扯着她身上的衣服。</p>
她拼命反抗着,手指都抓住了血,却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外裳、里衣、肚兜都被扯下来。</p>
嬷嬷把新的肚兜套上后,柳静姝才笑着拍了拍手。</p>
“绛紫色衬得霍夫人的皮肤光滑如凝脂,好看!本宫也不能独享,张嬷嬷,你带着霍夫人去宫中走一圈,让大家都饱饱眼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