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烛火微微颤了颤。</p>
照在许芝林失了神的脸上。</p>
「救她,可是你的第三愿?」</p>
许芝林愣住。</p>
我不慌不忙,抿了一口茶。</p>
许芝林抱着莲儿的手松了力,莲儿滚在地上,嘴里不觉呻吟一声。</p>
他没有立刻去扶起莲儿。</p>
「娘子,举手之劳罢了。」</p>
我瞥了眼莲儿,嘴唇青紫,面色发黑,是中了蛇毒。</p>
还是我赤蛇一族的毒,无药可解。</p>
今日清晨,许芝林说要去山中采药,看来是带了莲儿同往。</p>
我将茶盏搁下,「你医术不差,想必已经试过很多法子了。」</p>
「我能救她,就看你愿不愿意了。」</p>
莲儿毒发得更厉害了,手脚不停抽搐。</p>
许芝林将莲儿紧紧抱在怀里。</p>
他的身体也因着莲儿的抽搐而颤抖。</p>
他满面泪痕,低语在她耳畔不停说着抱歉。</p>
「对不住,对不住…」</p>
「别怪我……」</p>
「别怪我……」</p>
直到莲儿彻底没了动静。</p>
他这才松了手。</p>
「不用劳烦娘子了。」</p>
许芝林目光呆滞,如提线木偶,跌跌撞撞走出了门外。</p>
走到了雨中,跪在地上,仰天长啸。</p>
哭喊得十分伤情。</p>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p>
人世间的情爱啊。</p>
他明明可以拿出第三愿救她,可到底是舍不得。</p>
我看向倒在地上的莲儿,她的小腹处微微隆起。</p>
许家这一代啊,许芝林最是心狠了。</p>
屋外,许芝林还在雨中发泄自己的无能。</p>
最后,竟整个人栽倒在雨中。</p>
等他再次清醒,已经是第二日晌午了。</p>
刚睁开眼,许芝林脱口便是问:「莲儿呢?」</p>
我不急不忙道,「烧了。」</p>
他猩红着眼,第一次失了分寸,双手捏着我的肩,摇晃得我头晕。</p>
「你分明可以救她的!你为什么见死不救!」</p>
我如实说:「她中了赤蛇的毒,无药可解。」</p>
许芝林恍然,瘫软在床:「也就是说,哪怕我用了第三愿,也救不了。」</p>
继而癫狂大笑,双手捶床:「你是故意的是不是,你让我许愿,是故意诓我,你想要莲儿到死都带着对我的恨。」</p>
「你想要我余生都活在无限的悔恨中。」</p>
赤蛇的毒,确实无药可救,但是我没有诓他。</p>
若他许愿,我会拿出半枚内丹。</p>
毕竟活了千年,我最会的就是修炼内丹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