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起风了,窗外的竹林簌簌低语。</p>
我就呆呆地看着它们被压弯、弹起、又弯、又弹。</p>
「喝点红糖水吧。」</p>
程澈将一大杯红糖水递我手心。</p>
「我记得今天是你的倒霉日。」</p>
就是他这样无微不至的关心,让我错以为我是他的真命天女。</p>
或许他从一开始觊觎的,就不是我。</p>
我淡漠地推开杯子:「你这样记别人生理期,不怕女朋友吃醋吗?」</p>
「汀汀才不会吃你醋。」</p>
他似有不愠:「倒是你,怎么随便送男人领带?」</p>
我嘴犟:「秦俞礼不是陌生人!我知……道他。」</p>
程澈水灵灵地坐我对面,双手捧脸:「所以你是在跟他表白?」</p>
「不算。」我闷声说。</p>
「那就是在耍流氓!」程澈靠近我,步步紧逼。</p>
「他是我学习上的榜样!懂?」</p>
我将脸扭向一边。</p>
他挤眉弄眼地学我说话:「他是我学习上的榜样!懂?」</p>
教室里一片沉默,只有风吹竹叶的沙沙声。</p>
「夏犹清,别早恋。」</p>
我冷嗤:「叶汀汀能谈,我就不配吗?」</p>
「你心思单纯,容易被骗。」</p>
他说这话时,落在我身上的眼神晦暗不明。</p>
「你不知道有的男人多猥琐,等上了大学我帮你把关。」</p>
「毕竟你高考没发挥好,咱仨报的同一所——」</p>
我骤然截住他的话,目光如刃直刺他眼底:「什么时候开始的?」</p>
「你和叶汀汀。」</p>
「你生日那晚,我俩在小花园等你吃蛋糕,她不小心吻了我……」</p>
「我还……挺欢喜的。」</p>
「我和叶汀汀也算日久生情吧。」</p>
我木木地说:「那晚要换成我,你会很气吗?」</p>
程澈:「清清,我——」</p>
「逗你玩的,谁叫你们不第一时间告诉我这个大灯泡!」</p>
我耸耸肩,潦草地摆摆手:「快去参加典礼吧,你还有节目。」</p>
程澈端起手:「我先给你清唱一遍!咳咳,还有点紧张呢。」</p>
我就脸朝窗户趴着,听他唱不属于我的情歌:</p>
「但我抬起头你正看向我。」</p>
「眼中倒映着夏夜绚烂的烟火。」</p>
「灰暗的心竟然开始变鲜活。」</p>
「……」</p>
天色慢慢沉了,竹林的风停了。</p>
我的少女时代落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