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电话那端的人，喘着粗重的气。</p>
温岁宁想，若是她此刻就站在周砚礼面前，怕是不用等一个月，她就已经被他给掐死了。</p>
还没等周砚礼张嘴骂她，她又笑出了声。</p>
“周砚礼，这次我不耍你，但是有个要求。”</p>
周砚礼没有回答。</p>
温岁宁满不在意，自顾自地开了口。</p>
“我要你陪我做十件事，做完这十件事，我会乖乖和你领离婚证，我保证，从今往后，我会彻彻底底从你的世界里消失。”</p>
这句话的诱惑力真的很大。</p>
周砚礼紧蹙起眉。</p>
“十件事太多，五件。”</p>
温岁宁轻笑一声，“好。”</p>
第一件事，温岁宁要周砚礼陪她去参加一场慈善晚宴。</p>
她盛装打扮，周砚礼来接她的时候，手指飞速划在屏幕上，眼睛根本连看她一眼都不看她。</p>
温岁宁也不在意，她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p>
可偏偏坐上车后的周砚礼。</p>
瞧见她的第一眼，却蹙了蹙眉。</p>
“你减肥？脸色蜡黄，真难看。”</p>
温岁宁手指蜷缩，眼睛目视前方没有接他的话。</p>
下车的时候，周砚礼一把拽着她的手。</p>
见温岁宁脸色一滞，他有些不屑地开了口。</p>
“怎么了？又不是没拉过手，更亲密的都干过，这会儿装什么矜持？”</p>
温岁宁冰冷的手，被周砚礼火热的掌心包裹。</p>
这的确不是周砚礼第一次牵她，可却是他第一次主动。</p>
在场的人，见到他们诡异和谐的气氛，都瞪大了双眼。</p>
拍卖会开始，温岁宁见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p>
下意识举牌，却被一旁的男人抢了先。</p>
那是一幅国外已逝画家的遗作，不少人喜欢，纷纷想要加价。</p>
可最终还是被周砚礼高价竞得。</p>
温岁宁的心口，莫名滑过一股暖流。</p>
“周——”</p>
“这幅画，帮我邮寄到南城方家。”</p>
温岁宁伸出的手，僵在半空。</p>
原来这幅画，不是为了她而拍的。</p>
一股浓浓的酸涩，像是要将她整个人淹没。</p>
她忽地站起身，朝着门外走。</p>
周砚礼蹙着眉，大步跟上一把抓住她的手臂。</p>
“还没结束你要去哪儿？”</p>
温岁宁用了些力，却依旧没能从他虎口处挣脱出来。</p>
周砚礼有些不耐烦了，“是你要我跟着你来这儿的，你现在又发什么邪火？真是有病！”</p>
一句有病，像是刺痛了温岁宁的心脏。</p>
“对，我就是有病。”</p>
她使劲甩开了周砚礼的手，头也不回地朝着门外走远。</p>
温岁宁一个星期没有联系周砚礼。</p>
她从那套婚房搬了出来，原先周砚礼不以为意。</p>
可一想到，剩下的那四件事情，他就总觉得坐立不安。</p>
像是不早点办完，温岁宁就又会死死贴上自己一样。</p>
他按捺不住性子，给温岁宁打去了电话。</p>
周砚礼电话打来的时候，温岁宁刚刚做完放疗。</p>
她的病情恶化很快，浑身上下伴随着骨痛。</p>
“还有四件事，温岁宁，你别想耍花招。”</p>
温岁宁默了默。</p>
“我想去西藏。”</p>
周砚礼蹙了眉，“现在？”</p>
“嗯，就现在。”</p>
周砚礼觉得温岁宁就是个神经病。</p>
可他为了离婚，为了摆脱她。</p>
他真的第一时间买了去西藏的机票。</p>
温岁宁捂得浑身严实，她赶到的时候，周砚礼早已经等得不耐烦了。</p>
“你搞什么，我要去接你，你不让。自己来又来得这么慢。”</p>
听着他絮絮叨叨的嘴。</p>
温岁宁只是一味将行李箱交到他手上。</p>
“啰嗦。”</p>
周砚礼冷笑一声，熟练地接过她手上的所有东西。</p>
这些下意识的行为，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p>
飞机即将起飞。</p>
周砚礼的电话却忽然响了。</p>
温岁宁站在检票口，和他遥遥对望。</p>
周砚礼捏紧了手机，浑身变得有些僵硬。</p>
“抱歉，温岁宁。”</p>
“我不能陪你去西藏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