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熏香气味飘渺,一帧一帧进入我的鼻腔。</p>
不似陵修身上的墨香,这熏香十足的贵气逼人,幼时贪玩学过几分香料知识,我认出这是——</p>
龙涎香。</p>
是龙涎。</p>
普天之下,唯有一人敢如此正大光明的熏此香。</p>
倏的睁开眼,果真对上了那双泼墨般的双眸。</p>
一瞬间,复杂情绪将我吞噬。</p>
不安、恐惧、愧疚与作呕,憋在胸腔里的种种思绪翻涌,我再次呕了出来。</p>
这次不同方才,我完整的呕在他明黄色的龙袍上。</p>
晨起并未进食,呕出来只有酸水。</p>
而那帝王似乎并不怪罪,反而亲昵的替我擦了擦唇角,毫不在意的脱掉外袍只余里衣。</p>
身边的榻一沉,他逐步向我靠近。</p>
泥人也有三份脾气,几经羞辱我已看出他不是试探太子妃是否得体,只是男人对女人单纯的征服欲!</p>
「别碰我!」</p>
听见这话,燕慎瑾仍是不恼,反而提上了我的裙裾:</p>
「芷娘,莫要顽皮。」</p>
他一只手摩挲上我的脸颊,而另一只手却向下探去:</p>
「昨晚洞房花烛,修儿是怎样碰你?」</p>
燕慎瑾的声音变得压抑沙哑,语未罢便一手扯向我贴身的亵裤。</p>
这回只剩惊恐,我不断撤后试图拉开距离,腰身却被狠狠捏住。</p>
「芷娘,你天生艳骨,便是为帝王而生的!」</p>
燕慎瑾眼中的狂热更甚,近乎是放声大笑。</p>
他将我按在榻上,蓦然伸出手,捉住我的手腕向下,逼着我与他四目相对。</p>
触迫底线的一瞬间,我不再挣扎,再无生机。</p>
不看铜镜我也知晓此刻脸色定是惨白无比,汗珠淋漓。</p>
可燕慎瑾像是不知一般,还在我耳畔威胁:</p>
「你睁开眼,不然,我就让燕陵修死在书房。」</p>
我僵硬麻木,却还是为着我的夫君睁开双眼。</p>
却如天崩地裂后的万物,我耳边嗡嗡作响,全身脱了力气:</p>
「你让我死吧,算我,求你了……」</p>
不知怎样从喉咙里断断续续的吐出这几个字。</p>
我却见燕慎瑾恶魔似的望着我,他一声轻叹:</p>
「好啊,你若死了,我定让燕陵修去为你陪葬!」</p>
我近乎不可置信的抬起头,试图找出他半分开玩笑的证据。</p>
便是为了我这个出身寒微的民间女子,便能让他的太子陪葬?</p>
我想起相识后陵修的脆弱,想起洞房花烛夜将我抱紧时的耳语。</p>
我又怎能连累他死?</p>
「叫出来,朕就不杀他。」</p>
我被迫婉转承欢,口中的哀鸣化作如珠如玉的呻吟。</p>
不知过了多久,燕慎瑾指了指周遭的金碧辉煌。</p>
「芷娘喜欢么,这是朕单单为你打造的金屋。」</p>
「要配上这样的美人,唯有朕一人,便是朕的儿子也不配。」</p>
我麻木僵硬,一句话也不施舍给他。</p>
满脑子尽是我与陵修的点滴,齐眉举案,新婚伉俪。</p>
可见我如此,燕慎瑾却扯开了厚厚的帷帐。</p>
他一手提起我,一手掐着我的下巴,强迫我睁开眼。</p>
一桌之隔,帷帐外侧,五花大绑,口中不知塞了多少帕子。</p>
那把竹椅上白绫缠绕,将我的夫君紧紧禁锢在方寸之地。</p>
我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睛,却被逼着睁眼。</p>
四目相接,陵修凤凰般潋滟的双眸噙满了泪珠,他盯着我脸上的泪痕,不发一言。</p>
燕慎瑾亲自走过去扯下陵修口中的帕子。</p>
然后看着自己的儿子,瘫软在地上。</p>
高傲的帝王居高临下,状似赏赐般开了口。</p>
他指了指身后的我,眼中写着几分玩味:</p>
「皇儿,你说说看,你是要她,还是要这帝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