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再次恢复意识,我的眼前一片漆黑。</p>
“这次是淼淼做得太过分了,我已经批评过她了。”</p>
沈御川的声音在身旁响起。</p>
我抬起手想去碰眼睛,手腕被他抓住。</p>
“别乱动。”沈御川轻咳一声:“我已经在托人给你寻找合适的角膜,很快就能看见了。”</p>
“角膜......”我的心一沉,“我现在是瞎子?”</p>
“不是。”沈御川立刻否认:“最多十天半个月看不见而已,你别胡思乱想行吗?”</p>
我苦笑出声。</p>
陷入黑暗的痛苦没有降临在他的身上,他当然可以轻飘飘地说出这句话。</p>
不过,我又有什么好愤怒的?</p>
这副残破的身子,还能被沈御川折磨多久?</p>
随便吧......</p>
“程溪,收起你这副委屈的表情,我都说了在寻找角膜给你做移植,你还想怎么样?”</p>
沈御川的口吻愈发暴躁。</p>
我不禁反问:“所以我连沉默的权利都没有吗?”</p>
一时无声。</p>
沈御川表情凝固,欲言又止,“我罚了沈欣淼三天不许出门,这样总行了吧?”</p>
“沈御川。”我轻声道:“你为什么要过问我的意见?”</p>
“......”沈御川瞳孔微缩。</p>
是啊,他为什么要向程溪表态?</p>
不多时,我听见男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房门被关上。</p>
原来眼睛看不见的滋味这么不好受。</p>
那种坠入无边黑夜的恐惧被无限放大,我蜷缩在被窝里,却还是冷。</p>
沈御川一直没再来,我度过了安静而平和的五天。</p>
“小溪。”</p>
脚步伴随着拐杖的声音靠近。</p>
“沈爷爷。”我叫道。</p>
“不像话,太不像话了!”沈老爷子气得发抖,“我都知道那兄妹俩干的事了,小溪,你想不想......去国外生活?”</p>
我有些诧异。</p>
“当年叫你代替淼淼坐牢,其实我清楚这对你不公平。原谅我这个老糊涂那时的自私......养育之恩不过是多添一副碗筷,你根本不亏欠我们沈家。若你想去国外,我可以秘密将你送去,以后,过属于自己的人生。”</p>
“好,我愿意。”</p>
沈老爷子意味深长道:“我查到淼淼准备让你做开腹手术,把蛇蛋放你肚子里,这丫头真是疯了!回头......我会让医生宣告你的死亡。假死之后,他们再也不会找到你。”</p>
我紧紧握住手,鼻子发酸:“嗯。”</p>
“小溪,这些年受苦了,是我们沈家对不起你。”</p>
我感觉到老人替我掖了掖被角,离开了。</p>
三天后的清晨。</p>
我是在睡梦中被沈欣淼吵醒的。</p>
她拽起我的衣领,“嫂子,我家小美的后代就靠你孕育了,加油啊。”</p>
“......”</p>
我被医护人员抬到手术台上。</p>
虽然眼睛看不见了,但还是隐约能感受到头顶的光源。</p>
“开始吧。”</p>
沈欣淼催促道。</p>
她哥之前说过要等程溪身体恢复好再做手术,可是她不想再等下去了。</p>
沈欣淼怀中抱着她的宠物蛇,柔声哄道:“宝贝乖,我一定会让你的宝宝成功出生的~”</p>
半小时后,手术的门打开。</p>
她立刻冲上前,把蛇递过去,“程溪的宫口打开了吗?是不是可以剖开蛇身,把蛇蛋取出来了?”</p>
“很遗憾,程小姐在术中遭遇多器官感染衰竭,已经停止心跳了......”</p>
沈欣淼面色一白:“什么!?”</p>
脑海中猛地想起她哥那天说过,不要闹出人命。</p>
完蛋了。</p>
“赶紧把程溪的尸体藏起来!”沈欣淼慌极了。</p>
哥哥马上就出差回来了,她该如何掩盖过去?</p>
爷爷那边又怎么交代?</p>
与此同时。</p>
沈御川从机场安检口走出来,接到一通来电。</p>
“沈先生,我们找到当年救您的人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