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烫伤
“你这个骗子,说好了一起去上学的管自己跑了。害得我睡忘记今天都没有去上学。你奶奶也是一个大骗子,今天两顿饭都没给我们家做,饿死我们了。”瘦小的逃逃一点都不畏惧范雅,嘴上不断地数落她,手上动作不停。
逃逃她就好像在自己家里一样自然,又好像范雅是闯到她家的一个捣蛋鬼。
“你这个没脸没皮的家伙,快放下!”范雅暴跳如雷过去,伸出双手想要端逃逃家的汤锅往自家锅里倒。
逃逃一着急一大勺子的粥直接往范雅身上泼。
范雅来不及躲闪,滚烫浓稠的粥全部黏糊糊,糊在她撸起袖子裸露的一双手臂皮肤上。一些汤水顺着手腕、手背、手心、手指留了下来。一股滚烫的热流瞬间毫无障碍直逼血肉里面“啊——”的一声凄厉的惨叫,倒在地上打滚。
她顿时感到双臂火烧火燎钻心的疼,紧接着手腕和手开始疼。疼的她发颤,疼的她无力去甩掉粘着的粥,疼的她哭爹喊娘“啊——妈呀——妈妈啊——爸爸!爸爸啊!快来救救我吧!疼死我……”犹如鬼哭狼嚎一般。
逃逃慌慌张张还不忘端起她家的大汤锅,看也没看一眼地上的范雅,匆匆忙忙就逃走。
奶奶听到了范雅的叫声,就如头顶炸了一个响雷。她吓得心一下缩紧,好像一条冰凉的蛇爬上了她的脊背。
她额头上渗出了冷汗,一骨碌起床,穿着袜子就要下楼。
脚步越走越快,渐渐地飞跑起来,差点要从楼梯摔下来。
等奶奶到了厨房看到在地上打滚的范雅,吓得已经六神无主。
她的大脑已经失去指挥自己行动的能力,像一根枯木头一般地杵在那里一动不动,楞着两只眼睛发痴地看着孙女。
李央一回家就做饭,等做好了再焖一下饭。
她就想先写点作业,掏作业的时候,才发现她口中的迷糊大王范雅,今天下午问完题又把数学练习册落她这里了。
李央就想做给范雅送过去,刚好她也有些不放心范雅家每顿饭都吃的不安心,就过去看一看。
当她进了范雅家院子就听到范雅凄惨的哭喊声。
李央一下头皮发麻心怦怦直跳冲进厨房。
刚看到里面这一幕,脑子一片空白吓坏她了愣了几秒,深呼一口气努力镇定下来。
“奶奶!快把你的手机给我,我给老村长打电话求救。”李央说着伸手跟奶奶要手机。
奶奶这时才反应过来,掏出手机给李央。然后,她才去扶起地上的范雅,“雅!小雅啊!这是怎么弄的?我的老天啊!疼死娃了!疼死奶奶了!”
李央打完电话,看着奶奶只顾抱着范雅哭,不知道把她手臂上的粥给扒拉下来。
范雅已经疼的脸色苍白,浑身无力双手下垂,靠在奶奶身上不住地呻吟着。
她就去舀了半盆清水过来,轻轻地把范雅手臂上的米粒冲刷下来一些,里面已经红肿,有一些水泡,也有一点破皮。
老村长刚刚过来看到这一幕,他大吃一惊:“这——这范雅这是怎么回事?这么大了,盛个稀饭还把自己伤成这样?”
“不是的老村长!都是陶奶奶他们家……”李央给老村长简单说几句。
“这都什么人家啊!才回来几天就给我闹事,好了我都知道了。现在先带范雅趁早去县医院皮肤科看看,迟了别留下疤,女孩子长大可不能看。”老村长想到尽量不要给孩子留疤痕说着。
他又看看手表末班车都已经回去了,现在这个点也只能包车,马上就打电话叫车。
再看看没穿鞋子披头散发的奶奶,又听到楼上传来皮特不停歇的哭闹声。
“唉!范雅这孩子去医院看医生,连个陪护的人都没有。”老村长叹口气说道。
“村长!等一下,我带孙子去陪小雅。”奶奶听到老村长的话接着说。
“不用!不用!你就把小孙子照顾好就行,我就让我家孩他妈过去陪吧!”老村长对奶奶一个人带俩孩子不放心。
奶奶还在纠结中,她跟老村长再三推辞。她不想老是麻烦老村长,再说自己没过去也实在不放心。
“奶奶!皮特今天不是还拉稀发烧了吗?你一个老人家同时带两个生病的孩子,奶奶!你能照顾的过来吗?我看你还是听老村长的安排吧!”李央不想奶奶越帮越忙,万一把奶奶拖垮身体,那她们一家老少仨人该去靠谁。
“范奶奶!你在家就把小孙子照顾好就是,大孙女你就放心交给我吧!万一有什么事我会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你的。车子马上就要过来,我现在背孩子去村口等着。”老村长说完。
他先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又给奶奶交代一下,千万不要再去陶家闹事,一切等他回来再处理。
老村长听到奶奶答应,然后他才放心背上范雅走人。
等到了医院急诊科,好巧不巧范雅三次去急诊,都碰到同一个值班的那个医生。
那个医生一见范雅就说:“啊呀!我说你这个孩子啊!怎么跟我都成了老熟人了?见过倒霉的孩子,没见过像你这么倒霉的!唉!这是哪个大坏蛋老是挑你这个小女孩下狠手。”他非常同情眼前这个灾祸不断的孩子。
老村长见这个有点二百五的医生,一直叨叨个没完没了。
他着急的催促一下:“医生!这孩子要紧吗?需要住院吗?”
“等我检查了再说吧!”医生说着。
他先用无菌盐水给范雅冲刷干净,上面的米粒跟粘着厨房地上的柴灰。
露出一大片的红肿还有大大小小的水泡、也有破皮的伤口。
“唉!这已经是二级烫伤,赶紧去住院吧!这么漂亮的孝子留下疤就不好看了,好好治疗还能来得及。快点去吧!”医生心疼地说道……
村长夫妻俩一个抱着范雅,另一个使劲按住她,好让医生给她治疗。
大水疱用消毒针刺破水疱边缘放水,消毒之后涂抹烫伤膏,并以纱布覆盖保护创面,再包扎好。
换药对范雅来说,就是一次痛苦的经历,疼的她在村长夫妻怀里不停地挣扎哭喊。
村长夫妻心疼这个孩子,爹妈远在千里之外,无缘无故遭此一劫。
换药过后疼的范雅无力,她高度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软绵绵地靠在村长老婆怀里,带着泪痕沉沉的睡去。
恍惚间那棵野山橘树又出现在范雅面前,树顶上那一个又大又红的野山橘。
在风雨中不停地摇摆,真担心有一天,它会一不小心掉下来……
“妈妈——爸爸——妈妈!爸爸!”
“唉!可怜的娃做梦都是喊爸妈……”村长老婆叹息说道,她一下动都敢动,生怕把怀中可怜的范雅弄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