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捡漏之旅
“许总，一会儿注册好版权，我回一下学校行吗？版权局离我学校很近，我想顺便去拿一下毕业证。”
“行啊，拿了毕业证回来签合同。”
“哇，谢谢许总呀！”何小恬笑得嘴都快裂开了，然后像个电量充足的小电瓶一样跑远了。
许风则是让司机把车往市郊开去。
进入一幢半旧不新的楼房，来到一间地下室的门口，许风敲敲门，没人应。
试着一推，门倒是开了。
属于摇滚乐的音浪扑面而来，让人心跳加速，如打鼓一般。
“你谁啊？”
音乐停了下来。原本在唱歌的男人冷淡而不悦地望向门口的不速之客。
这个穿黑t、瘦高个、后脑勺扎了个小辫子的中年男人，就是这支“痛痒乐队”的主唱帅虎。
“一个有着摇滚心的人。”许风握拳，将食指和小指伸出，摆了个摇滚手势。
屋内四个男人齐齐向他投去看傻x的眼神。
不愧是组建了20多年的乐队，就是默契。
“妈的，我又忘了关门。”寸头、微胖、留着胡子的男人嘟囔了一句，他是乐队的鼓手大伟。
“我们这排练呢，别打岔。”顶着个木村拓哉头的男人抱着吉他开始赶人。他是吉他手阿捷。
“门口牌子上写了，闲人免进。”戴着一副黑边框眼镜，看起来有点乖的贝斯手张竟提醒道。
“痛痒乐队”成立于千禧年之前，是一支享誉华夏摇滚圈的老牌乐队。
多年来，坚持对音乐的执着态度、保持硬核摇滚水准，乐迷群庞大，覆盖不同年龄层和身份属性。
因为不流俗、不妥协，他们情愿当地下摇滚，也不跟唱片公司签约。
直到2015年，才跟拿出了十足诚意的摩登天空签约。
摩登天空是华夏最大的独立音乐公司，签约后给了他们极大的尊重和空间，办巡回、发唱片、拍音乐纪录片、参加综艺《乐队的夏天》……
源源不断地安排资源，从不干涉他们的创作。
但昨天上网时，许风发现，这个世界居然没有摩登天空这家音乐公司，痛痒乐队也还是支独立乐队。
前不久，乐队还改了名。从“痛仰”，变成了“痛痒”。
主唱帅虎是这样解释的：
【过去我们乐队是痛苦地仰望生活和人世。现在，我们希望那些已被生活磨平棱角，对什么都变得不痛不痒的人，听着“痛痒”，重新找回那颗不屈不饶的心。】
许风乐了，脑海中瞬间打出金光闪闪两个大字——
捡漏。
如今，乐队近在眼前，许忽悠也要开始他的表演了。
“我不是闲人，我有事。”
许风不理会几个男人的满脸嫌弃，打开文件夹翻了几页，直接塞到帅虎眼皮子底下。
“我写了首歌，可惜自己唱不了……”
大伟凑过来瞥了一眼，出声打断：“我们不唱别人的歌……咦？这词写得倒是有点东西……”
“伟哥，算你有眼光。”许风拽拽地回了一句。
“哟，口气不小啊。”顶着木村拓哉头的阿捷看了一遍歌词，语气比之前赶人时好了不少。
帅虎沉吟片刻，开口道：“词是不错，曲子大众了一些。”
许风在心中为他点了个赞。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帅虎的鉴赏能力果然很强。
这首歌，上辈子火透摇滚圈，还被许多摇滚歌迷封神。
业内普遍评价它歌词出众，作曲略有商业痕迹。
好在极佳的编曲和主唱出色的演绎，弥补了那一点不足。
“这我承认。”许风点点头，“所以很考验唱功，一不留神，就容易显俗。虎哥，要不你试试？我感觉用你那种霸气的烟嗓唱，特别合适。”
“行。”
帅虎的痛快答应让许风愣了愣，到嘴边的激将之词又吞了回去。
后来，许风才了解到，搞乐队玩摇滚的人，对自己坚持的事情总是特别拧巴。但好的音乐通常可以打破他们的一切原则。
看到一首很不错的歌，还挺有挑战性，帅虎技痒了，所以就立马答应了。
又固定又简单又率性。这就是许多摇滚人的写照。
“你先出去转会儿，一小时后回来。”帅虎目光不离谱子，似乎已经进入状态。
许风再一次推门而入时，吉他与贝斯的旋律迷人地交缠着，充满力量宛如呐喊的鼓点声几乎要刺破人的耳膜。
站在中央的帅虎握着麦开口唱了起来：
“人潮人海中有你有我
相遇相识相互琢磨
人潮人海中是你是我
装作正派面带笑容
……
不再相信相信什么道理
人们已是如此冷漠
不再回忆回忆什么过去
现在不是从前的我
曾感到过寂寞
也曾被别人冷落
却从未有感觉
我无地自容
……”
许风被惊艳到了，虽然许多细节还可以更完善，但帅虎嘹亮苍劲、高昂激烈的嗓音，完全唱出了《无地自容》该有的高远与深邃。
“不愧是痛痒，我要的就是这种感觉，牛！”许风不吝夸奖。
“你是娱乐公司的老板吧。”张竟推了推黑框眼睛，“传闻中许氏集团的二公子。公司叫……哦想起来了，叫天喵娱乐。”
“呃，竟哥，你怎么知道？”
“热搜上看到过，说你舔那个……”
没想到爱摇滚的中年男人居然也热衷于刷微博看八卦。
“隔夜消息提它干嘛？”许风连忙打断，“早翻篇了！今天的热搜没看？”
张竟还真点开热搜看了：“哟，长得很正点啊。”
大伟观摩过后，羡慕了一阵，然后坐回架子鼓后面发问：“你今天来，不会是想签约我们吧？”
“没错。”
“那你要失望了。”帅虎抱着胸，“咱们乐队到现在已经二十一年了，要是想跟音乐公司签约，早就签了。而且，你这还是个娱乐公司。我们只想好好做摇滚，不想娱乐，更不想商业。”
“虎哥，我知道你们有自己的坚持。但是这些年，提到摇滚乐队，就绕不过你们痛痒。痛痒是众多乐迷的信仰，也是摇滚乐队的标杆。你们倒是可以办专场、参加音乐节，经济宽裕时，也能发点ep和唱片。可其他摇滚乐队的现状呢？”
许风早有准备，给痛痒戴完高帽，紧接着甩出一个灵魂拷问。
“我们不是救世主。”帅虎冷冷道。
“是不想救，还是不能救？”
尖锐的问题让四个男人皱眉，心头却也涌起阵阵惆怅。把二十多年青春和狂热都献给摇滚了，要是能救，会不救吗？
许风笑了：“如果我能给你们一个当救世主的机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