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十年之第5章 决战

    谭青和燕无意正在屋里商议下一步的计划，忽然有家人来禀报说：“门外有人求见。”

    谭青问那家人：“什么人？”

    家人摇头说：“我问过了，他没说，只说有要事，必须当面跟侯爷说。”

    谭青又问：“几个人？看样子是做什么的？”

    家人道：“只一个文质彬彬的人，三十来岁的年纪。”

    谭青想了想，对燕无意说：“我在这里没有熟人，此事有些蹊跷。”

    燕无意笑道：“无妨，有我在这里，就是什么世外高人，也无用武之地。”

    谭青起身，引燕无意到屏风后面，这才说：“委屈燕公子了。”

    不多时，老家人带进来一名男子，来人施礼道：“在下许南峰，本是中原人，被宛人掳去，被迫从军。宛军杀了皇城送信的人，截获了一封书信，内容是皇城向侯爷求助的，皇上还在皇城，这是侯爷建功立业的好机会。”

    谭青早就怀疑皇上不在任川，他皱着眉头问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许南峰道：“我只是为了活命，求侯爷护佑。侯爷可以不信我，总要派人到皇城去看看。”

    谭青根据许南峰提供的信息，抓住了那几个宛兵，将他们几个人和许南峰一起投入大狱，这也算是一种保护方式吧。

    许南峰被押下去，燕无意就转了出来，对谭青说：“陛下的确没有跟我一起出城，但是否还在城中，我也不清楚，侯爷可以派人先去打探一下消息，再商议对策。”

    谭青道：“不！既然皇上不在任川，这五十万精兵就没有留在任川的必要了。就算皇上不在皇城，精兵也要用在刀刃上，与宛军在皇城决一死战！燕公子是留在任川，还是随军出征？”

    燕无意道：“随军出征！”

    谭青道：“好，我先派人沿途打探消息，然后亲自去见徐大人。”

    燕无意道：“侯爷既然决定出兵皇城，还是在下去打探军情吧。”

    谭青道：“那是再好不过了，即便有什么意外情况，以燕公子的武艺，自然也能应对自如。”

    燕无意行走江湖，孑然一身，只随身带着一个义女，名唤小芸，也没什么需要准备的，辞别谭青，立即动身。

    谭青则径直到了徐畅的住处，徐畅听说谭青要与宛军决战皇城，赞道：“侯爷果然是胆识过人，无论陛下身在何处，击溃宛军，陛下都可安然无恙。”徐畅见谭青面有难色，接着说道：“侯爷五十万精兵，足以抗宛了。”

    谭青道：“虽有五十万众，但能打仗的，只不过十余万人，其余都不过滥竽充数罢了，只能尽力而为，听天由命了。”

    徐畅笑道：“侯爷多虑了，有些人不会打仗，却可以吓唬人啊。宛军攻了一年多，也没拿下皇城，如今已经是心疲力竭，对攻克皇城，不再那么有信心了。如果我们在宛军周围营造起百万雄兵的气势来，肯定能把宛人吓得屁滚尿流。宛军一旦没了气势，就成了待宰羔羊，我们一次吃不下它，就分而食之，而且，这种死亡之前的恐惧，会令宛军彻底崩溃的。”

    谭青有些不敢相信，瞪大了眼睛，看着侃侃而谈的徐畅，徐畅继续说道：“侯爷只记得一句话，那就是堵死宛军撤退的路。”

    谭青不解，问道：“都说穷寇莫追，若给他们一条退路，我们的伤亡会小一些，如果我们堵死了宛军所有的退路，他们肯定会拼死一战，顽抗到底。若宛军死战，再搏出个活路来，岂不是得不偿失吗？”

    徐畅道：“侯爷有所不知，宛人傲气得很，他们若觉得可进可退，就会毫无顾虑的投入战斗，就是攻不下皇城，也能回大宛。若侯爷让他们回不去大宛，他们就会彻底绝望，而绝望中的人，是没有战力的，甚至于失去思考的能力，做出错误的判断，这才能把他们一网打尽啊。宛军强盛，若硬打硬拼，胜负难料，只有巧用心理战术，才能搏个全胜，让宛人心生畏惧。”

    谭青本就有些小聪明，听了徐畅的话，自言自语道：“徐大人是说，那大宛公主之所以敢于屡次侵犯中原，就是觉得可进可退，若让宛军如泥牛入海，有来无回，她就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徐畅笑道：“侯爷高见，足可为陛下分忧了。”徐畅每次想起那天夜里大内高手冷血的杀戮，都觉得不寒而栗，伴君如伴虎，尤其是这样深不可测的君王，虽是天下之幸，却非臣子之幸，他想了想，对谭青说：“陛下雄才大略，侯爷年轻有为，正当辅佐陛下，成就身后声名。老朽年迈，只能偏安一隅，无法为陛下分忧，就不陪侯爷去皇城了，侯爷保重。”

    谭青道：“任川之事，交给徐大人了。”

    徐畅看着谭青意气风发的背影，心中反添一分忧愁，不知他能否听懂话中隐含的劝谏之意，功成而身退。这话说起来容易，古往今来，又有几人能够做到呢？若不是亲眼见了那些权臣的鲜血，他难道能轻易舍得下吗？想到这里，徐畅摇头叹惜，洒了两点浊泪。

    谭青命精兵在前面开路，后面都是一些不怎么会打仗的新兵，这些天来，谭青临时训练他们列队打旗，虽战力不济，但军容还是相当整齐的，足以唬人了。

    眼看就到皇城附近，探马来报：前面打起来了，十几个李殊琼，也分不出真假，都是头扎紫带，手握银枪，打着“罗汉堂”的大旗，个个勇猛。

    谭青连忙将士兵分为四组，平均分配战力，分别负责四个城门，能作战的士兵参加战斗，没有战力的士兵只在远处摇旗呐喊，不可参战。

    一切安排妥当，谭青便带着骑兵急奔皇城，他站在远处的山坡上俯瞰皇城，但见各色旗帜鲜明，各种服装杂陈，谭青素来瞧不起这些绿林莽夫，但此情此景，让他对江湖英雄的这份豪气心生敬畏。因此，全歼宛军之后，谭青便对皇上说：“陛下，李殊琼在江湖之中威望如此之高……”

    “谭青，你给朕记住了，在什么位置，想什么事，你若再想这些江湖杂事，眼睛盯着一个死人，就把这个侯爷还给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