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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盗心藏第5章 困兽

    第5节:困兽

    刘良双手击在墙上,只听“啪”的一声,墙上灰尘撒了刘良一脸。刘良大吃一惊。以他的内力,不要打碎一面墙了,就是开山裂地也是不在话下的,因此,他刚才不过只使出四层功力,料想击碎一面石墙已是绰绰有余了,不曾想这石墙竟然丝毫没有损坏,连渣都没掉,只落了刘良一身的土灰,很是狼狈。

    刘良心想,此墙如此坚固,必是特殊的材质建造。曹柱既然想困住他,也不可能用普通的石料。刘良不敢轻视这面墙,再次试着运了运气,使出七八层功力,双掌同时拍出,耳轮只听得一声振聋发聩的巨响,眼前一片尘土弥漫,待灰尘落尽,刘良睁眼一看,墙还是纹丝未动。

    这回,刘良可有些慌了。他调整好位置,运气丹田,使出平生之力,拼死一击,只觉手臂发麻,胸腔发热,然而结果也不过就是声音比刚才两次响亮了一些。

    “没用的,不是墙结实,而是你中了‘极乐香’之毒,内力已大减。何况这样的墙有十袄,你今生今世都出不去了。你恨了我半生,不如就此化干戈为玉帛,一起修成正果吧。”

    刘良提鼻子一闻,果然有一股淡淡的,似有似无的清香之气,混杂在霉变的尸臭之中,若不是刘良这样的绝顶高手,是很难感觉出来的。

    他这才恍然大悟,咬牙切齿的骂道:“老贼秃,你好歹毒!刚才你自认罪孽深重,让我去看什么骸骨,那都是迷魂汤!大殿之中,石墙开启的声音,干扰了我,没有感觉到长廓之中,那十袄石墙启动。还有,那些骸骨所发出来的臭气,掩盖了这几近无色无味的‘极乐香’。你为了坑害我,竟然使出如此卑鄙的手段!”

    “若不是你好奇心重,疏于防范,只怕我精心设计的这些掩饰,都将是徒劳。”绝尘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

    刘良愤怒的吼道:“就算内力大减,你也不是我的对手,我先杀了你!”完,刘良转身扣住绝尘的喉咙。

    绝尘没有躲,他知道不是刘良的对手,躲也无用。刘良一时气愤,狠狠的掐了一阵,平静下来,心中暗想:这里的机关只有绝尘知道,或许还用得着他。想到这里,刘良松开了手。绝尘咳嗽了几声,道:“我既然把自己也关在这里,生与死都无所谓了。只不过,你若杀了我,越发连个话的人都没了,岂不寂寞?”

    “我是留着你的命,让你亲眼看看我是怎么出去的。张确就在外面,他看不到我出去,还不得拆了你这座寺院?”刘良干笑了两声。

    “我已经过了,外面有十袄墙。你以为你是在建筑物中从东向西走吗?其实,你是深入到这大山之中,我们是在深达数百米的山洞之内,就算张确拆了整座寺院,也不会找到这里来的。”

    “山洞?”刘良疑惑的重复着曹柱的话。

    “没错,你刚才不是问那几十具骸骨吗?他们就是挖这个山洞,建造这座大殿的人啊。”绝尘用低沉的声音,沉痛的表情,诉着那些让他痛苦的回忆。

    “这十几年来,你下了这么大的功夫,挖山洞,设机关,还配什么毒药,就是为了把我困在这里吗?”刘良愤怒的吼道。

    绝尘淡淡的回答:“没错,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想跟你在这里叙叙旧啊。”

    刘良用更大的声音怒吼道:“我们还有什么旧可叙!”

    绝尘仍旧淡淡的:“太多了,只怕今生都叙不完,我还想与你共修来世。”

    刘良气急败坏的骂道:“疯话!傻话!两个男人共修什么来世。”话一出口,刘良脸一红,担心曹柱会用身体的缺陷来污辱他。没想到,曹柱丝毫没有嘲笑的意思,接着:“来世,我还想跟你做兄弟。”

    “呸!”刘良见绝尘没有羞辱他的意思,也不好再继续谩骂绝尘。于是,他不再搭理绝尘,坐在另一个蒲团上,闭目养神,一面运气试图去除极乐香之毒,一面养精蓄锐,等待张确来搭救他。

    刘良静坐一阵,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一点声息皆无,他的信心也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消磨殆尽。

    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息,刘良的体力已经完全恢复。他决定不再被动等待,一面自救,一面等待外援,才是最佳的方法。

    他再次起身,来到石墙前。这一次,他不敢鲁莽,专心致致的调息凝神。心翼翼的运气聚力,然后,才集全身的气力,整个身体撞击在墙上。

    刘良以身击墙,巨大的声音震得绝尘耳膜嗡嗡直响,但更让绝尘难以忍受的却是刘良撕心裂肺的尖锐嚎剑刘良现在,就是一头困兽。

    尘埃落定,石墙还是一动不动。如此反复数十次,结果都是一样。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张确来解救他的可能性越来越渺茫。刘良反复的以各种姿势击打石墙,都以失败告终。他渐渐的烦躁起来。到后来,那些滑稽的击墙姿态,已经完全不是一个正常饶行为了。

    刘良终于意识到他无法击碎这面石墙了,短暂的绝望之后,他脑海中闪现出新的希望,开始寻找机关。然而大殿之中,除了刚才绝尘打开的那个机关,再也没有任何可疑之处,他每一个角落都试遍了,也没有发现能打开石墙的机关。

    刘良彻底崩溃了。接下来的几时间,刘良吃饱了就开始喊叫,喊累凉头便睡,睡醒了接着吃,吃饱了再接着喊叫,也不知闹腾了多长时间,刘良身心俱疲,终于由焦虑到狂躁,由狂躁到绝望,由大喊大叫变成了喃喃细语,也听不清楚他自言自语的些什么。

    刘良就这样疯疯傻傻了好一阵子,才咬牙切齿的对绝尘:“曹柱,当年,你就跟我抢大妹,现在,你又把我困在这大殿之中,变成活死人!我,我,我这辈子遇见你,真是,真是……你还想跟我修来世,啊呸!我永生永世都不想再见到你——”

    绝尘一直静坐修行,任刘良怎样胡闹,他始终未发一言,听刘良提起往事,绝尘还是忍不住道:“过去的事,还提它做什么?都忘记了吧。”

    刘良提高了嗓门,冲绝尘喊道:“曹柱,你忘得了,我可忘不了!当年,大妹不愿意进宫伴驾,答应跟我一起远走高飞的。可是,她见了你一面,就改变了主意。你到底跟大妹了些什么?”

    刘良见绝尘没有反应,脸上竟然连一丝愧疚的表情都没有,他更加气愤,接着:“若没有你,我跟大妹早就是神仙美眷了,她也不会成为深宫怨妇,我更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着,刘良竟然放声大哭起来。不仅为他的不幸人生,更为曹柱的绝情寡义、无动于衷。

    刘良这一哭,让绝尘痛断肝肠,也差点滴下泪花,但他还是极力控制住了,只轻声道:“我真的一个字也没有跟她。”

    “你撒谎!你若一句话都没,大妹为什么改变了主意?我们已经走出了几里路,她只不过是回来取点东西而已。”

    “出家人不打诳语,老衲的确什么也没跟她。你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绝尘打断了刘良的话,他显然不愿意听刘良继续下去,脸上现出一丝痛苦的神色,但很快又恢复了平淡,继续道:“过去的事,还是忘记了吧。旧事重提,也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事情,只会徒增烦恼和痛苦,这又何必?”

    绝尘已经是哀求的语气,他不想让刘良继续下去,这会让他十几年的修行毁于一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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