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畸胎
小团子前儿得知娘要去京城。而且还是去这么久,闹了会儿小性子,不说话,但今天也好了,还主动踮脚去摸摸温瑶的脸:“阿娘是去给人看病,是做好事,团团不生气,会在家乖乖的。”
温瑶鼻子微酸,将儿子狠狠亲了好几口。
若不是她也是第一次去京城,人生地不熟,怕遇到些风险,肯定将小团子也一并带上。
毕竟,还从没离开过小团子这么久。
而那边,程氏则将谢佑祖叫到了一边,提点:“这次去京城,必得照顾好二娘。”
谢佑祖点点头,又迟疑了一下,低声:“娘,我知道这次我擅自做主去京城,违了您的意,您会担心受怕。但您放心,我这次去京城,只是为了保护二娘,并不会多生事端,也尽量不会与太多人打交道。”
程氏叹了口气,点头:“你是个沉稳的,我并不担心你身份暴露。二娘一个人去京城,我也着实不放心。去吧。只是,你将这个收着,”说罢,从袖袋里掏出一个用软布层层包裹住的物什,趁人不备,默默塞入儿子掌心。
“万一你与二娘遇到什么险境,迫不得以,去京城的德贤庄,出示这东西,届时会有人帮你。但是……不到万不得已,切勿动用此物。”
谢佑祖明白,点头:“我明白了,娘。”
日头高升,时候不早,温瑶与谢佑祖与一行人告别,登上了去往京城的马车。
…
老江快马加鞭,加上有官符,一路通行无阻。
抵达京城时,恰是三日后的上午。
刚进大晋的心脏之都,温瑶才见识到了,什么是一朝都城。
比起本就算热闹的利川县,这儿更是繁华至极。
都城划分得很是整洁。
百姓居住区、官宦宅院、市集等地,统一而齐整。
沿街秦楼楚馆,高楼大院,贩夫走卒的叫卖亦是不绝于耳。
还不时能瞧见几个黄发高鼻凹眼的西域人。
温瑶到底是第一次来,掀开窗帘就看得不停歇。
倒是一旁的谢佑祖,明明也是第一次来,却无心欣赏窗外景观,反而,脸上有些担忧,心事重重的。
直到马车停在了红瓦白墙的苗府前,温瑶看到了门口站着个熟悉的身影。
正是华姵澜。
身边还陪着两个丫鬟。
看起来神清气爽,比起在利川县时,精神更好了。
温瑶一喜,忙下了马车。
华姵澜欣喜地迎过去:“瑶儿妹妹,你可算到了。路上辛苦吧?”
“不辛苦。才一月多不见姐姐,姐姐的身子似乎又好了不少,这就好。”温瑶盈盈笑着。
“要不是你妙手回春,我现在哪里能站在这里?”华姵澜又望向温瑶身后的男人,客气道:“这位就是瑶儿妹妹的义兄谢兄弟吧?”
老江启程前递了信函提前来京,说过温瑶这次进京,会由一个叫谢佑祖的义兄配型。
倒也是,瑶儿妹妹第一次来京城这么远的地方,身边有个男子陪着,总是叫人安心些。
谢佑祖施了个礼:“是,参见苗夫人。”
“我与瑶儿是金兰姐妹,你与瑶儿又是结拜义兄妹,也就不必同我客气了。”华姵澜说着,便挽上温瑶手臂,朝着府内走去。
苗锦堂的确是天子重臣,在京城的府邸肉眼可见的气派宽敞。
华姵澜将温瑶与谢佑祖安排在后院的西北院落的两座厢房住下,又与两人先吃了简单的洗尘宴。
天色不早,苗锦堂从官衙回来了,又与两人在府上的花厅上见了一面。
寒暄过后,温瑶也就直接问:“不知道苗大人这次叫我来,是给谁治病。”
苗锦堂与华姵澜对望一眼,方才道:“是梁王侧妃胡氏。”
温瑶与谢佑祖双双一怔,虽然知道这次来京的病人怕是地位不浅,却也不知道,竟然还真是皇亲国戚,而且还是京城王爷的家眷,
温瑶沉度会儿,问:“那位侧妃身子是哪里不好?”
苗锦堂道:“那位胡侧妃是梁王宠妾,嫁入王府已有七八载,这期间为梁王孕育过三次,只是……每次都没能安全生下孩子。”
“什么意思?是说每次都小产了?”
华姵澜显然也知道这件事,代替夫婿回答,语气有些心有戚戚,毕竟自己也承受过滑胎的痛:“比起小产,更让梁王痛心。这事因为事关皇家脸面,瑶儿与谢兄弟千万没对外说。胡侧妃每次生下的孩子……都是畸胎。刚落草没多久,便断了气,且因为是不祥之胎,都被草草埋葬。倒是可怜。”
温瑶听了,脸色一动。
古代没产检,生下畸形的概率很大,并不出奇,但这侧妃连着生下三胎都是畸胎,若不是与梁王的基因有问题,那就肯定是后天哪里出了什么问题,最可能的,便是怀孕期间接触过什么致使胎儿畸形的东西。
“那胡侧妃连着生了三胎,本就伤元气,加上又都是畸胎,心情自然也一抑郁成疾,也时常生病。梁王看着自然心急,便想请个女大夫贴身照护一段日子,给侧妃调养一番。这不,锦堂才想到了瑶儿你。那胡侧妃也不是急病,所以你也无需马上赶去望去,你先在府上休息一两日,我们再送你过去。”
温瑶点点头。
几人聊了会儿,华姵澜命丫鬟带着两人回院子去休息。
室内安静下来,她才望向丈夫:“锦堂,将瑶儿引荐给梁王府,真的好么?”
关于温瑶那个不曾谋面的夫婿,可能就是梁王最器重的第五子谨世子,苗锦堂回来后,也告诉过她。
当时她的惊讶也不亚于苗锦堂,后来,想想也并不奇怪。
世子爷看上瑶儿妹妹,倒是正常得很。
瑶儿妹妹这样生得美貌,又技压群人的女子,有几个男子能抗得住?
便是世子爷真的在民间私娶了瑶儿,也能理解。
只是那世子爷就这么丢下瑶儿,不见踪影了,确实也过分了点儿。
而瑶儿分明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
这不是活脱脱的始乱终弃和欺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