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爷怎么要钱要上了瘾
元谨听她一口一个贱胚子叫上瘾,脸色越发无端端发黑,却又脸色一动:“你现在跟乔家已经完全没关系,还怎么去乔家。”
“放心,我自有办法。”她如今在乔家已经有了眼线,还是个有一定地位的,总有机会。
元谨见她不愿再说什么,脸色在微弱闪烁的烛火中时明时暗,也没再多问了,只隔了很久,才迸出两个字:“何必。”
温瑶一诧:“????”
“你就这么想找回那个孩子?如果那孩子真是你不情愿才生的,又何必去找回来。”
温瑶定了定神,看一眼身边睡得正香甜、软兮兮的嘴儿里还吐着小泡泡的小团子:“毕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而且,那孩子若真还在,应该和小团子一般大吧?我想着小团子被我们照顾得这么好,而那孩子却可能在外漂泊,吃不好,穿不好,心里还是不太舒服。”
元谨见她俨然下定决心,不再多说什么了。
温瑶和他聊了聊,心里的事儿放松了,困意也来了,倒下来又接着睡了。
明天不用去济世堂,也不用太早起床。
这一睡,就没了边。昏天暗地的梦周公去了。
元谨听着小女人在黑夜中均匀香甜的呼吸声,却完全没了睡意。
半晌,才披上外衣,起身,走出屋子。
黎明的银色月光下,村庄处于沉睡,一片寂静。
最勤快的村民此刻都还没起床。
只能偶尔听见微弱的蛙鸣与虫鸣。
元谨独自走到村尽头的河边。
就是靠近墓地,温瑶把自己救回来的河。
阴森恐怖、普通人这个时候不敢靠近的地方,此刻却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出门前的哨声通知,让沈墨川提前到了,看见主上来了,迎上去:
“爷,是不是有什么吩咐。”
这个时候召见他,定然是有重要的事情。
元谨蹲下身,随手捡起一颗石子,夹杂在修长指腹间摩挲着:
“她知道了。”
“啊?”沈墨川一时没听懂。
“她知道她生的孩子还没死,想找乔家查清楚那孩子的下落,还有那个,”顿了顿,语气多了几分复杂与自我调侃,“那个害她怀孕生孩子的男人。”
沈墨川吸口气,总算明白了是什么意思:“温家小娘子是怎么会突然知道的?”
“她在镇子上的济世堂帮工,乔家也住在镇子上,我猜今天她是无意听到了些什么风声。”元谨头一仰,眸色微厉,将指腹间的石子用力抛出去,一个抛物线,石头入水,砸出水花,“你先去打听下,看她是怎么知道,是谁告诉她这件事的。”
沈墨川立刻领命:“是。”
又顿了顿,不由的朝村子中心的人家望去。
那温家小娘子也是可怜。
在乔家给一个老头子当妾就罢了,还被外人给夺去了贞操,生了孩子,被逐出乔家。
现在还想找回那个孩子……
她却不知道那男人和那孩子其实就是……
正想着,只见元谨已站起身,掸了掸褶皱的衣衫,准备打道回府。
天快亮了,免得被人看见。
走了几步,又似乎想起什么,止步,转身:
“对了。”
“爷还有什么吩咐?”
“你身上带了银子没?”元谨手一伸,示意再给点。
沈墨川:“……”?
爷怎么要钱要上了瘾呢。
却马上将衣袋里的银两都掏出来,双手递过去。
上次爷提醒他,要他多换点碎银子,他事后马上就去办了。
他看着元谨将银子塞进口袋,忍不住:“爷上次拿银子是想给温小娘子买书,这次又是准备给那小娘子买什么……”
“我银子用到哪里,是非要跟你交代吗。”元谨轻轻蹙了一下眉,似乎有些不太满意被下属质问用钱的目的。
这次不买什么,不过,他现在为人夫,总要有点钱防身。
万一她有什么想买的,他也能马上掏出银子来。
就算那小女人现在挺会赚钱,他也总不可能真的让自己媳妇儿花钱吧?
打猎赚回来的银子,总归不太多。
沈墨川见他不悦,不敢再多问了,却也明白他的意图。
怕是为了温家的开支。
这个爷,还真的把自己当成那温二娘的真夫婿了?
不过是做做戏而已。
元谨已转身朝村里走去。
回到温家,天边已经微微发了亮。
村里已勤快的村民陆续起身了。
有几家的屋子已经亮了起来。
温家二房这边,院子里,温幼珠正好一大早出来上茅厕,打着呵欠便看见门口有脚步声,朝院子外面定睛一看,看到一个熟悉的英伟修长的身影刚从外面回来,瞌睡顿时醒了,心扑通扑通跳的厉害,飞快走到门边,朝门缝外贪婪地看去——
果然是那堂妹夫。
自打这男人娶了二娘,来二娘家住下, 她便眼馋到今天。
虽说这元五如娘说的,是个没名没姓的外乡人,连房产都没有,还得住在妻家,还带了个娃,但这男人着实迷人。
她活了十几岁,都没见过这么俊朗的男人。
一举手一抬足,都透着这十里八乡的汉子没有的仪态。
不知为啥,她就是觉得,这个元五不像是个普通百姓。
她见元谨快要进屋,下意识便冲出去,喊了一声:“堂妹夫!”
难得与他只有两个人相处。
这机会不能错过。
元谨停步,看见温幼珠,脸色顿时就一沉,没想到她这么早起了床,竟是看到自己出门了,冷峻的脸庞上立刻就浮现出不经意的凉意。
温幼珠并没察觉男人的神色变化,只咬了咬唇,有些害臊地蹭上去:“堂妹夫你这么早怎么就出去了,去哪了?”
元谨一双乌黑的眸子盯着她,没说话。
温幼珠却还没察觉面前男人的心思,见他没走,又壮着胆子朝他走近了几步,娇软了声音:“元五哥……你咋了,咋不说话?”
连称呼都变了。
元谨闻到一股子玉兰花的俗艳香气朝自己冲过来,眉心一动,不经意蹙了蹙,却只双眸一扬,并没马上走,凝视着面前一脸花痴的温幼珠:
“你什么时候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