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九章 说服卢植
不日,刘显一行人终于到了汝南郡城,并且见到了卢植。
不过,卢植却显得有些意气消沉,无精打采的样子。
刘显询问之下,卢植才道出这个赈灾工作的难做。
怎么说难做呢?地方的百姓,他们普遍都不好过,而造成他们生活不好过的原因是多方面的。对于这些百姓,并非是说,他们获得了一点粮食的救济就可以让他们安居乐业下去。
卢植等人在主持赈济,在发送粮食的过程当中,碰到了太多太多的难题,这些难题,对于他们来说,基本可以说是无解的。
正因为看到太多的苦难,而又没有办法去解决,所以,卢植才会显得那么的心情低沉。
刘显还以为什么,但也并没有对他多加劝解,因为这是没有用的,一个心系百姓的忠直之臣,在亲眼看到了百姓的困苦情况,如果不能解决,那说什么都没有用。
不过,卢植如此,却让刘显觉得有机会将他收为己用。
刘显把众女安顿好,和汝南郡城的官府官员见过面后,夜间,邀请卢植到了汝南城内的一间酒楼,在楼上要了一间雅间。 陪着卢植饮了几杯后,刘显对卢植道:“卢大人,咱们大汉百姓千千万,一称巾暴乱,就几乎涉及了大汉十三州的局势。或许,对于卢大人来说,当初认为灭了黄巾军,那么大汉自然就会好起来,可是,真的会是如此吗?有道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卢大人,你以为大汉目前的百姓状况,是真的因为黄巾暴乱之后方如此的吗?呵呵,错了。”
“错了?”卢植有些迷惑的道。
刘显摇摇头,把目光投向窗外的夜色,道:“大汉百姓之苦,其实是来自于咱们大汉朝廷。并且,也并非是一时半刻的事,而是日积月累,许许多多的问题积压,到了如今才一起暴发了出来,如此才会造成当今大汉的局面。比如……”
刘显顿了一下:“咱们大汉皇室,近数十上百年来,就基本上是一种皇权旁落的局面。皇帝少儿登基,英年早逝,朝政不是外戚打持便是宦官把持,又或是权臣弄政。或许,当中有些年,皇这英明,一度夺回了皇权,可是,却没能坚持明政几年,便又自甘堕落,穷奢极欲,把大好局面再弄得乌烟瘴气。且过度的荒淫无度,也导致了一个又一个的皇帝英年早逝,然后皇权旁落,再重复又重复朝廷的混乱。因此,可想而知,这样的一个朝廷,又如何能够治理大汉?让天下清平?本侯所言,这些都是事实,有史为证,这些,相信卢大人比在下更加清楚。“
“嗯……卢某的确对咱们大汉以往的皇室皇权状况有所研究……“卢植学富五车,对于大汉的这些往事,肯定是深知甚详。
刘显再道:“这也只是一个方面。第二个方面,就是不管是外戚、宦官或是权臣,他们不管是哪一方面把持了朝政,但却从来都没有施行过真正的,有利于大汉百姓生活发展的政策。他们只要是把持了朝政,所做的事,基本上就是首先排斥异己,然后疯狂的敛财,想尽办法向百姓增加增多各种名目的赋税。他们把持朝政的人如此,直接就导致了一层一层的官员亦是如此。人人都想着肥私,那么大汉百姓的死活谁会看到?谁来管?”
“通过层层的压榨,到最下的地方地主,地方士族大户,他们都会将压力转稼给一般的百姓。想想,这样的话,让百姓如何活?本侯虽然年少,可是,却看得很清楚,亦敢断言,既使早两年没有黄巾暴乱,那么早晚也会有红巾暴乱、黑布暴乱、白巾暴乱。而大汉各地,那些山贼强盗也会越来越多,这样的状况,是不可避免的。现在,卢大人你所看到的那些苦难百姓,其实他们在不久之后,也都有可能被逼为贼。”
听了刘显的这些话后,卢植整个人的精神更加的颓萎了几分,一连连喝了三杯。
碰的一声,他放下酒杯,愤懑的道:“怎么会这样!难不成,咱们大汉还真的气数已尽?真的没救了?不行,卢某要回京,要向皇上进谏!咱们大汉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必须要尽快实施治民安民的政略……”
“呵呵,卢大人,如果这样有用的话,那么大汉也早不至于还有如今的局面了。这一点,难道卢大人你还没有看清吗?”
“但总应该要有人做一些事,老夫这次回京,必定以死相谏!”卢植气愤难平。
“糊涂!”
刘显低喝一声。
“卢大人,难道你还不明白?如今大汉,早已经从上到下烂透了,哪怕是当今皇上,恐怕亦已经无力回天。你也不想想,哪怕皇上听从了卢大人的建议,自此开始实行仁政,可是,过得了宦官的那一关?过得了外戚的那一关?还有那些权臣呢?还有那些各个党派的呢?哪怕是清流党派,呵呵……卢大人亦应该算是清流党派的人吧?可是,这些就能救大汉?在本侯看来,他们其实也都是为了自己的政治利益诉求罢了。或是政见或是文化之争等等,可这些有用吗?不管是谁争赢了,于百姓又有何干?就能够让百姓过得上好的生活?能让那些受苦受难的百姓生存得下去?”
“呃……如此……难不成,咱们就只能眼看着大汉就此衰亡?什么都不做?”卢植一脸绝望。
刘显越是把话说得清楚明白,卢植就越感到摧心。
有些事,的确是一说就明,一点就通。因为,都是一些事实。不管是谁,都是有着他们个人的利益诉求,并非是真正可以惠及得到一般的平民百姓。
卢植虽然正直,可是心底里的确也清明得很,知道是那么一会事。
“卢大人,其实,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你去做,还有更多有意义的事,等着你去完成。但是,一切都需要你自己怎么看怎么想了。”刘显说着,抬手划了一个大圈道:“一个大汉这么大,而我刘显的力量就这么一点,你说我能救济得了多少地方的百姓?并且,此次让卢大人你主持一些救济的事宜,就是想让卢大人你看到,本人所出的钱粮,对于整个大汉的百姓来说,那仅仅只是杯水车薪,根本就解决不了基本的问题。那么,面对如今上不能依靠朝廷,下不能指望地方官府的情况之下,咱们又应该怎么做才可以让更多的百姓可以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
刘显不给时间卢植思虑太多,自己直言道:“本侯就是这么想的,大汉绝对不能倒,但如今大汉已经从上到下烂透了,扶不起救不了。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我等要怎么做?本侯认为,平地起高楼,得要先从基础开始建起,一开始,是从一角,一点一点的把地基建牢固了,从一点到一面,慢慢的,一块砖一块瓦的把高楼建好。”
“我们的根基,我们的基础,对于大汉,对于国家而言,那便是百姓!我先利用自己的能力、便利等等的因素,先让一地一城的百姓可以安居乐业。在这一地一城的地方,推行新的可以改善百姓生态的政略,什么地方需要怎么做,需要实行什么样的政略才能对百姓有利,那么就实行什么。如果再有了能力,那么就再以此为鉴,在另一地一城推行适合的政略,慢慢让各地的政略统一。以此类推,我刘显相信,咱们大汉,肯定会重新回归繁华兴盛,天下太平,国泰民安。”
“卢大人,能否助我刘显一臂之力?一起完成这个对于人生而言有着更重要意义的事?”
“你、你这是……野心谋国?”卢植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刘显道。
“谋国又如何?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如果能够让大汉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汉人大兴。我刘显便是谋国了又如何?”
刘显不以为意的道:“别忘了,本侯亦是汉室宗亲,本侯如此做的初心,也并非是造反谋国,而是真心实意的为了大汉百姓。如此有错吗?如今朝廷腐败,官府没有作为,那么本侯就肃整地方官府,治理地方百姓,这又有何不可?论学识才华,论经略玄学,又或是论人品刚直,卢大人认为郑玄、蔡邕、孔融等等,他们又如何?可是,他们为什么愿意相助我刘显?那就是因为他们亲眼看到了本侯所做的一切,的确是为了大汉的百姓,并且,还切实可行的。有一句话,不知道你听说过了没有?实践出真理。好与不好,看过试过才知道。但本侯可以保证,不管大汉将来如何,但大汉依然还是大汉,这一点,绝对不会变。且时势难说,以后的事,谁知道呢?反正,咱们现在,就是老老实实,脚踏实地做一些有利于百姓的事便可。至于别的,待咱们把基椿实再说。”
“所以,现在还是别说什么的野心谋国什么的。还是先干点实事吧。”
卢植慢慢坐了下去,脸色数变,然后慢慢的沉静了下去。
“说吧,需要老夫做什么?如何做?”
卢植似被刘显说服,开口道。
“具本的,还是请卢大人先到柳林城一观再说。先看看柳林城是怎么样的,实施了什么的政策,这当中,牵涉到了太多方面的问题。比如民生经济,教育文化,立法施政,民防民治等等的因素。可以跟卢大人你这么说吧,在柳林城、杨氏县,那就等于是一个小国的缩影,在那里,你会看到你想了解的一切。本侯希望,你到了柳林城、杨氏县后,通过你所看到的了解到的东西,然后对你有所启发,帮忙不停的完善一些不足之处。待卢大人你彻底的了解清楚后,那么便是卢大人你实践的时候,到时候……嗯,由卢大人你主政一方,想来,就不会再像如今这样,面对一些困难束手无策,不知从何落手,只有黯自神伤。”
“这……好!既然武勇侯你也来到了汝南,那么此地的事宜,就由你来处理了,本人马上就前往柳林城观察。”卢植似乎有了决定的道。
“另外……”卢植这却欲言又止的道:“那个,武勇侯,面对汝南现在的局面,你打算如何呢?可否先跟老夫谈谈?”
“汝南啊……”刘显摇摇头道:“本侯能够做到的,就是让一小部份的困难百姓获得一定的救济帮助,但是,这肯定也是不能真正解决得了他们的困境的。本侯也不会花费太多的心思在这里。而是会随后也返回洛阳,然后,会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
“什么?武勇侯打算不管这里的百姓了?”卢植有些不太情愿的道。
“不是不管,而是现在管不了。”刘显摆摆手道:“卢大人,你现在身在汝南,看到的百姓的情况,你心里焦急,这个心情我刘显可以理解。可是,你再想想,如果你到了另外的一个地方,你也一样会看到那些地方的百姓是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如今大汉,除了极个别地区的百姓,生活勉强过得去的,别的大部份百姓,都需要救济。如此,你能救济得到多少?救得了所有的百姓吗?我刘显如今的能力有限,不可能一下子把所有地区的百姓都如柳林城、杨氏县那样的管治。所以,我才需要像卢大人你这样的有才干的人的帮助,尽快的,把更多地区的百姓管治好。”
卢植无言,因为这也是实情,单单依靠刘显一个人出钱出粮,能救济得了多少百姓?何况,这种救济,其实也仅仅只是化解一下百姓的燃眉之急,绝对不是长久之计。
若论长久计,那么还真的是要先让这里的百姓不再遭受那些山贼强盗的威胁,不再承受到来自方方面面的压迫,如此,才能让他们安心的劳作,以后才有可能获得他们所需要的钱粮。
这里,连安全都保证不了,如何可以让那些百姓安心的从事生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