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五、建章宫剑影

    涌入长安城的难民越来越多，负责守城门的士兵每都要盘查审问这些逃难的人，甚为辛苦。

    此时的汉武帝刘彻已经六十六岁了，身体还很硬朗，整还在沉迷于长生不老。年轻时他就经常跑去东莱寻仙，又是一年要跑几次，反正传那里有神仙出现，他就要想起会会神仙，不过折腾了几十年，连个神仙影子都没见着，最多就见到几个大脚丫和听到几声疑似神仙的叫声。

    估计这几年老了，不经常出去巡游，于是就在直城门外的上林苑里面建了建章宫。建章宫紧挨着未央宫，规模比未央宫还大，刘彻为了往来方便，跨城筑有飞阁辇道，可从未央宫直至建章宫。建章宫建筑组群的外围筑有城垣，宫城中还分布众多不同组合的殿堂建筑。

    建章宫里从正门圆阙、玉堂、建章前殿和梁宫形成一条中轴线，其他宫室分布在左右，全部围以阁道。

    宫城内北部为太液池，池中有仿造蓬莱、方丈、瀛洲三座山而筑的三神山，以便刘彻在慈候神仙到访，总之，他现在年老了，不想经常跑动，就在簇迎仙吧。太液池边还种有雕胡、紫萚、绿节等植物，池上面经常有飞鸟飞过，池边又铺满平沙，沙上有鹈鹕、鹧鸪、鵁鶄、鸿鶂等动物，动辄成群。

    真是：黄鹄飞兮下建章，羽肃肃兮行跄跄，金为衣兮菊为裳;唼喋荷行，出入蒹葭，自顾菲薄，愧尔嘉祥。

    太液池湖光水色，山水相映，景色宜人，是建章宫中着名的风景区。池中置有鸣鹤舟、容与舟、清旷舟、采菱舟、越女舟等各种游船。

    老年的刘彻，几乎都是在建章宫里面居住办公，他嫌未央宫比较狭，估计也是长年住在那里，有厌烦感，想换个地方居住吧。

    时值深秋，气渐渐转凉。

    刚刚午休起来的刘彻，感觉仍是很倦怠，于是唤来苏文，叫他拿不老丹来服用，其实这不老丹就是陆机的金石丹。

    服完不老丹后，刘彻顿觉整个人爽朗百倍，精神奕奕，于是拿起今早霍光送呈的奏章过来浏览。但是越看心里越烦躁，感觉整个身子都在发热，想要出汗的感觉，脸色红润，目光炯炯的，于是唤苏文将其外套脱掉。

    大冷的，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还要脱外套，于是苏文急忙道：“陛下，这大冷的，怎么还想脱外套呢，心着凉。”

    “叫你脱就脱，啰嗦什么，快点。”

    苏文被刘彻恨恨地斥责一顿后，便忙上前帮他脱掉外衣。

    但是刘彻仍是感觉很热，好像满身每一个细胞都在动起来的感觉，一刻也安不下心来看奏章，于是命苏文带路，想出去逛逛。

    外面正刮起秋风，片片金黄的落叶已经铺满宫里的每一条道。苏文担心刘彻受凉，想将外套帮他披上去，结果又被刘彻一顿臭骂，他现在浑身都是热量，身体还杠杠的，何用外套。

    这时的建章宫除了护卫和内侍外，也没有其他人，大臣们一早上朝后都散去了，霍光等人也在殿里头午休呢。

    刘彻他们从前殿穿过梁宫，来到北面的太液池，秋风正劲，阵阵寒风扑面吹过来，冻得苏文他们几个内侍和护卫哆哆作响。但奇怪的是，身穿单衣的刘彻一点也不觉得冷，反而迎风长啸，估计今心情好吧，居然唱起了高祖的大风歌：

    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刘彻越走越快，后面的苏文他们快跟不上了，只能跑跟着，这对苏文他们也好，气寒冷，跑可以增加血液循环，暖暖身子。

    当绕过梁宫的假山时，突然刘彻指着前方的中龙华门大声道：“有人佩剑冲进来，有人佩剑冲进来。”

    连喊两声，这时后面的苏文他们紧紧地盯着刘彻所指的方向，但是他们却什么也没见到，不过机灵的苏文一听到刘彻有人佩剑冲进来，忙大声呼道：“有刺客，快保护陛下。”

    其他人也随着大呼：“有刺客，快保护陛下。”

    这时一帮卫兵忙奔过来，刘彻指着前面的中龙华门道：“就在那边，刚刚有一个人带着剑冲进来。”

    卫兵忙冲过去中龙华门搜捕，苏文大声地道：“整个建章宫都要查清楚。”

    搜捕行动持续到深夜都没有找出刺客，第二，建章宫郎中令报告刘彻，只搜到长剑一把，其他都没有发现。不知道护卫是不是怕刘彻怪罪，随便拿一把长剑过来交差还是真的搜到长剑，反正人影都没有一个，只有一把长剑。

    这样的结果，刘彻当然是不接受的，于是下令处死当守建章宫门的门侯以及卫兵，并下令全长安城戒严，十二个城门都要关闭，任何人都不准出入，然后在长安城内挨家搜查。

    博济医馆也不例外，好在是吴有焕带人过来搜查，要是别的卫兵搜查，估计医馆会给他们来个底朝。

    吴有焕带了几个卫兵，开始在西市这边搜查，当然他们第一个查的是博济医馆。带着几分疲惫几分无奈，他们来到医馆，人还没进来，就听到吴有焕那高亢的声音：“公孙医师，对不住了，朝廷要挨家挨户搜查刺客，我们也是公事公办。”

    公孙彧和易素素还不清楚什么回事，一脸的茫然。见到他们的这种反应，吴有焕笑呵呵地道：“你们有所不知，昨日晌午皇上在建章宫里遇到刺客，是看到有人佩剑直冲人建章宫的中龙华门，昨已经在建章宫搜了一了，听只搜到一把长剑，老头子很生气，是宫里的守卫这么松懈，居然被人佩剑闯进来，于是建章宫的门侯纪未当场被处斩，并命令全长安城关闭城门，不准给出入，挨家搜查，这不，一接到上边的命令，立马就要行动，先来你们这里看看吧。”

    公孙彧听吴有焕讲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于是笑笑道：“吴门侯，昨到现在都没有什么陌生人来过，你们搜吧。”

    “那就不客气。”

    吴有焕转身对手下的卫兵：“你们可要细心的搜查，不要碰坏医馆的东西。”

    公孙彧也忙谢道：“谢谢吴门侯关照，辛苦。”

    吴有焕无奈地摇摇头，叹道：“公孙医师你有所不知，如果长安城能够搜出来就好，如若搜不出来，我这个雍门门侯也会落得建章宫门侯老纪的下场，谁叫我倒霉，雍门离建章宫这么近，哎，听由命吧。”

    易素素听到吴有焕在叹气，也上前安慰道：“吴门侯，你贵人自有相，当初在浚稽山你受那么多匈奴围困，都能突围出来，就证明你福大命大，遇到险事都能逢凶化吉。”

    吴有焕苦笑地道：“多谢素素的安慰，其实自从浚稽山突围回来后，我就大彻大悟，觉得自己能捡回一条命，那是老的眷顾，你看我无儿无女，也无父母兄弟，自己一人，每都能喝酒快活，现在多活一就是一，如若我有什么不测，今后两位如果见到我的孤坟，请给我上柱香吧，多谢。”

    吴有焕完忙向公孙彧和素素俩人行了一个礼，这时卫兵也搜查完了，是没有任何发现，于是吴有焕带着卫兵又匆匆地走到下一家去搜查。

    听到吴有焕这么一，公孙彧的鼻子有点酸酸的，心想，刘彻你这老头子，就看到有人佩剑进宫，何必就这么大动干戈，又或者是你的幻觉，根本就没有什么刺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