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别了，公孙卿

    光阴荏苒，日月如梭，日子过得真快，转瞬间，秋已至。

    这一早，医馆迎来一年过半百的老者，虽两鬓霜花，但仍健步如飞，人偏瘦，但脸色比较青白。卢福见他进来，马上打招呼：“哎呦，这不是悦来客栈的万掌柜吗？是什么风一早就把您老给吹来了。”

    万掌柜一脸疲惫，看上去好像是一宿没睡觉的样子，声音有点沙哑地道：“昨清风酒肆的刘掌柜来我家里喝酒，我俩的酒量是半斤八两，两人足足喝了一坛酒，喝完跟他下棋；只因家奴笨拙，每每唤他却迟迟未到，做事也不合心意，本想责怪，但念有刘掌柜在场，就没出声；至傍晚棋才下完，我以两子之差输给刘掌柜，你可知道，这是我第一次输给他，心里有不甘；至晚上睡觉时，一闭眼就想到棋盘的事，什么做眼啊，打劫啊，以致整宿睡不着；现在头晕目眩的，饭菜不思。”

    公孙彧忙上前察看万掌柜，只见他脸色苍白，两眼无神，于是示意他坐下，帮他搭脉；发现他的六脉即滑又数，并且有力，手心冰凉。细问才知道，原来万掌柜平常嗜酒如命，每日至少喝两餐酒，且酒量又大。平常容易动怒，动不动就骂下面的人，那些做下饶见到他都是战战兢兢的。

    而昨刚好有客人在场，下人做事可能激怒他而他又碍于客人在场就没有发作，因醇致怒火积于心，再加上又喝酒，下棋又输，导致痰蒙心包，夜不能寐。

    公孙彧根据他的病状，开出了：青皮、陈皮、胆星、半夏、花粉、贝母、柴胡、黄苋清热化痰之药，连开四剂。开完对万掌柜：“万掌柜，你平日肝火较盛，痰多，昨你虽然动了怒，但却专心于棋局，固隐而未发，直至夜晚睡觉时，痰火扰心；现在帮你开四剂草药，一剂可神清，四剂后则能痊愈。”

    “好的，多谢医师。”

    “万掌柜，你以后还是少喝酒少动怒好，要不然经常会痰火扰心的。”

    “那我以后少喝就行，你不喝酒，那可要那我的命哦，哈哈。”

    万掌柜刚提着药出门，医馆又进来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卢福忙招呼他入内，公孙彧一看，马上迎上来，笑呵呵地道：“叔叔，您怎么来了？”

    原来进来的老者就是公孙卿，一身平民打扮，一进门就对着公孙彧笑笑道：“彧儿，叔今有空，过来看看你的医馆，都快两年啦，我才第一次来，还挺不错啊。”

    “叔，你忘记啦，还没开张时你来过一次，还送我几卷医简呢。”

    “哈哈，看来我老了，记性不好，那些医简看得怎样，我可是花重金买的啊。”

    “都看完了，对我很有帮助，特别是那两卷脉经，对我把脉定证很有帮助。”

    “那是我在老家时跟一名医的后人买来的，你可知道，一般这些医简人家都秘不外传，那名医是神医仓公的弟子，名叫唐安，他的脉经乃仓公传给他的，他死后传给儿子，谁知儿子不肖，整游手好闲，也不好好学医，硬是把家底给折腾光了，穷困潦倒时就想把这部脉经卖掉，我是先抢一步才买得到，听想买的人还挺多的。”

    “叔叔，我听仓公以前曾拜过我们祖上公孙光为师。”

    “彧儿，这个我知道，你爷爷过，我们祖上的医术本是很高的，就是没有习惯记下来，特别是你爷爷，年纪大时才把一些秘方口传给你父亲，当时他都很多忘记了，因此我们家很多医术就这样失传了。”

    “还有一件事没告诉你，之前有叫你帮忙打听易经冤案的事，但是没跟你明白，其实易经的师兄易无期也就是许怀仁，他便是我的师父，我已拜他为师，一直不敢告诉你是怕你责怪。”

    “哈哈，傻子，你能拜他为师我很开心，你知不知道你师父的医术有多厉害，看来你子真有福气，你现在可是仓公传人啦，如果大哥知道你现在是仓公的传人，不知有多高兴呢。”

    “叔，这样你同意了，不知父亲同不同意。”

    “大哥肯定同意，这点你放心，仓公派跟我们公孙家都是属于扁鹊派，我们公孙家比较擅长外治，突出工，阳庆擅长内治，突出术，仓公就两者兼收，他比较擅长吸收各家所长，然后再归纳整理，最了不起的就是发明了诊籍，这些诊籍经过归类整理后就形成《仓公诊籍》，他又在阳庆那里整理各种古医籍，并且记录阳庆口传的《扁鹊脉经》、四气调神、阴阳应象等医术，形成了《扁鹊医经》，可惜现在不知这两部医经去哪？如果你够得到这两部医经中的任一部，那你的医术就是下第一了。”

    公孙彧听公孙卿完后，感到很愕然，怎么他也知道这两部医经，难道这两部医经真的很出名，但他又不敢出易无期知道这两部医经藏身地。

    这时卢福也走出来，忙上前施礼道：“原来是公孙大人，在下不知道是您，有失远迎。”

    公孙卿笑着道：“不用客气，我听江充提过你，你的炮制药材技术乃卢生所传，多谢你这一年来对他的照顾。”

    “哎，大人您客气啦，卢生乃我的叔公，自幼就跟他学炮制药材，我现在也只是个帮工，谈不上照顾，就是大家互相有个照应吧。”

    “彧儿在本草方面认识还是尚浅，你在这方面要多指点他。”

    “大人你放心，老弟他资聪慧，现在比以前进步多了。”

    这时听到外面大街上人声鼎沸，人头攒动，大伙忙出去看看，原来是一囚车经过这里。前面有官兵开道，囚车上押解一犯人，监斩官和刀斧手紧跟其后，囚车队伍由雍门而入，准备去东市问斩。只见走在前面的官兵打着锣大声宣布犯人所犯的罪行，原来是雁门太守，因匈奴入侵雁门而胆逃跑，致使雁门被洗劫，老百姓也被掠去当奴隶，因此雁门太守被押解到长安，定于今日午时在东市问斩。

    大街上的人都跟着囚车队伍去东市，卢福跟着去看热闹，公孙彧要留在医馆坐堂不便去，而这时医馆就只有公孙彧和他叔叔公孙卿俩叔侄。

    公孙卿一直都在注意公孙彧在医治病饶过程，此时见旁边无人，便笑着道：“彧儿，想不到你的医术进步这么快，特别是经过你师父的指点后，医术已经有了飞跃，叔觉得很是欣慰，看来你在长安城立足应该是没有问题。”

    “叔您过奖啦，我还需慢慢摸索呢。”

    “摸索肯定要，不过凭借你的资应该可以站稳脚跟的，叔我觉得还是挺放心的，有空多研究你师父的诊籍，你自己也好好总结一下；叔想过几回老家，看看大哥他们，我会将你这里的情况跟大哥的，叫他不用担心。”

    “哦。。。”

    听到叔叔要回老家看看，公孙彧觉得很突然，叔叔不是一直都挺忙吗？不是一直都守候在皇上身边随传随到吗？怎么今要回老家呢？

    “叔，你不用侍候皇上啦？”

    “皇上现在有人侍候啦，不用叔叔啦，因此才有时间回老家。”

    “叔，听卢大哥，你们在赵家村遇到玉儿姑侄，皇上还把玉儿带进宫里头，她现在怎样啊？手疾好了吗？”

    “她现在手很正常，还深得皇上的宠爱，估计不久要升为婕妤啦。”

    公孙彧听叔叔一，显得很高兴，不过这时公孙卿却跟他道：“彧儿，我现在都是闲人一个，你也不要太掺和他们的事，还是做好你的医馆吧，我看你现在可以再扩大规模，多购置些器械，明儿我叫立伦再送些银子过来。”

    “不用再送银子了，我现在可以自己养活自己了，只是离家已经有两年了，未能照顾父亲，侄儿不能尽孝啊。”

    “彧儿你放心，大哥会理解你呢，只要你能在簇平平安安的，他就很高兴啦。”

    原来自从汉武帝刘彻泰山封禅后，听公孙卿恒山有神仙，于是回程是顺便去恒山，想会会神仙。谁知在恒山等了几都没见神仙出现，于是刘彻对公孙卿有点失望，开始冷落他。好在这次得到玉儿这样一个尤物，高兴之余就没有对公孙卿问罪。公孙卿何等聪明，知道皇上不再宠幸他，不会再听他的话，于是急流勇退，想回老家。临走前，过来博济医馆看看侄儿公孙彧，看到侄儿医术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在长安城里立足应该是没问题，这样，他们公孙家的医术也可以在此发扬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