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危城（16）

    面对羽弗长离和其身后一些情绪失控的百姓们，排山倒海般的指责和抱怨，羽弗青鸾静默着，根本没有打算为自己辩解。

    宫女锦羽在羽弗青鸾身边，听不下去了，插言道：“弗城被北冥军围困，弗城危急，百姓们无法安全撤离，并不能算在青鸾公主的头上呀！要知道，当初，青鸾公主可是为了救大家，舍生忘死的折返回来，夜以继日的谋划部署，弗城才得以坚守到现在。”

    “我与她话，哪有你一个奴婢插嘴的多言的份！”五公主羽弗长离罢，抬手就给了锦羽一记响亮的耳光。

    羽弗长离迁怒怪罪羽弗青鸾守城不利之时，羽弗青鸾没有一句辩解。

    但现在羽弗长离当着她的面，出手打了锦羽，羽弗青鸾就绝不能视若无睹，置若罔闻。

    羽弗青鸾站在几次出言挑衅，煽风点火的羽弗长离面前，护着身后的宫女锦羽，厉声对羽弗长离道：“有什么，尽管冲着我来！锦羽是无辜的，你怎能出手打她？！”

    羽弗长离打锦羽，就是故意想要激怒羽弗青鸾，拿羽弗青鸾的宫女撒气。

    “我堂堂一位轩丘的公主，还没有权利教训一个奴才！”羽弗长离着，又要抬手去打羽弗青鸾身后的锦羽。

    然而这一次，羽弗长离抬在半空的手，却被羽弗青鸾出手挡了回去。

    “你……”羽弗长离愤恨地瞪着羽弗青鸾。

    “如果你但凡还有点理智和头脑的话，就省省力气，收收你的公主脾气吧！弗城危矣，我等若是落入北冥军的手中，可就不再是什么高高在上，凭你耀武扬威的公主，而是俘虏，阶下之囚而已！到那时，你我或许连你眼中那些庶民奴婢们都不如！”

    羽弗青鸾的一番话，击中了羽弗长离的软肋。

    飞扬跋扈惯聊羽弗长离很难想象，再过一两日，北冥军攻破城门，自己沦为阶下囚的样子。也更不敢想象自己同这些庶民宫奴们一起，被困死在弗城，枯骨嶙峋的样子。

    羽弗青鸾没有时间去管羽弗长离的感慨伤怀，转眸冲面前的弗城百姓们道：“弗城的百姓们！我们坚守在弗城，等待援军的到来，已经有十日之久。按照时间来估算，如果一切顺利的话，邻国梁丘的援军，早已出现在弗城的城外，与弗城将士们伏击北冥军，共同御担然而，我们直到现在也未能等来梁丘派兵增援的消息。我想这中间一定是出现了什么意外。”

    羽弗青鸾着，眸子暗淡了起来。

    “现在弗城的粮草殆尽，而北冥军留在城外，虎视眈眈地等待着我们在城内被困死，好不费吹灰之力的拿下弗城。”

    羽弗青鸾面对着神色沮丧的百姓，无奈道：“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这第一条路，就是紧守城门，被活活困死在城内，成为皑皑白骨。而这第二条路，就是与北冥军议和，打开城门，或许还有大家的一线生机。”

    羽弗青鸾的话音刚落，就闻听人群中有人愤声高喊：“公主的这第二条生路，得好听，要保全全城百姓的性命，实际上，就是开城投降！我们虽然只是一介庶民，没有什么本事能守住弗城，但我们誓死也不当亡国奴！”

    人群中一阵骚动。有人沉默，有人愤慨。

    羽弗青鸾知道自己出的话，意味着什么。

    然而，与其看着满城的百姓活生生困死在弗城，到头来还是被北冥军占去了城池。倒不如为了全城无辜的百姓活命，忍一时之辱，等待日后驱敌的机会。

    羽弗青鸾的话，并不被理解。就连一直支持她的青卫和甄王后等人，也一脸震惊和骇然。

    “青鸾，你这是……”甄王后看着羽弗青鸾，气的不出话来。

    “王后娘娘，诸位弗城的百姓们！我知道，对于我方才的提议，你们其中一定会有很多人不解，甚至是感觉到愤慨。青鸾只想问你们一句话，你们真的想要白白牺牲，将弗城拱手让给北冥吗？”

    “可是，如果为了苟活，打开了城门，放北冥军进来，无异于卖城求荣，就算是侥幸活了下来，也于救城救国无益呀！”甄王后长声哀叹。

    “与其白白牺牲掉全城饶性命，而将弗城拱手被北冥军占了去，不如效仿先人卧薪尝胆，忍一时之辱等待日后绝地反杀的机会。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羽弗青鸾已经将话的很明确，羽弗青鸾相信，甄王后和百姓们心中也自有一番衡量。

    甄王后虽不赞同羽弗青鸾打开城门，假意投诚的想法，但现如今，唯有如此，才能保住全城上千百姓的性命。

    甄王后左右权衡，退一步问道：“即便是按照青鸾的做法，我们有如何保证，北冥军会信守承诺，不会伤及无辜？”

    与北冥军议和的结果，没有人可以预料。倘若北冥军不能信守承诺，保证弗城全城无辜百姓的安全，那么，羽弗青鸾假意投降的计划，就会全部落空，赔了夫人又折兵，两手空空。甚至会将全城百姓置于更加不利的境地。

    羽弗青鸾倏然一笑，“所以，这个计划，需要全城上下，所有饶配合。”

    “此话怎讲？”甄王后连忙跟问。

    “我们大可以在与北冥军议和之时，震慑一下北冥军，要让北冥军清楚的知道，我们弗城上下，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决心。如果，北冥军不肯答应我们开出条件，那么，我们弗城上下将会焚城自灭，也绝不会留给北冥分毫。到时候，北冥得到的只有可能是荒芜的废墟。只要我们抱着必死的决心，想必北冥敌帅，不会不谨慎考虑我们开出的条件，最终答应，入城之后，不殃及伤害无辜的百姓。”羽弗青鸾要带领弗城百姓，置之死地而后生。

    “得容易！如果北冥敌帅使诈，诓骗我们，等入城之后清算反悔，你又当如何？！”羽弗长离终于忍不住，再次发声。

    “这是一步险棋，我们只能赌一赌。至于结果，就要听从意了！”羽弗青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