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陛下做梦了
梦中,书房内
盛景玉握住那双玉手,带着杏仁在纸上略显浮躁地落下这几个字。
写得游云惊龙,龙飞凤舞。
毛笔离纸后,他沉声问。
“朕教了杏仁写字,杏仁是不是应该报答朕?”
杏仁好奇的抬头,一双眼睛清澈无比。
她高兴的笑了,脸颊浮现两个梨涡。
“好啊,陛下对杏仁的恩情无以为报,杏仁愿意以身相许!”
闻言,他呼吸重了些。
“当真?”
杏仁笑道:“自是当真。”
他不再忍耐,将杏仁按入怀中。
正待好好斟酌那蜜唇,眼前的人却又突然消失了。
他环顾四周,空无一人,周围的环境也从书房变化成了他再熟悉不过的寝殿。
两次到嘴的羔羊都跑了,他心中暴躁不已。
好在这时,有脚步声接近了。
杏仁走进内殿,手中捧着他的里衣。
“陛下,奴才来服侍您更衣。”
他没有答话,只赤红着眼看着她走近。
杏仁跪伏在了他身边,手中拿着裤腿手足无措。
“陛下,您抬抬腿啊。”
他配合的抬起脚,让杏仁将裤腿套了进去。
她又说:“陛下,另一只。”
他全部一一照做,可是裤子提到一半,还是卡住了。
“陛下,您能让它歇歇吗?”
杏仁红着脸说道。
他不再忍耐,猛的将杏仁抱起,扔到床上,欺身压上。
“那杏仁帮帮朕吧。”
“撕拉——”
是衣服破碎的声音,却如一道惊雷劈在了他头上。
眼前肤白貌美大长腿,丰胸柳腰蜜桃臀。
这……
这是男人?
他确定自己的眼睛没有出问题。
也就是说——
杏仁是女人!
他不可置信了一会儿,但很快就被眼前的美景迷惑得抛在脑后。
他凶猛的扑了上去,却扑了一场空。
眼前画面再次转换,已经呈暴躁状态的他决定直接将杏仁就地正法。
可当他瞧清眼前的画面时,却犹如被一桶冷水迎面浇熄了所有火焰。
这是一间屋子,昏黄的灯光只够看清那人的脸。
那人坐在床上,缩在角落里,屈膝抱住自己。
现在已经临近寒冬,她不冷吗?
他这样想着,却见那人瑟瑟发抖起来,像是冷极了。
可哪怕再冷,她也固执的缩在角落里,不肯钻进温暖的被窝。
或许是他的视线太过侵略性,那人似乎有所感,抬头望向这边。
一张苍白的小脸露了出来,嘴唇被冻得毫无血色。
是杏仁。
他想上前替她盖上被子,却动弹不得。
还好,有脚步声近了,门开了。
门口站着两人,全都面无表情。
站在前面那人说:“带她走吧。”
这句话终于让床上的杏仁有了反应。
她虚弱道:“陛下……”
是的,站在门口的人,正是盛景玉,也是……他自己。
可他没法阻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十四将她扛走。
梦中的他,也犹如那晚的自己。
站了许久,却没法挪动一个步伐。
耳边似乎还停留着杏仁说的那句话。
“陛下……再见。”
寒风烈烈,他却像是感觉不到冷。
直到另一个他走了,他还站在原地。
站到天荒地老,站到……
梦醒了。
醒来已是第二日清晨,盛景玉感受一片濡湿。
打开被子朝里望去,蓦地黑了脸色。
“该死!”
他觉得自己是想女人想疯了,才会做出这样荒诞的春梦。
杏仁是女人?
开什么玩笑?
虽然她长得的确比较雌雄难辨,可他偌大一个皇宫,不可能连男女也能搞错吧?
不对!
现在重点不是讨论杏仁是不是女人,而是……
他的春梦对象怎么会是一个男人!
盛景玉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西北方向。
那边……
是王兄的府邸。
不知道杏仁现在还好吗?
身体恢复了吗?
过了两日了,她还习惯吗?
忆起梦中最后一个片段,盛景玉的心又不可避免的抽痛了一下。
她是否……
是否怪他?
*
一连休养了好几日,杏仁终于可以下床自由活动了。
多亏了盛光霁的细心照料,现在她的身体已经恢复如初。
可是,平白无故受人恩惠,杏仁既感激又羞愧。
既然她现在也是王府的人了,就要尽上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绝不能白吃米饭。
这日,天气比以往更寒冷了。
杏仁吃完早膳后便准备出房找些活做,却碰上了迎面而来的盛光霁。
“身体好些了吗?想要出去逛逛?”
“吃过了。王爷……你给我安排些活做吧,什么都可以!”
杏仁有些不好意思,麻烦了王爷那么久。
日日躺在床上,什么也不做,实在羞愧。
她和王爷不过泛泛之交,她不认为这些都是自己应得的。
盛光霁笑了,“你在本王这里,就是客人,什么都不用做。”
客人?
这怎么行!
她什么都没付出,还欠了别人救命之恩,怎么能理所当然的把自己当做客人?
于是杏仁坚持道:“我与王爷无亲无故,自然不能白吃白住。王爷,你就给我安排活吧,重活累活都可以!”
闻言,盛光霁眉宇间郁色再现。
他低垂下眼睫,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良久,他温文尔雅笑道:“既然如此,那便麻烦杏仁了。我的书房乃是王府重地,不放心交给别人打理,还请杏仁费心了。”
不知不觉间,他不再自称本王,而是平易近人称自己为‘我’。
谈笑间亲切有礼,丝毫没有王爷的架子。
杏仁听了他话中含义,深觉责任重大。
她认真严肃的点了点头。
“能帮王爷分忧,杏仁很开心,我一定会时刻放在心上的。”
盛光霁柔和了眉眼,忽而想起什么,问道。
“对了,你的匣子我帮你收好了,那很重要吗?让你连病弱也不忘拿在身边。”
想起匣子,杏仁这才发现这几日都没有看到过,原来是王爷替她收好了。
“那是陛下赐给我的,里面装了笔墨纸砚,是我最珍贵的东西。”
最珍贵一词用得也没错,无论是从价值还是心意上,它都是她身上最珍贵的东西。
可提到这,她突然又想起,她身上还有一样东西,也弥足可贵。
那就是宋然送给她的玉佩。
那日在御花园,她实在抵不过他,玉佩最终还是戴在了她颈项上。
后来又发生了许多事,让她无暇顾及,便延忘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