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被觊觎的天赋
两天后，房间内，七夜翻动着手中的典籍满头问号。
医书分为上下册，旁白的十一正在用笔帮助七夜标记一些不易理解的概念。
“小朋友，你是不是有很多问号。”
“别闹，你可比我小。”
“那你自己来。”
“我错了十一老师，这个字怎么读？”
没有等白天，七夜此刻充满干劲，他拿着藏到现在的羽毛笔，一点一点对自己不会的字进行重新核实标记。而在七夜的身边有一本写了几十页的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帝国最新版本的规范体文字。
因为席勒斯的嘱咐，七夜修炼的时间有限。其余的时间十一一直教着七夜写字认读。
“真是不可思议。”
“什么？”
“你……难道不会遗忘吗？”十一疑惑地说道。
“遗忘？”
“是的……”
十一拿着七夜的笔记本，脸色有些复杂：
“我从来没有见过拥有像你这样学习能力的人。”
“有时候，那些得到宠幸的姐妹会回来和我们炫耀自己过的多好，她们喜欢用一些奇闻逸事来让我们哑口无言，但……我从来没听说过，真的有人能够过目不忘。”
四天，七夜一直在学习，似乎不知疲倦。
无论是席勒斯教的知识，还是对传火决的认知，还要是灌输给七夜的，七夜就能全部记住。
帝国通识要求的常用字有不到五千个，这五千字七夜之前认了几百个，而短短四天，已经将其余四千多个字全部认输，不但如此，他还自己领悟到了字读音的判断方法……
按理说，这样高强度的时间安排下，人脑的承受很快会达到上限，但是七夜却可以将所有的知识记得清清楚楚。认字的笔记，七夜只看了一次后就不再翻阅。
“嗯……可能我比较聪明？”七夜不好意思的说道。
“是的，你很聪明，但我认为不单单是这样。”
十一认真的说道：“其实你也会遗忘，但是对于这些知识似乎无比敏感，就好像……曾经学过一样……”
十一指着本子上七夜自己对于学习资料的总结：
“你对这些医学要点十分敏感，我观察过你学习，一些重要的知识点你会下意识的使用更多的时间记忆，哪怕那无比简单仅仅几个字。”
“你对重要的事情似乎有特别敏感……有种奇怪的直觉。而对于那些不重要的事情，你会做出合理的时间割舍，这根本不是一个失忆和没有经过学习习惯训练的人该有的学习模式。”
这四天，七夜在看书，十一在看七夜。
七夜在修炼，十一在看七夜。
七夜在睡觉，十一还是在看七夜。
她的眼睛几乎没有从这个许诺自己自己有的男孩身上离开过。
“盯……”
十一抿着嘴，无比可爱的爬到七夜身前，越来越近的看着七夜的眼睛。
不知为何，从那天晚上开始，十一面对七夜的时候已经没有那么容易脸红。
七夜才是的骗过头去，摆摆手示意求饶：
“好了，好了，我说，我说。”
“其实……可能是某种天赋？我对危险的事情有种莫名的警觉和预感。”
七夜的手指着始终的文字，轻轻点点：
“在看这些文字的时候，我下意识就感觉它说的内容是很危险的，这种危险几乎可以当成重要，所以我就会多看看……”
这种特殊的预感是在七夜挖矿的时候就展现出来的。身边的矿工也得益于七夜的危险预知能力，可以合理的偷懒，所以他们和七夜的关系真的不错。
十一不可思议的看着七夜，她抱着自己的膝盖，将自己的头埋在胳膊里。七夜知道，这是十一思考时候下意识会做的事情。
“我曾经听说过，森林中的野兽会对危险有自己的预感警觉，我猜你的天赋很可能就是这一类的……天呢，怪不得席勒斯先生会选择你……”
七夜愣了一下，似乎被十一点醒了什么。
男孩和女孩对视着，两个人同时意识到了什么。
七夜并不是没有天赋的。
相反，七夜很可能是那类拥有特殊天赋的人族！
只是这种天赋还不明显，这是这种天赋从来没有被七夜认真对待过！
“难道我是个天才？”
七夜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喃喃自语，动手捏着自己的脸。
一旁的十一掩面偷笑：“天赋肯定是有的，不然席勒斯先生和珍小姐也不会如此看中您。”
“矿场能够接触到的外面世界很小，但拥有特异天赋的人却还是有的。听说在高级旷工里有能凭借直觉修炼到了四五级原力的存在。还有和矿石有着特殊吸引力的人，本身就像是磁铁一样。”
七夜皱眉：“五级原力？我现在都还没打通第一道传火纹……”
七夜也是满头问号，自从自己一个星期之前具点亮第一道传火纹只差一点点后，无论七夜如何凝聚火焰，传火纹就是纹丝不动。
“按照席勒斯先生所说的，还有按照书上功法传授的，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但我记得，普通的原力修炼者在修炼第一道原力时普遍需要很长时间，我当时就用了一年多的时间……”
“一年的时间！”七夜怪叫一声：“那我岂不是一个星期之后连点亮第一道传火纹都做不到！”
“万事开头难……”
“不行！我要延长我的修炼时间！”
十一有些着急，担心七夜如此急功近利会出问题：“可是……可是习乐思先生嘱咐过的。如果这样做的话，您可能会有生命危险。现在以你的体魄应该无法承受传火之后原力对身体折磨。”
传火者的火种来自于别人。
那不同于身体内自然的火焰。传火者的火焰逐渐强大，需要传货者不断从外界吸收原力，相当于一个创造出自己体内原力的过程，而不是由体内原力同化外界原力的过程。
“可是我第一次修炼，修炼了四个小时之上都没有问题！可能是普通的修炼方法没有办法满足我……”
看七夜如此坚持，十一退而求其次嘱咐道：“我不知道，，明天晚上还是问一下席勒斯先生在做决定吧。”
说着，十一握住七夜的手。
女孩的手皙白有些冰凉，七夜的眼睛下意识挪向别处。
“好吧。”
“嗯，到时间了，先吃晚饭吧！”
十一对七夜的帮助，不仅仅是在修炼和文化知识上。
虽然十一在侍者的工作上上不了台面，但是也经过了地下赌场严格的培训，无论是在基础知识还是人文礼仪方面都具有很高的眼光和见解
看着狼吞虎咽的七夜，十一恼火的蹙起小嘴，“啪”的一下用叉子手柄拍了一下七夜想要吃“手抓饭”的手。
“说过多少次了！不可以直接用手抓！”十一真是气极了，别的事情过目不忘，怎么这种事情就是记不住！
七夜悻悻的收回手，有些笨拙着拿起桌子上的刀和叉开始切肉。
忽然，十一愣了一下，她看着七夜手中的餐刀，缓缓问道：“七夜，昨天席勒斯先生让你动刀了是吗？”
“是啊，怎么了？”说着，七夜割下了一大块肉先分给十一，再切了一块直接填到嘴里，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十一看着餐盘中的肉，眼神眼神有些复杂：
“其实……席勒斯先生很早就已经让你动刀了……只不过你动的刀子并不是手术刀，而是吃饭用的餐具刀……”
不知为何，七夜忽然觉得嘴里的肉不香了
“每天，席勒斯先生都会让我为你送来超热量的大块的没有经过分食的肉……我还有些奇怪……”
“……可是手术刀和餐具刀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刀！”
十一沉默了一会儿，起身站在七夜的身后，将七夜拿刀的姿势微微调整。
“但是也有共同点吧……”
此时此刻，七夜拿刀的姿势正好是席勒斯先生所传授拿手术刀的姿势。
七夜看向盘中的肉仿佛出现了幻觉……进食的欲望变得无比低迷。
“这种比喻……真是难受……”
七夜不死心，跑到手术刀具前，第一次用餐具刀和手术刀进行对比。
他颠着手中的刀，眼神中的光逐渐暗淡：
“我想……也许你说的没有错，这柄刀的重量和手术刀的重量是相同的。”
七夜又拿过十一特用的刀：
“但你的到就要比我的刀更重一些。”
二人沉默，互视语言似乎都没有了进食的兴趣。
当知道了一点后，七夜再看盘子中的肉，总会下意识和躺在手术台上的那些东西联系起来
十一知道七夜的内心在想什么，忽然有些内疚。
她觉得自己不应该说出，或者可以用更加委婉的方式提醒
但就在此时，七夜变化了拿刀的姿势，宛如精通割肉技术的餐厅师傅。
庖丁解牛，盘中的肉被他熟练的分割成不同大小的肉块。
“七夜……”
“席勒斯生说过，人族最恐怖的地方就是我们的适应力！如果连这点心里的坎都过不去的话，我还怎么带你出去？！”
说着，七夜，手中的刀忽然反转，“啪”的一下插住盘中带有肉汁的烤肉，不犹豫的添进嘴里，一脸挣扎地嚼了起来。
他呼出一大口浊气，眼睛逐渐明亮，这一幕幕全被十一看在眼里，眼睛里逐渐冒着可爱的小星星
对十一来说，七夜给予她的承诺是曾经她不敢深想的梦想，是她压在心里最深处的声音。
那是哪怕十一自我审视，都不敢亲手打开那内心深处的盒子。但因为七夜，十一对未来的憧憬和希望的向往此刻已经无人能够阻止。
“我相信的……”
“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做到的……”
“所以我也要加油不是吗！”
十一坐姿端正，不再看七夜，拿起自己的刀叉准备用餐。
但就在这个时候，于她的鬓角边，忽然扑打来一阵阵的热浪。
“呼——哈——呼——哈——”
为什么七夜的呼吸会变的如此沉重？
“七夜！”
十一转头，七夜的眼睛不知为何泛着血丝，而企业正抓着身前的餐布，双手握紧，能听见餐桌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
“七夜！你怎么了！七夜！”
十一扶着七夜的肩膀，但她却忽然被七夜推了一把，男孩撕扯着自己的领子，一个人跑到了房间的角落：
“不要过来！该死！离我远点！”
“七夜，你怎么了！”
“我……我不知道……快离我远点！”七夜咬着牙，他整个人瞬间扑到了石门的位置，但无论他如何摁下开门的按钮，门都没有一点动静。
七夜的眼睛逐渐泛红，无数血丝瞬间充满了他的眼球。
他咬着牙，十一能听见七夜牙齿挤压的声音。
忽然之间像有什么断裂，七夜的停止了自己的动作。
转过身时，十一看到了一双如同野兽般猩红的眼。
那双眼睛中，流露出的，是对自己身体的占有和欲望。
那是人类最原始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