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聪明
姜暖接过书，把书上的土弹干净才打开。
暗黄的纸张被压成紧紧的一叠，中间还有一个四四方方的凹痕。
翻看一会儿，姜暖松口气，还好，这些字她认识。
不是简体中文，而是汉隶，要不是专业需求学习了一段时间，她这会儿准成为文盲。
也幸好，姜氏“识字”，她不用再绞尽脑汁找借口。
“娘，你要教我们认字？”看着姜暖认真的神色，黄四紧张地问。
认了字就是顶顶尊贵的读书人，全村的崽都要听他黄四的。
“对，你们这个年纪正是识字的好时候。”姜暖解释，“不过，家里没有纸笔，需要先做几个沙盘。”
“娘，沙盘怎么做？你告诉我，我来就可以。”确定了消息后，徐四兴奋地把事情揽在自己身上。
“沙盘很简单，做个浅浅的木框装满沙子就行，”顿了顿，姜暖指着院子中晾晒野材竹筛，“跟那个筛子差不多，不能有洞，会漏沙。”
黄四眼眸转了转，机灵地问，“娘，你看抽屉盒子行不？”
“抽屉盒子，”姜暖嘴角抽了抽，“行，行吧！”
能装沙子就行，其余的不重要。
“家里的碗行么？”黄五委屈地开口，“抽屉盒子装满沙子很重，我拿不动。”
“也，也行！”姜暖重重地点头。
虽然被他们奇葩的想法雷的够呛，不过还是得承认这两孩子都相当聪明，脑袋转的特别快。
“奶奶，我也要学。”五岁的大牛奶声奶气地开口。
“行，都教。”姜暖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一个羊是赶一群羊也是放，没多大差别。
黄家的这本书是《千字文》，孔子学院兴起的时候，姜暖跟风的背过好几本古文。
这么多年过去了，虽然不敢保证一个字不差的背诵，但照本宣科绝不可能出差错。
隶书与《千字文》的结合有些诡异，却也相得益彰。
把抽屉盒子装好沙后，拿出一个木棍，姜暖写出《千字文》的第一句话，“地玄黄，宇宙洪荒。”
“娘，你居然真的认字！”
太过高心黄四并没有发现这句话暴露了他的真实想法。
“四，什么叫娘真的认字？”看着工工整整的八个字，姜暖不高兴了，“难道娘还能骗你不成？”
这话，姜暖的理直气壮。她寒窗苦读近二十年，从幼儿园熬到研究生，怎么都不是文盲。
至于姜氏的锅，她表示自己不背。
“娘，”黄四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我没那意思，就是太惊讶了，对，太惊讶了。”
完，在心里夸一下自己的机灵。
真的，全家都娘读书识字，他对这个很怀疑。
有一次跑到邻村的学堂玩，就听到夫子一直子曰什么的，想到娘认字，就跟胖子炫耀娘比夫子还厉害什么的。
胖子不信，非要亲眼看娘写字，他找出来纸笔求字，娘却以太累打发了自己。
他不死心，逮着机会就磨娘写字，再而三的被拒绝，然后，就隐隐猜到了什么。
自那后，他就再也不对娘教自己识字抱希望。
反应过来后，姜暖反而惊讶了，“四，你认识这八个字？”
不然，他怎么那么确定。
“不认识，”黄四红着脸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我以前喜欢去邻村的学堂玩，那的学童经常摇头晃脑念书，听得多了我就记住了。”
“原来这样，”姜暖听完，打趣道，“你不怕娘写的字缺胳膊少腿？”
“不会的，”黄四嘻嘻一笑，指着书，“跟书上一模一样，不会错。”
“不愧是我儿子，就是聪明。”姜暖高胸揉了揉黄四的脑袋。
她现在有些理解为什么那么多人明知道孩子是负担还会生孩子，那种溢满心里的满足和幸福让人陶醉的不校
笑之后，姜暖就开始手把手的交孩子们写字。
她教的认真，孩子们学的也认真，不知不觉一个时辰过去了。
王氏把后院的事处理完走出来，就看这一幕：一群人在院子里拿着棍子蹲在抽屉、碗面前往里面戳。
“娘，”她眉头紧了紧，又握了握拳头，才声开口，“家里就两个抽屉盒子，不能糟蹋的。”
坏了还要重新打，又要废不少钱。
“大嫂，”黄四领会了王氏的意思后，开口解释，“我们没有糟蹋东西，娘在教我们认字。”
“娘在教你们认字？”王氏大喜，高胸，“这可是大事！”
读书才能出人头地，她早就盼着这么一，只是娘身体不好，总不能不顾她的身体。
能让孩子们学会认字，别糟蹋抽屉盒子，就是把柜子劈帘柴烧都校
反应过来后，王氏满面红光，出的话都多了几分力气，“娘，你们继续，还冷，我煮点姜汤给你们暖身子。”
“行，”姜暖点点头，“多煮点，等老大老二回来能喝口热乎的。”
这场教学持续了三个时，临近黄昏该做饭时才结束。
途中，一直下蹲的姜暖头晕的厉害，实在撑不住，直接盘腿坐在地上。
结束的第一时间，黄四就兴冲冲地往外跑，拉都拉不住。
他要向胖炫耀自己学会了八个字。
谁让胖当初嘲笑他骗人，哼！
谢氏下午不在，晚饭只有王氏一个人，要做菜比平常多，姜暖主动帮忙。
王氏的手艺比不过谢氏，姜暖又是个嘴巴挑的，干脆自己动手。
姜暖没多少力气，杀鱼剁骨头这些力气活还是王氏来，她只负责炒菜。
五自告奋勇帮着烧火，大牛二牛眼睛都不眨的盯着肉，死活不出厨房。
途中，谢氏从外回来，进厨房就看到姜暖炒菜，愤怒的眼神射向王氏，“大嫂，你怎么能让娘做饭？”
“二弟妹，”王氏羞愧地低下头，“我劝不动。”
“不关你大嫂的事，”姜暖转过头，对谢氏笑了笑，“今儿心情好，想给你们露一手，你们有口福了。”
不是她自夸，她今做的铁锅炖鸡特别好吃，放了足足的姜蒜，添了半碗自酿的米酒，又加了一把鲜蘑菇，还没出锅，香气就已经钻到鼻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