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没有了!真的一滴都没有了!
我不是饿醒的,是在一阵窒息之中惊醒的。
濒死边缘,求生的恐惧让我下意识地大喊,“该隐!”
“砰!——”
有什么东西飞了出去,我呼吸骤然顺畅,猛地惊醒过来。
大汗淋漓。
“是……什么?”
该隐已经换上了自己的常服,黑色立领风衣盖住白衬衫以及贴身的马甲,脚踏一双尖头带跟的皮鞋,乍一看去还以为是一位无害的绅士。
他眸光冷彻,“——蒙托。”
没有多重的语调,却让人感受到彻骨冰寒。
咳血的蒙托抖了一下,却还是不甘心地抬头,热切地追随着该隐的目光,“大人,为什么是她的鲜血?!为什么我试了这么多次……为什么不是我的鲜血!?”
他越说越激动,“您是伟大的吸血鬼始祖!为什么能唤醒您的是一个渺小的人类!!!而不是纯粹的纯血血液!”
他不甘心地瞪着我。
好哇,趁我睡着想要我的命?
还有脸瞪我?!
呸!
我立刻麻溜地爬到了该隐身后,该隐抽了抽唇角。
弗莱德老人精了,该隐一回来就自觉地站在了该隐身后,宣誓对于独一无二的始祖的忠诚。
“蒙托,你难道会拿你自己的血液当食物吗?”该隐语气恶劣,“要不是我懒得醒来,你之前的每一次尝试都让我想了结你无止尽的生命!”
听到该隐这话的在场的弗莱德和蒙托都惊了,半天没说出话来。
我回过味来,哈哈大笑:“……所以……所以搞半天蒙托是你转化的血族?而你的纯血后辈想用体内来自你的血液唤醒你?!!哈哈哈哈!太好笑了哈哈哈哈哈!”
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
搞了半天沉睡中的该隐被喂了好多次自己的血?!!
那些低阶吸血鬼都不会因为饥饿而吸食自己的血液!
“太好笑了哈哈哈!我能笑一整天哈哈哈哈!”
该隐露出獠牙。
我咧到太阳穴的嘴角忽然就耷拉下来了。
才不是因为怂呢,哼!
蒙托颤巍巍地扶着墙爬起来,非常的不好意思,但还是极其嫉恨地盯着我。
“大人饿了吧?我还收集了好多血液味道不错的人类……”
“滚吧。”
该隐毫不犹豫地说,蒙托脸色苍白了下去,“……大……大人?……”
他似乎是不敢置信。
也是,他是唯一一个有该隐亲手转化的血族,也正是因为这个,其他的自然降生的吸血鬼大贵族才会愿意接受他的统治,说到底还是给始祖面子。
在这样的待遇下,任谁都会觉得自己在始祖面前是“不同的”,类似于天选之子的那种沾沾自喜。
然而该隐却是毫不犹豫地打碎了他的幻想,“拉格瓦已死,没有谁再能和我一战。这个世界太无聊了我才选择沉睡的。”
“蒙托,你毫不特别。”
蒙托捏紧了手指,白色的绣着玫瑰花的手帕不小心掉了出来。
“那您……为什么?……”
该隐看了那手帕一眼,慢悠悠道:“为什么?大概是最后的一点责任感促使我为吸血鬼们找一个可以依赖的领袖吧……”
“为什么……是我???”
蒙托疯狂的崇拜几乎转化为对该隐的恨意。
怪不得之前总觉得蒙托会不会是888,可是又觉得哪里怪怪的……
现在见了该隐的装扮之后,我才意识到,原来是蒙托言行之间一直在模仿他狂热崇拜的吸血鬼始祖。
不管是手帕还是洁癖地习惯,甚至是穿衣风格,都是蒙托在刻意模仿。
可是赝品就是赝品,玻璃杯也没办法装作真的水晶,所以我才会在见到蒙托的时候感到违和……
“为什么?”该隐漫不经心捏着手指,“我懒得挑,你的头发让我一眼就看到了而已。”
我看向蒙托闪亮的银发。
蒙托呜咽了一声,再没有锐气,死气沉沉地倒了下去。
……也是蛮可怜的。
以为自己的是特别的,到头来发现也不过是吸血鬼始祖随手挑的那种失落感……
我皱了皱眉看向该隐,试探道:“8哥?”
该隐看了我一眼,“你在说什么?”
装傻?还是真的不是888?
我暂时没有头绪。可是直觉让我觉得该隐就是888……否则这位始祖冷酷又慵懒的个性,昨晚不可能那么轻易地答应我的请求,放我一马……
弗莱德道:“大人,今天的早餐是莱克丽丽送来的‘面包’,请享用。”
我在该隐身后充当小尾巴,一路到了饭厅。
长长的桌子布置得非常漂亮,娇艳欲滴的红玫瑰放置在漂亮的花瓶里。
粘稠的红色液体被恭敬地端上来,极其有仪式感地放了一朵玫瑰作为点缀。
弗莱德躬身道:“大人,这是挑选出来品质最好的‘面包’,请享用。”
……原来这就是面包啊……也是,对于吸血鬼来说,鲜血可不就是人类日常作为主食的“面包”么……
看来莱克丽丽他们确实在做一些不好的勾当……
“我的呢我的呢?”
没人理我,该隐优雅地捏住高脚杯,才放到鼻子边就嫌恶地放回了桌子上。
他目光直直地向我看来,显得非常不满。
我:“……不是我的血,你不喜欢怪我干嘛?”
该隐:“……你的血为什么跟他们都不一样?”
哦吼,这意思是别的血现在就都看不上眼了呗?我的血好喝怪我了呗?
得,您是傲娇吸血鬼始祖,一拳一个嘤嘤怪那种,惹不起惹不起。
弗莱德一直拼命压制对于屋里唯一一个人类鲜血的欲望,听到该隐的话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该隐皱眉,“滚出去弗莱德。还有,准备一些人类的食物过来,我的食物不能出现差错。”
弗雷德连忙跑了。
我无力趴倒。
得,我就是个好吃的食物呗。
能怎么办呢,打又打不过,只能咽下这口气勉强过日子这样啦。
长桌起码有三米长,该隐坐在主位,我为了保险一开始就坐到了离该隐最远的桌对面。
他不满地沉声道:“过来。”
我赶紧捂住脖子,瞪大眼睛,“没有了!真的一滴都没有了!”
该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