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去了两次文宣斋
出了琴行不远，就是文宣斋的青藤分店，里面卖的是纸墨笔砚，还有各式文具。文宣斋是省城有名的文具店，有上百年的历史，最近随着业务的扩大，开始在省城的各个区设分店，这青藤分店在整个扶宁区是最大的一家。
文宣斋青藤分店分为两层，每一层都有两三百平方的样子，一楼是各类常用的办公用品与学习文具，二楼则更多的是那些乐器、绘画、体育之类的用品，各种门类都很齐全。文宣斋的运作做得好，如果分店没有的货物还可以通过总店进行调运，大家到这个分店来都可以找到自己想买的文具。
到了周末的晚上，文宣斋都会举行优惠活动，平日里需要十五块一包的铅笔到了这天都会打五折，还有很多打八折九折的学习用品。附近的人都喜欢趁着这个时间到文宣斋来买文具。
文宣斋店门前。
嘉思停了下来，说道：“妈咪，咱们进去看看不？”
“还看？你还不累吗？”
“不累，就看一下。”
嘉思边说边拉着小琪的手往文宣斋里去。她俩对文宣斋并不陌生，平日里嘉思需要的文具大多是在这里买的。过了大半个学期，嘉思的文具也确实需要补充些，小琪随着嘉思进了文宣斋。
店里的顾客人已经很多了，大多是家长带着孝来买文具的。小琪去找嘉思平时用的文具，不自觉间便拿了一堆的纸笔，回头看，嘉思已经不知了去向。
正着急，嘉思在叫她，“妈咪，快过来。”
小琪循声望去，嘉思正站在楼梯口向她招手。小琪走了过去，嘉思拿着一张纸说道：
“妈咪，你看，这上面要求准备的东西二楼都有呢！”
小琪接过嘉思手上的纸一看，是她在回来的公交车上收到的培训班的广告纸。
“这广告纸上的东西还多呢，你找这些干嘛？”
“绘画呀，我算了一下，就这画板贵些，快一百块了，至于这些笔呀，纸呀，加起来还没有这个画板贵。”嘉思扳着自己的小手指头算着。
小琪跟着嘉思上了二楼，嘉思找到了那些最便宜的画具用品指给她看。
“你练钢琴还不累呀，还有心情来找这些东西。”
嘉思没有理会小琪的话，不停地对小琪说：“要不我们买一套回去？”
“你又要学钢琴，又要学绘画，下学期又要学奥数，学英语。哪有这么多时间？”
小琪不高兴地说着，要嘉思把这画具放回到到货架上去。
嘉思极不情愿地把画具放了回去，小琪说道：
“走吧，我们回家去，你看我给你又买了不少的纸笔，足够这个学期用了。”
小琪结了账，两人出了文宣斋。
“你看雅琼阿姨说得多好，人家可是艺成愿意学什么就学什么的。”嘉思努着嘴说。
“那你想学什么？绘画？”小琪反问道。
“是的，钢琴老学也学不好，还要花那么多钱，一架钢琴就要好几万了，学绘画学完的钱也没有一架钢琴多。”
“你一个孝子，想钱的事干嘛，那是我们大人们的事，你只要好好学习就可以了。”
小琪听到嘉思说起省钱的事，口气变得缓和起来。
嘉思还小，她不知道，即使学绘画，后期的投入也是不菲的。
“反正我已经说了，我真不学钢琴了呢！学校里会教电子琴，我到时自己用电子琴练就可以了，我现在要学绘画。”嘉思倔了起来。
也许是刚才嘉思说学绘画不用花那么钱让小琪有些感动，看到嘉思倔起来，小琪并没有过多地去责备她。
小琪缓了口气，说：“这事我说了可不算，还得回去问问你爸才行。”
小琪没有再说什么，两人回了家。
小琪家里。
孙放正在家里修理抽油烟机，手上满是油污，小琪连忙过去帮忙，说道：“这东西清理起来太麻烦，早说了要换台新的，就没有这么麻烦。”
这抽油烟机还是她俩结婚搬新房时买的，已经用了十来年，现在经常卡住轴承，要换也确实可以换。孙放憨憨地笑了笑，说道：
“你也不看看你老公是做什么的，我刚才换了个新轴承，清理一下就跟新的一样，又省了好几千呢。”
孙放是设备工程师，更换这油烟机的轴承自然不在话下，就是费些工夫而已。
小琪与孙放都是本地人，孙放虽然不是什么名校毕业，但人老实本分，而且又勤快，在街坊中被上一辈的人给相中了，经街坊邻居撮合组成现在这个小家庭。在孝出生之前倒也过得惬意，后来嘉思出生，家里的开销大了，再加上宏光机械厂改制一直没有结果，经济开始变得紧张，很多东西都是能省就省。
看孙放清理得差不多了，小琪说道：“嘉思今天练钢琴可不是一般的差，估计司老师那里还是不行，如果要练也得送更正规的培训学校才行。不过……”
孙放皱了皱眉，说道：“不过什么？昨天还好好的，你们去了一趟植物园，怎么突然就说没兴趣了？这个习惯可不好的，都已经换了这么多次了，说变就变，没有一点恒心！”
“如果真去达艺或是琴韵学，那一年估计得有三四万才行。”
孙放比小琪多了几分冷静，在司老师那里练两个月就想练出什么名堂也是不现实的，不过要花三四万去学钢琴？他们两口子一年的收入也就这个数！
“你也别去怪司老师了，既然她不想学，就先别学这学那，先考虑下个学期的文化课程培训！免得到时什么都没有学会，劳神伤财，搞得象猴子摘包谷一样，还把学习习惯给弄坏了。”
“不学怎么行呢？万一到了初中择校的时候，没有一点拿得出手的才艺，到时后悔都没份！”
又是才艺，又是择校，更主要的是这费用，孙放听得有些烦。为了这个才艺，已经花了不少钱了，几年下来什么都没有学会，再这样搞下去真的是浪费钱！
他心事重重地装好了油烟机，把其它整理的事情交给小琪，然后去找嘉思交流。
“今天在植物园开心不？”
“挺开心的，跟若雨姐和艺成他们在一起，太好玩了。”嘉思看着电视，吃着零食，回答着孙放的问话。
“看了若雨姐的钢琴表演，喜欢学钢琴不？”
“喜欢看她们表演，不喜欢学钢琴，我要学绘画了。”嘉思继续看着电视，头也没有回地说。
孙放见嘉思不理会他说话的样子，脸上开始有些不高兴，说道：“你才学了几个月，就这样放弃了，怎么能这样？”
嘉思嘴巴一撅，露出了极不耐烦的表情，大声说道：“你真啰嗦。都说了要学绘画啦ｆ画一节课才几十块钱，学钢琴一节课可是好几百。把那钱给我去搞学习还好些，再说了绘画才是学校里要考试的，钢琴学校里又不考试，我考电子琴！”
如果说别的理由，孙放肯定会骂她一通，但听到嘉思说学钢琴花费太大，他鼻子一酸，语气缓和了下来，说道：
“当初你妈咪看到你喜欢钢琴，才让你去学的，那钢琴不是白学了？”
“也没有白学呢，司老师教的那些东西，感觉跟学校里教的电子琴差不多，就当练电子琴好啦。咱家不是还有电子琴吗？有时间的时候我可以用来练电子琴的。你不信？我弹给你看。”
说完她就去弹电子琴，这电子琴是学生用的，没花多少钱。
孙放听女儿说得头头是道，句句在理，回头对小琪说：“孝这么小，或许她当初只是一个好玩而已，你也太当真了。学钢琴后期的投入很高的，而且还需要天分，还不如让她学几天绘画试试。你看绘画一节课只要六十元。”
这些都是实情，为了筹钢琴的钱，小琪已经感受到了压力。既然女儿一直说不学，强扭的瓜也不甜。她犹豫了一会，终于跟嘉思说：
“明天那培训学校正好有绘画试听课，要不我们去试听一次看看？”
“这个可以有，那我们现在就去把那画具给买回来，今晚有优惠的，再晚就关门了。”
听到明天去学绘画，嘉思站起来便去把电视关了，催着小琪赶紧去买画具。俩人再次来到了文宣斋。
小琪所说的培训学校叫轩美培训学校，在青藤小学附近，走路离小区十几分钟的路程，上课很方便。第二天，嘉思早早起了床，便去叫小琪，小琪一看，七点不到。
“看你着急得，轩美要九点才开始上课呢！”小琪说。
“那可不呢，很早就会有很多人去的，咱去晚了就没地方坐了。”
小琪经不起嘉思的催促，小琪起了床，做好早餐，两人急匆匆地吃完，嘉思背上画具，出发去轩美培训学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