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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这个男人好可怕

    日暮黄昏,夕阳西下,丞相府云婉院内。

    “咣当!”

    伴随着一声怒喝:“荒唐!”

    原是刚回府的南宫峰听秦婉婷说,要给南宫璃置办五十两黄金嫁妆的事,一怒之下摔碎了端着的茶盏。

    “老爷,消消气。”秦婉婷上前温柔安抚道,

    “璃儿,也是考虑到日后嫁到九王府,怕有个三长两短的,好歹有点银钱傍身。”

    “三长两短?什么三长两短要五十万两黄金消灾!”南宫峰越想越生气,立马着人去叫南宫璃过来。

    五十万两黄金!

    那可是相府五分之一的家产!

    心怀鬼胎的秦婉婷怎么会让南宫璃过来,如果不把这五十万两黄金摆平,那蠢货手里还拿捏着她的把柄,若是败露......

    后果不堪设想!

    “慢着。”想着,秦婉婷喊住领命准备前往馨怡院的下人,也就是南宫璃现在住的院落。

    转头柔声道:“老爷,莫不是忘了......那九王爷是个......”

    秦婉婷意味深明地提醒南宫峰,别忘了,南宫璃要嫁的是个随时没命的病王爷。

    言下之意就是,南宫璃将来随时可能守寡,但在九王府守寡的日子可不容易,

    首先都不能确定南宫璃和九王爷哪个先上西天,给五十万两黄金也是对南宫璃仁至义尽了。

    至于有没有命花,还另说呢。

    丞相府诺大的家业,五十万两黄金四五年就回来了,可南宫璃却是一辈子都搭进去了。

    想到此两人四目相对,心中各有所思。

    正在气头上的南宫峰,想了想秦婉婷说的话,确有此事。

    别看那九王爷以前多风光,可现在左右不过废人一个,有当今皇上的监视,各方势力的探底,

    看似荣获盛宠的九王府,实际上早就成了空壳。

    而他这个女儿,纵然打小嚣张跋扈,不知礼数,但也是自己深爱之人留在这世上的唯一孩子......

    不错,南宫峰自秦清宁死后,就装出讨厌她懦弱无能,整日里扮出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清冷神态,

    可没人知道,当年的南宫峰虽然使了手段才得以觅得佳人,可后院只有秦清宁一个妻子,连通房妾室都没有。

    秦清宁死后,南宫峰便不愿意看到南宫璃,因为眉眼容貌太像......索性直接扔到秦婉婷院里不管不问。

    可以说原主内心还是渴望父爱的,母亲又去世,无处可依的原主以为对自己宠爱有加的秦婉婷是真心把自己当成亲生女儿。

    想到对南宫璃的亏欠,南宫峰有些动容,其实五十万两黄金对丞相府来说,不多不少,

    思来想去叹了口气道:“罢了,终究是我这个做父亲的亏欠她太多。你好好安排,让她嫁的时候风光些。”

    说罢便往书房方向去了。

    此时还在想着怎么说服南宫峰,把五十万两黄金心甘情愿的掏出来,没想到听到这句话,

    不由得一愣,看向不远处的背影,直到消失了才反应过来。

    顿时重重的坐在凳子上,从未显露出来的忧伤此时浮现在脸上,手中的帕子被紧紧攥着。

    为什么?

    为什么她这么多年的努力,还是顶替不了那个女人的位置。

    这么多年她兢兢业业,自问在后宅之事上所作所为,从来没有愧对过南宫峰,这些年他也是看在眼里的,

    叫她如何不恨?

    一时之间晃了神。

    馨怡院,灯火通明。

    留着海棠照顾素云,南宫璃很放心,得好好的洗个澡,解解这几日的疲劳。

    至于五十万两黄金,秦婉玲怎么在一夜之间拿出来这么多钱,她可不管。

    还以为一晚上秦婉婷都要为五十万两黄金发愁的南宫璃,还不知道南宫峰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

    竟同意给她置办五十万两黄金嫁妆,只因触及到南宫峰内心最深处的记忆。

    当时还没出生的南宫璃自然不知道丞相府的陈年旧事......

    至于明天要嫁的人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南宫璃不怎么担忧,因为就以原主记忆中,对这个九王爷也只有丁星片段,

    也不知道他到底凶残的实至名归,还是怎样,一切等她嫁过去了,也就知道了。

    左右现在想了也没用。横竖也总不会像云婉院里的那位,想方设法的毒死她吧?

    眼下是尽情的享受花瓣浴才是最重要的,也不知道古代的那些女子是怎么香香的,难道就纯粹只靠花瓣洗?

    应该不会吧。

    南宫璃躺在浴桶里,虽然没有自家按摩浴缸舒服,但经过这三天的悲惨遭遇,整个人是真的疲乏。

    同时还拒绝雅叶的“好意”,她可不敢享受人工按摩什么的,毕竟这丫鬟是云婉院那边的人,指不定下黑手呢,那女人估计现在巴不得自己死......

    为了安全起见,南宫璃决定独自沐浴,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爽!”

    南宫璃喃喃自语,边从智能空间里配药,便洗着花瓣浴,之后便回房里安心的睡觉。

    头刚沾到枕头,大脑就陷入沉睡,一夜无梦,十分香甜。

    夜幕群星璀璨,微凉的风沁人心脾,路边的柳条随风轻轻摇曳,带着一丝鬼魅。

    某处后宅书房内,微弱的烛光幽幽。

    只见书桌前坐着一男子,在烛光的映照下,有些模糊的五官倒映的影子在棱角分明的脸上留出鲜明的明暗过渡线,半张脸隐隐躲在暗处,薄唇微抿,邪魅而又诡异。

    尽管如此,但周身散发的气势极具压迫感,隐隐约约感觉到,这个男人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似如寒潭般的双眸正注视着跪在下首的黑衣人。

    可若不仔细看根本不会感觉到这个人的存在,甚至连呼吸声都微不可闻。

    只见那黑衣人俯首一动不动的跪在那上方男人的脚下,直到传来男人修长的手指叩击桌面的声音响起,

    黑衣人立马会意开口:“主子,据线报南宫璃知道自己要嫁入王府后,便被南宫峰软禁在屋内,期间每天只送一碗白粥。

    今日下午,精力充沛的以丞相夫人给她下慢性的毒药为由,跟丞相夫人索要银子五十万两黄金,随后还跟.....

    跟丫鬟一起揍了丞相夫人的贴身嬷嬷,随后回屋内没有动静。”

    想起一下午的新奇画面,黑衣人心里都暗暗赞叹:京城谁人不知丞相府有两女,云泥之别。

    但百闻不如一见,传闻中的南宫璃胸无点墨,无才无德,嚣张跋扈,可明明有勇有谋,看来这位南宫姑娘之前靠着装疯卖傻,才活到今天......

    坐在上方一动不动的男人,垂眸深思,听完黑衣人的汇报并没有立刻说话,而是有意无意的反复摩挲着右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

    黑衣人只觉得头顶一紧,周身被上方传来的压迫感笼罩,不知觉地呼吸也逐渐沉重起来。

    屋内顿时安静的可怕,只清楚的听到啪嗒啪嗒的滴水声,此时的黑衣人衣襟前已经湿了一大片,

    脑门上密布着一层泄珠,但跪着的他不敢动,也不敢伸手擦汗,安静地等待上方男人的回应。

    突然男人动作一听,黑衣人喉头一紧,只听头顶传来慵懒低沉而又迷人的嗓音:“离家出走的三天,人的情况。”

    男人语调不缓不急,咬字清晰,可在场的人可不觉得他很温和。

    黑衣人开口:“三天前南宫璃受到丞相夫人色身旁丫鬟暗示,逃离出府。随后被人......被人掳走,酷刑殴打致奄奄一息,属下又偷偷在脖颈处插入毒针致死。

    当时属下一路跟着,趁那婆子不注意,悄悄探了鼻息,已经失去了呼吸,身体冰凉。但......到了乱葬岗后,又,又突然睁眼,将扔尸的两个男人杀了后,一路玩耍着回府了。”

    “请主子责罚,是属下办事不力,属下自愿领罚。”黑衣人深深地埋起头说道。

    没错,这个黑衣人就是君墨渊派去暗杀原主的杀手,自从得知皇上有意给自己赐婚,而无才无德的原主配不上太子妃一位,

    便寻了个由头将她赐给了君墨渊。那时圣旨还未下,其他人都还不知道。

    “你确定人死了?”冰冷的声音响起,带有一丝杀意。

    “属下绝不敢欺瞒主子,当时......确实人已经没气了。”

    黑衣人恨不得这时候嚎啕大哭,太侮辱他的职业了,明明都得手了。

    君墨渊抬眸,在黑衣人身上扫了几圈后,冷冷道:“十鞭。”

    “是。”

    扣头告退后,身形一闪便消失了,出门后微风袭来,只觉得背上压着的石头没了,连呼吸都更畅快了。

    即便十鞭对于黑衣人来说,最起码也要躺上十天半个月的,不过在往日里犯了大过的人里,这已经算是最轻的了。

    “死而复生?”

    屋内只剩下君墨渊一人,只见他转着右手扳指低声喃喃道,带有疑惑。毕竟自己手下的人失手的可能性不大,

    但却......

    “有意思。”

    “暗一”君墨渊拿起桌面上放着的一封信,若有所思道。

    “在”昏暗的屋内突然闪出一黑色身影,敏捷如闪电,比刚才离开的那位黑衣人还要快。

    “那边情况如何?”

    君墨渊读完手中信后,放在正随风起舞的烛火上方,将信点燃,注视着那缓缓燃起的火焰问道。

    “主子,九幽阁来路不明,传闻是化雪国一带起来的,我们的人在执行任务时,在他们手里吃了不少亏。”暗一恭敬回道。

    “可知有利益冲突?”

    君墨渊想不通,怎地突然冒出个组织,还好像每每针对他收下的人,那动作仿佛要斩断他在其他国家布下的网。

    “还不知,这个组织神出鬼没,九幽阁阁主听闻从不外露面容,收下的几大堂主也是,

    主要接杀手任务、情报搜集等,可他们行事主张,又不像邪门歪道。”暗一想了想回答。

    “怎么说?”君墨渊扔掉燃烧殆尽的纸屑,抬眸看向眼前黑衣人问道。

    “九幽阁接生意,一是伤天害理不做;二是关于皇室情报不接;三是欺杀弱小不干。”

    暗一顿了下,又懊恼继续说道:“可在属下查证时,我们暗阁并无与它有交集,可偏偏执行关键人物时,却屡屡失手。”

    “继续查。”君墨渊摩挲着玉戒说道。暗一行礼后便消失在黑夜中,不见行迹。

    君墨渊看向窗外漆黑一片,那天空遮云掩月的乌云,

    给这死寂的夜幕添上几分诡异,好似背后有一只大手试图撕裂这片地域,操控着万物。

    这种感觉让他很不适,他肯定不会相信,这手笔是朝堂中人干的,谅那些人也没那个能耐,可究竟是谁?

    已是深夜,万籁俱寂。

    “来人,回房。”

    只见门外进来一人,将坐着的君墨渊背起,往内屋走去,回廊上回荡着男人的咳凑声,揪人心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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