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5章 奥特兰克的风雪

    对部落大酋长奥格瑞姆·毁灭之锤来说，发动这场战争的意义并不仅仅是为了争夺生存之地，更重要的是使兽人重新获得原本的荣耀。

    在他的理念中，兽人原本是一个高贵的种族，真诚而纯洁。但古尔丹把一切都毁了，他诱使他的同胞们喝下恶魔之血，把他们变成了嗜血杀戮的怪物。自此兽人只是单纯为了战斗而战斗，为了杀戮而杀戮，他们无情地毁灭了自己的世界，又将灾难带到了艾泽拉斯。

    不过万幸的是这一切都由他毁灭之锤制止了。他无愧于自己伟大的姓氏，将同胞从邪恶的古尔丹手中挽回，并让他们重新找回了部落的荣誉。如今的部落已重获新生，兽人如今在为自己的家人，同胞和未来而战，他们团结一心，亲如兄弟，共同扞卫自己的荣耀。

    但守卫荣耀并不意味着他不会以某些不光彩的手段获得胜利。战争从来都是尔虞我诈、勾心斗角，胜利的光芒足以掩盖藏在它背后的丑恶。荣耀向来只属于胜者。毁灭之锤深知这一点，因而他干脆利落的处理掉了对他满怀信任的前大酋长黑手，亲自执掌部落大权。

    征服北大陆远没有南大陆那么轻松，奎尔萨拉斯的战事陷入了胶着，但并非无可挽救，不过毁灭之锤果断放弃了进攻精灵的计划，哪怕是以失去盟友的代价。因为他收到了一封信，一封来自他敌人中的高层的信，更难以置信的是这封信里竟然表现出了投诚的意向。

    这位高层投诚的意图显然是坚定而热烈的，因为这已经是他派出的第三名使者了。这些英勇的使者都为这份伟大的和平事业献出了生命，前两位直接就被兽人当奸细砍了。第三个也遭受了同样的命运，不过临死前用兽人语大声狂呼引起了一名血手卫士的主意，于是那张承载了重大使命的羊皮纸才终于送到了毁灭之锤手上。

    奥格瑞姆被这种执着的精神打动了，他迅速做了回复，并与对方约定当面洽谈，为了表示诚意甚至没有让血手卫士们跟随，只是带了布洛克斯·萨鲁法尔一同前往。这已经足够了，一名史诗级加一名英雄级战士，联盟根本不可能仓促间做出足以伏杀他们的布置。

    夜色降临，奥格瑞姆和布洛克斯匆匆离开了大营。与会地点在一座小山谷之中，四面都是坚实的岩壁因而具备相当不错的隐蔽性。毁灭之锤毫不费力地到达了谷底，看到了一个穿着带帽长跑的身影正斜靠着岩壁喘气，想必这就是他要见的人。

    兽人并没有掩饰自己的动静，那个身影惊慌地看了过来，看清是两个兽人之后更是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请问对面的是部落大酋长奥格瑞姆·毁灭之锤吗？”他用磕磕碰碰的兽人语问道。

    奥格瑞姆有些惊讶，眼前这个畏怯的家伙显然为这次会面做了不少功课，不过看来这位的语言天赋并不太好，“是的，奥特兰克的佩瑞诺德国王，希望我们这次的会谈能够顺利进行。”他用流利的通用语回答道。

    佩瑞诺德显得非常尴尬，他有些畏缩地靠近了两位兽人，并摘下了兜帽以示尊敬。这位国王有着狭长的眼睛与阴沉的面孔，这让奥格瑞姆联想到了古尔丹。他有些不舒服，相比这些阴险小人他更愿意与具有英雄气概的正直人物打交道，就像那几位英勇的联盟指挥官，即便身为敌人他们也赢得了大酋长的尊敬。

    “我很高兴能在我们双方之间没有发生什么不愉快事情的情况下见面。”佩瑞诺德竭力维持出一副镇静的姿态，看得出来他很紧张。毁灭之锤环顾了一下四周，没有发现任何人型生物，这说明这个几乎没有什么战斗力的人类国王是独身前来的。这份勇气实在令人赞叹，但与他目前的背叛行为完全不合，毁灭之锤内心升起了一丝疑惑。

    “我从没想过一个人类会主动和我们联系。”他不动声色地说道，“你的同胞们的抵抗非常英勇，我很好奇是什么促使你做出这样的决定。”

    “他们抵挡不住的，这个联盟充满了丑恶，所有人都各怀鬼胎。”佩瑞诺德的眼神突然变得怨毒起来，“奥特兰克完全没有获得应有的地位，他们肆无忌惮地掠夺我的利益，却从来没有给我丝毫的尊重，连一个顽劣的私生子都可以肆意践踏奥特兰克的尊严，这样的联盟又怎么会值得我为之付出一切？”他声嘶力竭，表情扭曲。

    毁灭之锤没有任何表情，他对人类的政治没有兴趣，不过由此倒可以确定佩瑞诺德的投诚并不是什么阴谋。奥特兰克国王在发泄了一通怨气后换上了一副讨好的腔调，“部落太过强大了，我完全看不到战胜你们的希望，因而我带着诚意而来，只求你们答应我的一个小小条件。”

    “说出你的要求。”毁灭之锤道。

    “我会开放奥特兰克的道路，这样你们就能轻易地进入洛丹伦腹地，攻下洛丹伦的王城。而我的要求只有微不足道的一点，就是保全奥特兰克。”他急切地说道，“这只是个小国，环境恶劣，人口稀少。当你们占领整片大陆时，一定不会在意这个弹丸之地的，对吗？”

    毁灭之锤眯起了眼睛，”你将为我们让出穿越山脉的道路，”他大声说，“作为我们不攻击你的领土的交换？”

    “是的。”

    “成交。”毁灭之锤说道，“我会迅速带领部落穿过山脉，不会停留下来劫掠你的子民。当我们征服这块大陆时我会派人保护你的国土。这是一个大酋长的承诺。”

    佩瑞诺德长舒了一口气，很显然他之前一直遭受着巨大的精神压力。奥特兰克国王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分地图，“这里标注了奥特兰克的主要通道，我可以保证北方的道路在未来一周内没有任何守卫者。”

    毁灭之锤展开地图研究了一下。“是的，地图非常清楚。”

    “好的。”佩瑞诺德看了毁灭之锤一下。“既然谈判已经完成了，那...我就告辞了。”他停了一会儿，然后说。

    毁灭之锤随意地挥挥手，佩瑞诺德立刻急匆匆地走进乱石中，开始向上攀爬，看得出他很惧怕毁灭之锤一时兴起留他做客。但此时兽人酋长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地图上，对他完全没有理会。

    一直沉默的布洛克斯发话了，“真是讽刺，我们最终还是要依靠我们最讨厌的人获得胜利。”

    毁灭之锤深表认同，“这就是战争。”他叹息道。

    .

    与此同时，奥特兰克境内的一个小酒馆中。

    吉尔洛伦上尉小口啜饮这一杯廉价的啤酒，微笑着看着他的下属大声聊天、痛饮烈酒以及调戏女招待。曾经他和他们一样的张狂豪迈，军饷拿到手立即就会花掉。不过他现在成家了，一个有家室的男人就必须有担当，于是曾经的兵油子在短短数年内蜕变成一个勤俭顾家的好男人。

    这个刚入而立之年的男人有着出色的能力，就连他的顶头上司都承认他更适合担任指挥官，不过可惜是平民之身。吉尔洛伦参加这场战争无疑是抱着出人头地的想法的，可惜他所服役的步兵师一直作为预备队存在，几乎没有作战的机会。

    一个月前妻子来信告诉他小女儿雷瑞莎出生了，吉尔洛伦感到自己肩上的担子又沉重了了几分。他听从他上司的建议接了一份私活，保护一名在奥特兰克山区探索的法师，报酬非常丰厚。双方约定在雪林镇的融雪旅店碰面。

    旅店的门打开了，一个身穿棕色皮质长袍的年轻人走了进来，他背着一根法杖，有着一张英俊的面孔，棕红色长发上沾着几片雪花。他一眼便看到了身穿洛丹伦战袍的吉尔洛伦一行人，于是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了过来。

    “晚上好，伙计们，我是法师罗宁。我想你们应该就是我此行的护卫吧。”年轻人看向他们的酒杯，露出了夸张的表情，“天哪，洛丹伦的好汉怎么能喝这种东西！麻烦给我们每人来一杯矮人烈酒，最醇的那种。”他对女招待说道。

    年轻法师此举瞬间赢得了一众士兵的好感，他几乎毫无阻碍地加入了他们，一点都没有其他法师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

    吉尔洛伦向年轻法师举杯示意，“你好，罗宁，我是吉尔洛伦上尉，很高兴能与你并肩作战。”他喝下烈酒，熟悉的火烧感从胃部向喉管蔓延。他的脸上出现愉悦的表情，他已经多久没有喝过这么优质的烈酒了？三年？五年？

    罗宁脸上带着笑意，同样面不改色地喝下一杯，同时暗中示意女招待为吉尔洛伦续杯。上尉注意到他的动作，对这个年轻人的好感大增。“冒昧问一下，像您这样年轻有为的法师大人为什么会在这种鬼天气来奥特兰克呢？”他恭维地问道。

    “我是暴雪公司的特别调查员，”年轻法师解释道，“公司收到消息说奥特兰克北部山区发现了一条瑟银矿脉，于是派遣我来侦测它的位置与储量。”

    “原来如此。”吉尔洛伦了然，他知道瑟银是一种珍贵的魔法金属。“相比被那些贵族中饱私囊，我倒更希望暴雪公司掌握这种高级材料。”他示意了一下自己腰间的空间包裹，“你们至少能做出处真正实惠的好东西。像我这种平民都因为你们而用上了空间物品。”

    “这正是我们老板一直强调的理念，”罗宁微笑着说道，“魔法改变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