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各怀心思
青丘殿内，青儿跪在地上，泪眼婆娑的控告白青泽的罪行，而女娲双拳紧握，一股凝重的杀气在不断聚集，整个青丘殿内气氛压抑的令人喘不过气来。
“畜生，本座今日就废了你！”听闻女娲豢养的圣兽死在了白青泽手中，白九顿时暴怒，隔空对着跪在殿下的白青泽就是狠狠一掌将其打翻在地。
“他可是你的儿子，难道你真要为了一头畜生下死手！”眼见白九还要动手，大夫人涂山红雪急忙阻止。
“族长，不可啊！”“还请族长网开一面，饶过大世子！”青丘殿的一干长老，也连忙劝道。
“堂堂古蛇族一族之长的圣兽，竟然被姐姐说成是畜生，这不合适吧，姐姐！”坐在白九另一侧的二夫人银湘容一脸皮笑肉不笑地对着涂山红雪道，她把姐姐两个字的音咬的特别重，说是咬牙切齿也不为过。见涂山红雪正欲发作，她又抢先开口道：“难道姐姐以为女娲族长成了你的儿媳，整个古蛇一族就得看姐姐的脸色行事，是吗？”
“我们行事只看大族长的脸色，大族长让我等往东，我等绝不敢往西，什么时候轮到九尾神狐一族的大夫人来说三道四了！”这银湘容倒是颇有心机，她这话一出，女娲虽没说什么，但她手底下的一些分支族长和一干长老瞬间就不干了，在下面窃窃私语，那急性子腾炎更是扯着大嗓门、一脸愤怒地质问涂山红雪。
“银湘容，你什么意思？本宫何时说过，要女娲族长和整个古蛇族看本宫的脸色行事了？”涂山红雪怎么也没有料到，这个平日里看起来无比弱鸡的花瓶，今日里怎么突然就变得伶牙俐齿了，几句话就将她和整个古蛇一族的矛盾激化。
“都给本座闭嘴！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两个还在这儿做口舌之争！”白九衣袖一甩愤怒地对着涂山红雪和银湘容道，他今日尤其是对银湘容极为不满，他皱着眉头狠狠看了一眼这个平日里自己最疼爱的二夫人，愤然道：“你怎能如此不识大体！退下！”
银湘容微微一怔，这还是白九第一次对她发脾气，脑子里顿时一热，也不顾今儿个是什么日子这大殿之上的都是些什么有头有脸的人物，当即就耍起泼来：“好哇！你个死老狐狸，你个没良心的，今天，老娘总算是看清你这副嘴脸了，说什么爱我宠我，说什么要让我和青丘一辈子荣华富贵生活无忧，可现在，你看这个贱人得势了，你就把脑袋偏向这个贱人一边，就不管我们母子的死活了，我……我……我不活了我！”说着，就要往那一旁的一根大柱子上撞去，幸好白青丘和一干长老及时拦住。
涂山红雪在一旁，听着银湘容指鼻子指脸一口一个贱人，脸色难看至极，捏了捏拳头似乎想要发作，但她终于还是忍住没有出声。立于殿上主位的白九，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他一掌将面前的桌子拍个粉碎道：“放肆！”这一掌把在座的青丘一族从上至下都给惊得不轻，这也是他们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族长，对着二夫人发这么大的脾气，再加上刚才二夫人的一番言语，他们也一度在心里暗自嘀咕：“难道真的是因为大夫人的势力再次增强的原因，所以二夫人这是……失势了？”
殿内顿时鸦雀无声，就连二夫人大气也不敢出一声，白九手往立于大殿的一名侍卫长手一指，道：“把二夫人送回湘容居，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她踏出房门一步，违令者！斩！”
“是！”那侍卫长领命，命令两名手下，一左一右陪着白青丘搀扶着泪眼婆娑的银湘容，缓缓挪出了大殿。
白九望着银湘容和白青丘的背影，眼里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平日里银湘容再怎么胡闹，白九都可以不在乎，可今日不同，搞不好古蛇族就会因为此事而记恨上九尾神狐一族，而她却还在那里添油加醋，似乎只有让两族走上决裂，她才会感到满意。纵使白九再怎么宠溺她，这次也由不得她胡来了。
千年之前，人皇轩辕陨落乘黄岛，天下形势因此而大乱，天界龙族虽然经过两次大变故导致战力损失惨重，但龙族的底蕴强大，除了天界龙族，还有四海和地界龙族，再加上凤族和麒麟族，放眼整个神界，乃至整个四海八荒，龙族都还是这天上天下当之无愧的霸主。况且，就在不久前，探子来报，龙凤麒麟三族又有了新动作，他们以神界的名义与仙妖二族达成了联盟协议，而这个联盟，却将同是神界一员的九尾神狐一族排除之外。有了古蛇族和蛇姬的前车之鉴，白九怕了，尤其是九万年一遇的索命天劫将至，如果他这次渡不过，他不知道九尾神狐一族的命运将会如何。他很清楚，身逢乱世，要想在这乱世之中独善其身，除了强大之身之外，还必须与其他势力联盟，否则，他之一族很有可能就是第二个古蛇族，甚至还有可能如那虺、九婴等大族，走上灭族的下场。想那亿年之前，万族争雄的大洪荒时代，那些曾经叱咤风云的大中氏族，灭族的灭族，消失的消失，同化的同化，如今存在的，扳着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
白九到底是从大洪荒时代存活下来的老怪物，他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九尾神狐一族如今看似强大，强大到似乎能和各个势力比肩，但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前提是在他还活着的情况下，只要他活着，九尾神狐一族就不会乱，就会一直强大下去，可如果他一死，那结果很有可能就不一样了，内乱，也许很有可能就不可避免。
也许他是多心了，储君之位早已定下，纵使二夫人和她的族人有心将白青丘推上大族长之位，但他们的实力不济也是枉然，况且就算两位夫人的矛盾极深，但以大夫人和涂山一族的性格，再加上银狐族长银湘沅的面子，也不至于会要了二夫人和白青丘的性命，最多也就是让他们失去实权，或者被贬出青丘。但如果将白青丘定位储君，那就不一样了，如果自己尚在，别说是储君，就是让白青丘登上大族长的位子也不是不可以，可自己一旦身死，那银湘容和白青丘面临的，将会是青丘诸多势力和整个涂山一族的怒火，银湘容和白青丘，甚至是银狐一族都有可能遭受灭顶之灾。所以权衡利弊之下，他选择了势力较强的大世子作为储君。往日，面对银湘容的死缠烂打，白九也不是没有动摇过，尤其是知道白青丘竟然看上了蛇姬的掌上明珠、古蛇一族的公主蛇琳儿之后，他便想过，如果白青丘真的娶了蛇姬之女，白青丘的势力势必便会如日中天，那他便也有了代替白青泽成为储君的资本，可是事与愿违，白青丘不仅没有娶上蛇琳儿，还让白青泽狠狠将了一军。现在，他只能把宝全部押在大夫人和白青泽身上，如此，九尾神狐一族大乱的风险才会降低，相对的银湘容和白青丘活命的几率也才会增加。
白九发完怒，一言不发，似乎在想什么。立于座下的白十一对另一边坐在首座之上脸色阴沉的女娲道：“储妃娘娘，今日之事，以老夫看，就让大殿下给娘娘和众位族长、长老赔个不是，再关他紧闭一个月以示惩戒，不知娘娘意下如何？”
“这厮连我们大族长的灵宠都能打死，保不齐以后还会做出什么出格事，白城主如此做法就想要抵过，也太便宜他了，不行，必须得让他受个皮肉之苦才能解恨！”一旁的腾炎手一挥，大嗓门吆喝道。
“你这厮，你家族长还未开口，哪有你说话的份！”青丘殿一身份不低的长老呵斥道。
另一长老见此也道：“难道储妃娘娘竟要让自己的夫君，给一头畜……”那长老原本想说畜生，可刚说完一个畜字，他便感觉到女娲强烈的杀意和古蛇一族众位强烈的不满，瞬间冷汗连连，慌忙便改口道：“给那圣……圣兽抵命不成？”
“腾炎族长，莫要再说！”“腾炎族长，切莫火上浇油！”见腾炎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一旁的几位古蛇族分支族长，赶紧神识传音阻止腾炎继续开口说话。
“大族长，不可动怒，你如今不仅是我族之长，还是九尾神狐一族的储妃，切不可逞一时之快乱了结盟大计！”眼见女娲的脸色越来越凝重，杀气也越来越浓，他们又赶紧神识传音给女娲，劝她以两族结盟大计为重。
见女娲杀气充斥殿内，似乎即将要暴走，那原本立于主座前不知在想什么的白九，突然亲自斟了一杯酒急忙从主位上走下来到女娲一旁，拱手道：“女娲族长息怒，息怒。族长既已嫁给犬子为妻，成了我族储妃，我的儿媳，我自然要把族长当成自家人看待，决不能让人给欺负了！”顿了顿，他又道：“青泽做了错事，都是我这个当爹的教子无方，我向女娲族长赔罪，可千万莫要为了这个小畜生闯下的祸，坏了你我两族亿年来的情谊！”说着，端着酒杯的手不仅又往前拱了拱，身子又往下弯了弯。
白九的低姿态，可惊坏了殿内的九尾神狐一族，即便女娲是一族之长，他们族长也不可如此放低身段，况且今日女娲的身份不是一族之长，而是他九尾神狐一族的储妃，他白九的儿媳。长辈向晚辈、一族之长向一族储妃如此俯首，这还得了，传出去岂不成了各族的笑话，他九尾神狐一族的颜面又将何存？见此，九尾神狐一族的大长老、白九的堂弟白戾立即从白九手里接过酒杯，心里不悦却满脸堆笑地将身子低了又低，恭敬地将酒杯递向女娲。
这白戾虽是白九的堂弟，却是大夫人和白青泽那一头的人。自然，他也不希望女娲开罪白青泽，但也不希望白九因此而丢了颜面。况且，女娲如今是大世子的储妃，就是他们一方的势力，借此，他也可以向女娲示好。
女娲凝了凝心神，平复想要杀了白青泽的冲动，如果要在为小白报仇、和两族结盟大计之间做个选择，她只能选择后者。
古蛇一脉，属宗族古蛇族的实力最强，十个分支中，腾蛇一族相当于一个中等氏族的实力，鸣蛇、化蛇、长蛇三个分支虽然也算得上是中等氏族，但相较于腾蛇一族而言实力差了一大截，余下的巴蛇、玄蛇、赤蛇、白蛇、青蛇和黄蛇六族，只能算是小氏族，实力更是不足一提。原本，别说是腾、鸣、化、长四个分支，就是十个分支加起来，虽然可能对古蛇族造成一定损伤，但绝对不足以撼动其在四海八荒之中的实力地位，可谁曾想到，那血脉最为接近宗族也最忠心的腾蛇一族，竟然会联合龙族设下埋伏，更让人出乎意料的是，那龙族更是掌握了逆天的太古大阵锁天神灭噬灵阵，致使始祖山脉一役，古蛇族的顶尖战力除了女娲之外无一生还，再加上内乱之后的大清洗，鸣、化、长三族的实力一下子就沦为了中等偏下的实力，腾蛇一族由于是主谋，被清洗的最狠，竟一下子从中等氏族跌落成了小氏族。古蛇族的整体实力，也急剧衰落。如今，神界的龙凤麒麟三族虎视眈眈，人魔二族又在边境陈兵，仙妖二族虽然未有动作，但保不齐也会趁他们势弱之际前来占便宜。尤其是如今人魔二族联军来势汹汹，如果不借助九尾神狐一族的势头，光靠刚刚经历内乱的古蛇族恐怕独木难支。
女娲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对白九一拱手道：“白族长和各位长老严重了，痛失灵宠，本尊虽然痛心，但大世子也是酒后失态，无心之过，本尊又怎么会追究自己夫君的责任呢？”
听女娲如此一说，白九顿时喜笑颜开：“好，女娲族长如此豁达胸襟，真是你我两族之福，是我儿青泽之福！”话毕，白九转身一改笑容，板着脸对白青泽说道：“女娲族长虽已饶过你，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本座今日便罚你为万夫长，跟随三十万大军前往赤水湖畔为女娲族长助阵！”
“孩儿领命！”去军中效力，那白青泽心里虽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但他毕竟不敢违抗白九的命令，只能悻悻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