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陈岭南跟梅梅说你不是喜欢溜冰么,简老板晚上请你去溜冰,你溜得怎么样。
梅梅说完全找不到对手。
陈岭南说这就不对嘛,你要装不会嘛。
梅梅说可是我明明很会啊,干嘛要装。
陈岭南说假装摔倒你会罢。
梅梅说有这个必要么。
陈岭南说很有这个必要——哪个男人会喜欢一个在溜冰场上招摇的女孩子。
梅梅说哪个男人不喜欢——你去没去过溜冰场。
陈岭南说梅梅啊梅梅,你把想占你便宜的男人和想娶你回家做老婆的男人混为一谈了。
梅梅说姐夫,女孩子溜冰溜得好能说明什么。
陈岭南说至少说明你爱玩,没长大,更难听的话我就不说了。
梅梅说你还是说罢,我不明白。
陈岭南说犟什么嘴,你就听我的——摔倒。
晚上。梅梅说简老板你要带我去溜冰啊。
简光伢说林小姐你叫我小光好了。
梅梅说你也别叫我林小姐好不好,叫我林欣梅,或者梅梅也可以。
简光伢说你溜冰怎么样。
梅梅说玩过两次,溜得不好,不敢放手。
简光伢说我也溜得一般,不会摔倒而已。
梅梅说不摔倒就已经很厉害了,到时候你要扶着我噢。
进到溜冰场里,简光伢发现梅梅的技术真烂,站都站不稳。简光伢发现梅梅的胳肢窝很烫,身上的肉香很浓,骨头也很软。当梅梅一次次摔进简光伢怀里,简光伢很想把她揉成一团,或者把她摁在墙上。这是一种全新的感觉,是之前在操小玉身上完全没有过的体验。操小玉人高马大,体重鼎盛时期过了一百六,站直了简光伢几乎够不着她的嘴,躺平了简光伢摆弄起来也老费劲了。而且操小玉思想传统,根本不让简光伢任意摆弄。梅梅就不一样了,个子矮矮的,肉呼呼一团,怎么摆弄应该都不费劲。还在溜冰场里,简光伢脑子里就浮现出了很多画面,欲罢不能。简光伢在心里说,操小玉,你要回来就赶紧回来,不赶紧就干脆别回来了,我都痛苦死了。
深夜回到厂里,何必说你脑子进水了,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简光伢说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就带她去溜冰场玩了一下而已。
何必说仅此而已。
简光伢说顺便吃了个宵夜。
何必说我没问你跟她吃了什么玩了什么,我就想知道你想了什么。
简光伢说我能想什么。
何必说你就这样说罢。
简光伢说老表,不骗你,还真是带劲——浑身软软的,跟没长骨头似的。尤其是胸口那对车灯,滑冰的时候在我身上揩了几次,天呐……
何必说你进门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气息都跟平时不一样——我预感要坏事。
第三次约会,在外面吃完宵夜,简光亚执意把梅梅带回了自己的油漆店。
梅梅说简老板,不要,太快了,我们才刚认识啊。
简光伢说叫我小光,不是跟你说过么。
梅梅说小光,不行,太快了。
简光伢说早晚都是要的。
梅梅说不行,简老板,我要走了。说了不行,我要生气了。
简光伢说让我看看嘛,又不少块肉。
梅梅说啊,不行,把手拿开——我真生气了。
简光伢说就看看嘛,生什么气嘛。
梅梅说再不住手我就要喊了。
简光伢说你喊罢,只要你敢——乖,听话,让我看一眼,就一眼,一眼就够。
梅梅说你肯定不会只看一眼,我知道。
简光伢说你怎么知道。
梅梅说我就是知道。
简光伢说让你猜对了,一眼肯定看不过来,肯定要看两眼,一边看一眼。
梅梅说呵呵,流氓。
简光伢说乖,把手拿开。
梅梅说就看两眼,说话不算数你就是王八蛋。
简光伢说天呐……
梅梅说干什么。
简光伢说梅梅,你胸口这两个怎么这个大啊,我都快流口水了。
梅梅说你已经流口水了啊。
简光伢抬手擦了一下嘴角,说嘿嘿。
梅梅说臭流氓。
简光伢说天呐……
梅梅说别碰啊,说了只能看。
简光伢说我是死人么,我控制得住么——你放心,我就轻轻地摸一下下。
梅梅说讨厌,说话不算话。
简光伢说天呐……
梅梅说简老板,我求你了,真的太快了。我早晚是你的人,现在还不行啊。
简光伢说既然知道早晚是我的人,早跟晚有什么区别呢——听话,站起来。
梅梅说你还想干什么。我不站。
简光伢说别废话了好不好,叫你站起来你就站起来嘛。乖,听话,不然我要发火了。
梅梅说真的不行啊。
梅梅嘴上不同意,可却还是不自觉地站了起来,并且眼睁睁看着简光伢扒下自己身上的裤子。不知道为什么,跟简光伢仅仅才约会三次,梅梅发现自己挺怕这个男人,他说的话,自己不敢不听、不敢不信。怕的同时,又被他深深吸引,白天不自觉地想他,晚上盼望他出现。这种感觉非常奇妙,之前从未有过,因此梅梅觉得,这应该就是爱情。
平生第一次赤身裸体站在一个男人面前,梅梅紧张、害怕、羞愧,却依旧没有忘记女孩子的本分,说小光,不要逼我好不好,我真的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哇,我不想这么快就给你,下次,给我一点时间,下次我一定给你,好不好,好不好啊。
简光伢说不好,没有下次了,哪还有下次,你今天肯定要完蛋,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
梅梅说呜呜……
简光伢说嘿嘿。
梅梅说你一定要对我好。
简光伢说我肯定对你好。
梅梅说你先发誓。
简光伢说我发誓,我简光伢要是对林欣梅不好,天打雷劈。
梅梅说不够。
简光伢说都天打雷劈了你还不解恨。
梅梅说不够。
简光伢说那你想让我怎么死我就怎么死,这总可以了罢。
梅梅说你要发誓会爱我一辈子。
简光伢说我发誓,我这辈子只爱林欣梅——还有什么要交待的没有。
梅梅说小光,只要你对我好,我保证十倍对你好。
简光伢说哇,回报率这么高啊,这买卖值得做啊。
梅梅说呵呵,讨厌——啊,完蛋了啊……
次日。何必说可恶,这里面连张床都没有,你们也太能将就了,我还要在这做生意呢。
简光伢说老表,你怎么乱说呢。
何必说货架上的油漆挪动过,昨天我打烊走的时候把货架整理的整整齐齐,“黑漆”在下一格,难道它们自己长腿跑到上一格去啦。
简光伢说天呐,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何必说废话,陈岭南小姨子一米五,双手搭在原来放黑漆的位置刚好翘起屁股让你搞——我都能还原出你们当时的画面。
简光伢说老表,你不是处男么。
何必说推理,推理会罢。
简光伢说天呐,老表,说出来你都不敢相信,梅梅的腰能往后弯九十度——太好玩了。
何必说我猜你到时候肯定不会娶她。
简光伢说为什么,我肯定要娶她。
何必说操一娜跟你结婚这么多年,你从来没在我面前透露过一点跟操一娜有关的隐私。
简光伢说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何必说我也说不清楚,反正我就是预感你们不会有结果——没有结果,却把人家搞了,你这是作死。
简单说何必叔叔,作死是什么呀。
何必说作死啊,叔叔告诉你噢,作死就是没想清楚就做了、而且还做错了的事,比如你爸爸——单单你看,你爸爸现在就是一副作死的样子。
简单说哈哈,爸爸你在作死。
又一次。梅梅说老公,戴套罢,我们还没结婚啊,每天做我怕怀孕啊。
简光伢说少来,每次都是你主动的。
梅梅说嘻嘻。戴套罢,戴套怎么做都可以。
简光伢说喜不喜欢跟老公做。
梅梅说嘻嘻,喜欢。不过要戴套,我好怕。
简光伢说下次罢,这么晚了我去哪给你找。
梅梅说要不今天就算了罢,来日方长,听话,亲亲好老公,老婆爱你。
简光伢说那么多次都没事,多这一次又如何。
梅梅说我真的怕啊。
简光伢说不会那么巧,来罢。
梅梅说真的不行啊,今天右眼皮老跳。
简光伢说你怎么那么啰嗦,没意思,不来了。
梅梅说老公你别生气嘛。
简光伢说别碰我,烦死了。
梅梅说老公你真生气了,你不要生气嘛,我这也是为我们好啊。
简光伢说别烦我。
梅梅说好罢好罢,来罢。
简光伢说没心情了,我今天眼皮也跳个不停,果然有事。
梅梅说嗯,老公,老婆想要嘛。
简光伢说不怕啦。
梅梅说不管了,反正已经是你的人。
简光伢说早就应该这么想嘛。
梅梅说是啊是啊,老婆错了,老婆想要。
简光伢说想要什么。
梅梅说想要老公干小贱人。
简光伢说哼哼,小贱人。
梅梅说老公你爱不爱我。
简光伢说我都爱死你了。
两人在店里干得正欢,何必在外面喊,说简厂长,你出来一下。
简光伢说什么事。
何必说你先出来。
简光伢说什么事嘛,我都睡了。
何必说你睡个毛,店里有床么。
简光伢说不能等明天么。
何必说是急事,出来罢。
简光伢说你等我几分钟。
梅梅说他知不知道我在这里。
简光伢说他早知道了。
梅梅说你跟他说啦。
简光伢说你怕什么。
梅梅说快停下来。
简光伢说先做完。
梅梅说你快点——我都没脸见人了。
简光伢说都是我的人了,有什么不好意思嘛。
梅梅说我们还没结婚啊——你完了没有哇。
简光伢说专注一点好不好,怎么这么啰嗦。
梅梅说嘻嘻,我都没脸见他了。
完事后,简光伢打开店门走出来,说有这么急么,究竟什么事。
何必说你站稳咯,听完别倒下哦。
简光伢说有屁快放。
何必说我刚接到操一娜的电话。
简光伢……
何必说站稳了,别椅,别倒下,坚持住,对了。
简光伢……
何必说意外罢,惊喜罢——你浑身哆嗦什么。
简光伢说原来你是骗我啊。
何必说你觉得像么。
简光伢说你骗人的水平真不怎么样,既然操小玉回龙踞了,怎么可能还给你打电话。
何必说我说过操一娜回龙踞了么。
简光伢说那她在哪给你打的电话,河南,怎么可能,这么晚她去哪找电话。
何必说你再猜。
简光伢说别开玩笑了,你刚才还真吓了我一跳。
何必说她在居安火车站。
简光伢说瞎掰,她不直接坐火车到龙踞,干嘛在居安下车。
何必说她从家里逃出来的,身上没证件,在龙踞出不了站。
简光伢……
何必说晴天霹雳对不对——你别回头看啊。
简光伢说真的还是假的。
何必说她叫你给她带双鞋,她从河南过来没穿鞋——怎么你找的女人都这么能凑合啊。
简光伢说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何必说她叫你赶紧去接她,她在出火车站的广场右手边小卖部里等你,叫你带点钱——你别回头看好不好,她听不见。
简光伢说老表,我这次死定了是不是。
何必说肯定死定了啊,那还用说。
简光伢说老表,给点参考意见啊。
何必说你真想听。
简光伢说快说啊。
何必说两个意见,要么不搭理操一娜,让她明白你变心了,自己转身回河南;要么把陈岭南小姨子打发掉,跟操一娜继续过。
简光伢说你这也算意见。
何必说难道你想妻妾成群。
简光伢说完了,操小玉非揍死我不可——我这次真的死定了。
何必说废什么话,先去把操一娜接回来啊。
简光伢说对对对,走走走。
何必说走什么走,这个怎么办,让她一个人在店里过夜啊。
简光伢说对对对,走走走。
何必说对什么对,你先把她送回家啊。
简光伢说对对对,我应该先送她回家。
简光伢回到店里,梅梅说老公,你没事罢。
简光伢说你先回去罢,我要马上回趟厂里。
梅梅说出什么事了,严不严重。
简光伢说没有没有,你自己回去罢,我今天就不送你了。
梅梅说你脸都白了——是不是你女儿生病了。
简光伢说没有没有,你别问了,回头再跟你解释。
梅梅说好罢,你自己要小心哦。
简光伢说好好好,你赶紧,我就不送你了。
回厂里的路上,简光伢说老表,我是不是死定了。
何必说这还用说,肯定死定了。
简光伢说这下完了,操小玉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何必说你也别太悲观,凡事都能过去。
简光伢说你给我出出主意嘛老表。
何必说办法我倒有一个。
简光伢说快说快说。
何必说破财免灾,赔陈岭南小姨子一笔钱。
简光伢说没错没错——可问题是陈岭南看得上我这点钱么。
何必说那就赔操一娜一笔钱,让她回河南。
简光伢说这不行,这怎么行,这肯定不行。
何必说看看,明明心里还有人家,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老二呢。
简光伢说你说的一点没错,我没管住老二——我这次算是栽啦。
何必说哼哼。
简光伢说老表,你跟我一起去火车站罢。
何必说我才不趟这浑水,自己的问题自己解决。
简光伢独自一人开着厂里的货车连夜驱车一百多公里赶到居安火车站,在广场边上的小卖部找到操小玉。
操小玉见到简光亚,说你个龟孙,走的时候咋就不知道给我留点钱呢,你个龟孙,平日那么细心咋就忘了给我留点钱呢,你个龟孙。
简光伢说回去的时候你身上不是带着钱么。
操小玉说都让我爹收走了啊,你个龟孙。
简光伢说你别掐啊,疼啊。
操小玉说我要掐,我要掐死你才解气,咋就不知道给我留点钱呢,气死我啦。
简光伢说那你这次怎么有钱坐火车呢。
操小玉说偷偷找人借的啊,气死我了,你个龟孙——替我把电话费付了,还吃了一个面包一盒饼干——带鞋了没有。
简光伢说带了,在车上。
操小玉说你瞧,出门的时候就穿了双趿拉板,要是穿鞋我娘准得看住我。你知道我这几个月过的都是啥日子啊,暗无天日啊,你个龟孙,我掐死你。
简光伢说小玉,我错了。
操小玉说你错大发了,我恨不得把你剐了。
简光伢说书书呢,我才想起来,书书呢。
操小玉说我咋带上她,我把她留在洛阳了。
简光伢说这下麻烦了,你走了她一个人在那怎么过。
操小玉说我爹妈拿她当心肝尖,委屈不了她,你个龟孙。
简光伢说哦,那就好。走,回家罢。
操小玉说单单呢,我不在这几个月闺女有没有哭着找妈。
简光伢说刚开始几天有点哭闹,后来就习惯了。
操小玉说那个小王八蛋,真没良心——你呢,你有没有想我。
简光伢说我都快活不了了。
操小玉说算你还有点良心。
简光伢说寄回去的信收到了没。
操小玉说收到了,我爹没给我看——我也快活不了了。
简光伢说以后不分开了罢。
操小玉说不分开了,这辈子也不分开了,死了也要跟你埋在一起。
简光伢说别说死啊死的,多不吉利。
操小玉说对对对,屁屁屁。
简光伢说回来就好,我们一家好好过,老公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
操小玉说我相信我老公,不然你老婆我咋光着脚也要回来找你呢。
出了城,简光伢突然把车靠路边停了下来。
操小玉说老公,咋了。
简光伢趴在方向盘上呜呜哭了起来。
操小玉说咋了嘛,鳖孙。
简光伢说你他妈怎么现在才回来,五个月了啊。
操小玉说不哭,老公,我这不回来了嘛,不哭,好好的——呜呜呜,老公,我们不哭,我们回家,再不分开了,呜呜呜。
简光伢说我都想死你了。
操小玉说我知道,我在家里也无时无刻不想你们,我也快疯掉了,不哭,老公,我们再也不分开了,谁也别想再分开咱们。
简光伢说呜呜呜呜……
操小玉说坚强点老公,我不是回来了么,不哭好不好。
简光伢说呜呜呜呜……
操小玉说别哭了,他妈的,呜呜呜……
……
操小玉说哎、哎、哎,鳖孙,还在路上呢。
简光伢说深更半夜,周围又没人。
操小玉说回家弄行不行,哎呀,这是啥人呐,咋这么猴急。
简光伢说我不管。
操小玉说行行行,先把刹车打上来,别让车溜走。
简光伢说不管了。
操小玉说咯咯咯,咋弄啊,这里面也抻不开腿啊。
简光伢说将就一下罢。
操小玉说我老公说啥就是啥——喔,这小体格,可带劲。
简光伢说这次给我生个儿子。
操小玉说你养得起我给你生一群。
一个多月后。操小玉说简光伢你个畜生王八蛋。说着,操小玉双手薅住简光伢的后颈用尽全力往外甩了出去。简光伢脚不粘地飞出去十几米远,从油漆厂食堂飞到了外面院子里,倒地后又滑出去两米。
何必说表嫂,你这是干什么啊。
操小玉没有理会何必,说你个臭不要脸的,我今天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何必说表嫂,你冷静一下,有话好好说嘛。
操小玉说你滚开,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今天不打死你我都不叫操小玉,你个王八蛋。
简光伢说小玉,我错了,我跟你道歉还不行嘛。
操小玉的拳头雨点般落在简光伢脸上头上和身上。
简光伢想逃,可怎么也挣脱不开操小玉的手。
何必从后面试图拉住操小玉。操小玉转身就在何必脸上给了一耳光,歇斯底里地说何必,再拉我我杀了你。
简光伢说小玉,这事跟老表没有关系,全是我的错啊。
操小玉说王八蛋,你个王八蛋,我不在才多久啊,就干出这种事了。王八蛋,你个臭不要脸的王八蛋,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何必说表嫂,你冷静一下,你老公好歹也是个厂长,多少给他留点面子嘛。
操小玉说他还要面子么,他要面子会干出这种事,王八蛋,他算什么厂长,什么狗屁厂长能干出这种事,他哪来的面子,王八蛋,我打死你。
简光伢说小玉,你饶了我啊,我下次再不敢了。
操小玉说王八蛋,还有下次——呜呜呜,我不跟你过了,我要离婚,王八蛋,呜呜呜。
当晚,陈岭南说怎么会搞成这样呢,哎,怎么会搞成这样呢,哎。
简光伢说我对不起梅梅,陈总,你开个条件,算是我给梅梅的补偿,你提什么我都答应。
陈岭南说你的脸没事罢,你老婆打的么。
简光伢说这个你就别管了,确实是我错了嘛。
陈岭南说你老婆下手也太黑了,也不知道给男人留点面子——北方女人都这样么。
简光伢说陈老板,我哪还有面子啊——我们就先谈谈怎么给梅梅补偿罢。
陈岭南说怎么会搞成这样呢,我是真心希望跟你做连襟才把小姨子介绍给你啊。
简光伢说我知道,我连你也对不起。
陈岭南说哎,老弟,你也太心急了,那么短时间怎么就把人家肚子搞大了啊。
简光伢说是呀,我真不是个东西。
陈岭南说哎,你真是给我出了一道难题,你让我怎么跟我丈母娘一家交代啊。我老婆娘家兄弟姊妹七个,梅梅又是家里最受宠的,我都不知道回去怎么交代。你可把我坑惨了。
简光伢说我对不起你们全家。
陈岭南说怎么你老婆又回来了呢,哎。
简光伢说说的是啊,我也没想到哇——你还是开个条件罢,我什么条件都答应。
陈岭南说老弟,我能怎么开条件——条件太高我知道你赔不起,条件太低我小姨子吃亏了,哎。
简光伢说我就是砸锅卖铁也赔。
陈岭南说哎,我陈岭南身家百万,在乎你那点砸锅卖铁的钱。
简光伢说那我也得赔啊。
陈岭南说赔什么呀,就这样罢,她不是也快活了么。哎,怎么会搞成这样呢。
简光伢说不能这样算了,我搞出来的事我肯定要承担责任。
陈岭南说你有这份心就够了,我去跟我小姨子说,哎。
转身陈岭南去到小姨子房间,说梅梅,明天让你姐陪你去医院把肚子里的孩子拿掉罢。
林子芳说陈岭南我操你妈,看看你干的好事。
陈岭南说谁他妈能想到他老婆会回来啊——你来龙踞也这么久了,你听过谁老婆跑了又回来的嘛,不是从来没有过么嘛——真是活见鬼了,正好让我撞上了。
林子芳说你就是个王八蛋,你把我妹害惨了。
陈岭南说我赔偿,都是我的责任,梅梅你想要什么,姐夫都答应你。
林子芳说怎么是你赔偿啊,那王八蛋难道想不认账啊。
陈岭南说他认账。
林子芳说那王八蛋认账为什么是你这个王八蛋赔偿。
陈岭南说他赔什么赔,他赔得起么——干脆把亏吃到底,我认下来。
林子芳说不行,你让那王八蛋赔,不能便宜了那王八蛋。
陈岭南说妇人之见,不能好事没成反过来结门仇罢。
林子芳说陈岭南,你把我妹害惨了——我要回凤凰城告诉我爸。
梅梅说大姐,你明天陪我去医院罢。姐夫,你帮我转告简老板,我会把孩子打掉,不会让他为难。但我还会留在龙踞工作生活,以后难免还会见面,希望他能理解。
林子芳说梅梅,你这是干什么呀,你别吓姐姐。
林子芳说大姐,我不会想不开。我也想明白了,你们把我介绍给简老板,也是希望我好。这个事是我没处理好,是我头脑发热,是我自己的不对。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我受到这次教训了,应该长大了,以后再不会这么冲动了。
林子芳说梅梅,你这又是何苦啊。
陈岭南说梅梅有志气,姐夫明天就给你开家店,挣的钱全归你。
梅梅说姐夫,你跟简老板原来是什么关系,接下来还是什么关系,不要因为这个事影响了你们之间的交情,就当这个事没发生过,往前看。
林子芳说呜呜,梅梅啊梅梅,那王八蛋根本不值得你这么好的姑娘喜欢。
陈岭南说啧啧,梅梅真是个有情义的好姑娘啊,姐夫今天对你刮目相看。
林子芳说去你妈的。
第三日,简光伢说老婆,我有好多话跟你说,你想不想听。
操小玉……
简光伢说你吃了这碗烩面,我特意给你煮的。你都躺在床上两天没吃没喝了,起来吃了这碗面,吃完接着生气也行,但不能不吃东西啊。
操小玉……
简光伢说小玉,你怎么惩罚我都行,可你不能惩罚你自己啊,明明是我错了,你却惩罚你自己,哪有你这样对老公好的,你这样让你老公情何以堪。
操小玉……
简光伢说再不吃面就要凉了,凉了就要糊成一坨了——你是不是想喝疙瘩汤啊。
操小玉“噗”地笑了一声。
简光伢发现嬉皮笑脸初见成效,于是再接再厉,直接趴在了操小玉身上,说老婆,我唱首歌给你听好不好。你知道的,我平时不唱歌,但我今天破个例,在你面前献歌一首。而且我今天豁出去了,不用普通话唱,用粤语唱——反正是丢丑,我干脆丢大点——是梅艳芳的《心肝宝贝》,我偷偷练了好久,你听听我唱的怎么样。我唱咯:心肝宝贝,突然在眼前,我急促气喘,动情为你,盼君可发现,回赠相思一串……
操小玉被丈夫五音不全的演唱逗得再也绷不住了,把丈夫从身上一把掀了下来,笑得眼泪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