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为她火烧铭苑
“小慕,你看清楚,床上只有被子,阿姨和你哥哥不在那,他们在别的地方,过得很好。”
“那是窗户外面的树影,没有人,知道吗?”
被按住的人拼命反抗。
“你骗我!你不想救他们,你就是不想救,你放开我!”
傅宸拖着她大步走到床边,手起,将床上的被子扬起,扔到了地上。
“这是铭苑,小慕,你看清楚,这是我们的家,是我跟你的家。那些事情过去了,都过去了,好吗?”
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微弱的光线下,是一张满脸是泪的惨白面庞。
“他把妈妈和哥哥带走了,他们一定就在外面。”
“我们把被子烧了好不好,小舟哥哥,把这里都烧了,有火,妈妈就一定会看到,就一定会回来救我的。”
声音越来越抖,浓浓恐惧里,全是乞求。
傅宸俯身将地上的人按进怀里。
“好,好,都烧了,你答应我,火起了,我们就出去等阿姨,好不好。”
“好,我答应你。”
似乎是抓到了最后一丝希望,怀中的人抬头看向他,那双瞳仁乌黑澄澈,带着浓浓的恐惧和依赖,让他蓦然心头一滞。
他将她的头埋进自己胸口,看向门外,抬高了的声线冰冷:“进来。”
话落,开门声立时响起,门外一束光线顷刻带了进来。
女佣看向室内的一片黑漆,一愣,将手放在了吊灯开光上。
他的声音即刻一沉:“不要开灯。拿火来,把被子点了。”
女佣按着开关的手立即缩回,下一刻,身体几乎石化,声音抖如筛糠。
“少……少爷,我没有听清楚。”
“叫你拿火来。”回应她的声音冰冷,透着极度不耐。
女佣应着,退出了房间,转身下楼,吓得面无血色,眼泪完全没有意识地“簌簌”往下掉。
张妈从厨房里出来,看到她的模样,吓了一大跳,惊道:“这是怎么回事?”
女佣顷刻哭出声来:“张妈,少爷要我拿火把卧室给点了,他抱着少夫人,房间里都没开灯。张妈,我害怕,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好怕。”
张妈在铭苑也有些年头了,这种事情,前所未闻。
她心下一沉,开口道:“你先去厨房拿个打火机,我跟你一起过去。”
“好。”女佣竭力收了哭声,拿了东西,跟张妈一起进了卧室。
怀中的人抖得厉害,傅宸抬眼,眸子里尽是寒意:“点。”
张妈看向一室昏暗,一时急得六神无主。
“少爷,这,这万万使不得啊,钱财事小,这样太危险了……”
猛然一个起身,傅宸松开了言慕,径直将死挡着的张妈推到了一边,大步走近了那个女佣。
女佣吓得连连后退,不敢尖叫,面上肌肉抽搐得厉害。
一个回神,她手里的打火机已经被夺走。
床上的被子很快被点燃,金丝被褥燃得极快,火光肆虐,混合着窗外的雷雨,触目惊心。
傅宸俯身捧着言慕的脸,眼睛里全是纵容:“火起了,小慕,我们出去等好不好,就到门外。”
面前的人终于安静了下来,看向那片火光,一笑,乖巧地点了头。
张妈急得跺脚,心肝儿只颤。
“使不得,使不得啊少爷!壁画都引着了,再不灭火,整个铭苑就没了,少爷!”
傅宸全然只当没有听见,轻拍着怀中的人:“不怕,我们等阿姨回来。”
火烧了近半个个小时,言慕呆呆地看着,不吵不闹,终于昏昏睡去。
整个主卧的衣服物件举,火势一路引到了次卧书房。
傅宸终于抱起怀中的人起身离开,早在楼下等着的人即刻灭了火。
言慕醒来的时候,睁眼,入目是完全陌生的环境。
头痛欲裂,她费力地翻了个身,手心附上额角一下下揉着,想缓解一些昏痛。
视线一转,落地窗前的那个挺拔背影分外熟悉。
一看他就来气,言慕顷刻皱了眉头,面色发冷。
昨晚就是他在大街上肆无忌惮把她绑回来的,可是她记得自己好像是回的铭苑,这里又是哪里?
言慕把被子裹得严实,靠着床沿坐起来,脑子里顷刻一阵刺痛。
她蹙眉,冷声开口:“你怎么在这?这是哪?”
窗前的人不急不慢回过身来,面上是一贯的不带情绪,淡淡回她:“我家。”
“骗谁,这根本不是铭苑。”
言慕再扫一眼这间卧室,神色里带了些警惕。
铭苑没有这样的房间,这一点,她还是可以确定的。
傅宸大步走向沙发坐下,黑曜石般的眼眸深邃,此刻似是藏着许多情绪。
他视线不偏不倚定在她身上,薄唇轻启。
“谁告诉你,我只有一个家的。铭苑腻了,换个地方待待,你有意见?”
女人说腻就腻,住的房子也能腻,这确实是他的风格。
言慕一时语塞。
“我记得昨晚我是被送回的铭苑,所以你是一时兴起要换个家,就把我连人带床搬过来的?”
“你昨晚就是回的这里。”傅宸视线不移,声音平淡毫无波澜。
“怎么可能!我昨晚明明是被送回的铭苑。”言慕当即反驳。
回复她的声音仍是格外平静,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你记错了。”
言慕被他的语气弄得有些没了底气,费力回想,有了些将信将疑。
“是吗?”
昨晚被绑了回去后,她满脑子都是挣扎想逃,确实也没很注意进的是不是铭苑。
何况一被拖进卧室,门就反锁了,连灯都没开,后面自己就睡着了。
可能,是真的记错了吧,要不然他真要换地方住,又何必要把她给接过来。
言慕翻身下床,穿上拖鞋去浴室洗漱,声音不冷不热的回他。
“随便吧,反正哪都一样,都跟我没关系。”
沙发上坐着的人没了回应,神色里闪过一丝不悦。
洗漱好,言慕经过落地窗,随手拉开窗帘往下看了一眼。
应该是刚修剪过的偌大草坪,在这荒芜冬日透着难得一见的生机,喷泉外的空地上一片潮湿。
有些诧异,她的声音不大,更像是自言自语。
“昨晚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