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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6礼尚往来还是恩将仇报?(H)

    回到花雪院侧间,宁昭同一看那换了个干净的床单被褥,脸上有点挂不住,转头说要挨着闺女。

    宁瓅打小就精力好,昨晚睡得也踏实,没打算补觉,很慷慨地将房间让给妈妈回笼。

    宁昭同简单刷了个牙冲了个澡,发现没带换洗衣服和睡裙,干脆裸着就钻进了被子里。

    闺女这被子松软轻薄,看着不是陈雁知留下来的,按照秦潇湘的妥帖性子,她不担心有什么卫生问题。

    一觉睡得昏昏沉沉,醒过来的时候浑身都发软,她舒展着肢体蹭了蹭被子,发出一声满足的呻吟。

    “睡饱了?”旁边突然响起一个男声。

    宁昭同都不用看,懒洋洋地往他怀里一钻:“都怪你,以后不准这么折腾我。”

    沉平莛轻笑一声,探手摸她柔软的下巴,一块软肉手感极好:“不准怎么折腾你?”

    这老男人摆明是在调戏她,她不想回答,埋头噙住他的手,威胁似的轻咬了一下。没想到他像被烫了一样猛地收回手,她惊讶地看过来,还没问出口,就被他堵住了嘴唇。

    他想磨着她的时候总不会缺手段,几个缠绵的吻就让她软了腰。她徒劳地推着他的肩膀,话小声出口,既是抱怨,也像撒娇:“别、不许乱来!能不能节制一点,昨天弄了那么久,我今天走路都不对劲,再继续我真下不了床了……”

    他当然知道她被欺负狠了。

    她今天入乡随俗,跟家里女人一样,穿了件厚旗袍打底,身段掐得一览无遗。离开堂屋那几步外套还没穿上,腰臀款摆间腿不大自然地颤了两下,瞧着就是骨酥髓软的模样,看得他都来火。

    大半是被她勾的,小半是想到这一屋子男人都关注着这面,不知道盯着她看了几眼。

    “下床干什么?”妒火细细微微,不太烈,却扰人得很,烧得他难得说了句胡搅蛮缠的话,“去勾引苏文敬吗?”

    她无奈,亲他一下,小声道:“一直在你眼皮子底下,你看我勾引他了吗?”

    他埋下脸,蹭了蹭她光裸的胸乳,嘴唇就在鲜红的莓果边上:“你多看了他几眼。”

    “那我多看了你多少眼,你数一数?”她不肯惯着他,“什么醋都吃,你这弟弟说话没轻没重的,我怎么可能看得上他、啊,你、你别……”

    他含住挺立的乳首,轻轻吮了一下,满意地感受到她下意识地将身体贴了上来。

    她整个人都是光着的,他都不用费脱衣服的功夫,手朝腿间探去,摸到一点湿润。

    “别、你手不干净……”她不太有力地提出意见,“这是瓅瓅的床……”

    他也是里里外外洗过的,洗完就上床来了,能有什么不干净的。但想到半路摸过手机,他也没有坚持,想了想,掀开被子钻了进去,一句话传出来不太清晰:“那就用嘴。”

    ?

    她惊得差点弹起来,被他不容置疑地按住。下一秒湿润的口腔包裹住‎‌‌‍‍阴‌‍蒂‍‌‎‌,她轻叫了一声,顿时浑身都软下来。

    她是真不想要,可他都这么伏低做小了,再拒绝不免显得不识好歹。

    只是他这‍‎口‍‎活‍‎‍‎比自己还差,没头没脑的舔舐激得她小腿发紧地胡乱蹬了两下,而后很过分地笑出了声。

    身下动作停住了,她连忙压住笑意,解释:“那个,我就是想起了高兴的事,不是觉得你技术不行。”

    比如这老男人不能用手就考虑用嘴,说明昨晚也不是她一个人累。

    屁股被拍了一下,唇舌又挨了上来,她轻哼一声,下意识地夹了一下大腿,而后摆腰相就,还小声指导:“上面一点、啊、对……快一点、对、啊好棒……”

    等他终于潮红着脸钻出被褥,忍不住一口啃上她的嘴唇,磨了两下,觉得有点累。

    女人真是难伺候。

    她好像明白了什么,眼里迷离神色还没散尽,已经忍不住轻笑出声。他又咬她一口,问她笑什么,她不敢直说,只是翻身上来,亲昵地磨蹭着他的脸:“我礼尚往来一下?”

    礼——

    他感受着下腹的有气无力,想着怎么才能在老婆那里维持面子,片刻后自己没绷住,笑着捏了一下她的脸:“礼尚往来还是恩将仇报?”

    她扑哧一声,咬了一下他的锁骨:“等着我收拾你吧!”

    苏文敬确实是被惯得太放肆了。

    初一晚宴,宁昭同一进来,苏文敬当着几桌子人对着她评头论足,眼里带光地夸她身材好。

    宁昭同面子情都懒得做,带着两份刻意的轻蔑将他从头打量到脚,一言不发地在沉平莛身旁入座。

    苏文敬脸色一僵,沉平莛淡淡扫他一眼,捏起净手的毛巾,慢条斯理地开始擦手:“二舅。”

    沉平莛只唤了这么一句,陈世英心里就一清二楚,忍着尴尬将苏文敬拖了出去。

    陈老爷子看在眼里,倒隐约有了点头绪。

    宁氏这个祸害,得让小莛对她失了心思,才有清理的可能。

    要是这样,文敬的心思,纵一纵也无妨。

    晚宴前半场,苏文敬蔫头耷脑地坐在末席,但中途他被叫出去一趟后,回来就满面容光焕发。

    宁瓅看在眼里,放下筷子,宁昭同问她怎么了,宁瓅没说话。

    宁昭同不耐跟陈家人喝酒,七点刚过就回了花雪院,稍稍锻炼消过食,泡着脚看了一会儿书。临近九点的时候,一张陌生面孔敲开了花雪院的门,说秦潇湘请她过去,有事情要商量。

    刚泡完的脚,一出门肯定就冰了,宁昭同有点不太乐意,但想着秦潇湘在家里受那么多气,也不忍心不去。

    宁昭同裹得厚厚的,跟来人一起出了门,陈家这老宅子晚上光源很少,加上沿途分花拂柳的,好几次都没发现前面竟然有路。

    这确实是秦潇湘的院子,宁昭同将手里的军刀放回兜里,颔首道谢,前行敲门。

    没想到敲了几分钟,里面硬是没人应答,宁昭同心里有点不太踏实了,摸出手机,下一刻远处却传来一个男声。

    “长嫂。”

    宁昭同看过去,苏文敬。

    “长嫂怎么在这里?”苏文敬走近了,昏暗的光将他秀致的脸庞映出漂亮的阴影,“这是六叔母的院子。”

    宁昭同看了他片刻:“有个人来我的院子里告诉我,说潇湘找我有事,就领着我过来了。我敲了几分钟,里面好像没有人,潇湘还在前院吗?”

    “长嫂怎么直接叫六叔母的名字,不太合规矩,”苏文敬笑了笑,又解释道,“六叔母早就回来了,但爷爷有事找她,刚才又把她叫过去了。估计是不太巧,长嫂刚好和叔母错开,也没能碰上叔母派来解释的人。”

    这理由说得通,宁昭同神情缓了一些:“前院还在喝吗?你就下桌子了啊。”

    苏文敬享受着这点难得的亲稔,忍着放肆的念头,乖巧应声:“应该快结束了。我要去帮我爸取一点东西,长嫂认识路吗,我顺便送你回去吧。”

    宁昭同是真不认识路,两辈子了还是不认识,点头应下:“那就拜托你了。”

    苏文敬一笑,比了个请的手势:“长嫂太见外了。”

    长得漂亮,身材挺拔,衣品不错,嗓音也柔缓。

    如果不是常常在玩笑里塞几个挑逗的话头,宁昭同觉得这小子倒也不算讨厌,毕竟那么多年觊觎她的人不到一万也有八千,论面目可憎说话下头他完全排不上号——除非他动了歪心思。

    眼瞧着周围的路越来越陌生,她站在了拱门的台阶处,问:“这过去是什么地方?”

    苏文敬仿佛很是坦然:“陈家的祠堂。我们现在在后院,转过去就是花雪院了。”

    宁昭同顿了顿,还是抬步过去了。

    苏文敬再混账,应该也不至于在祠堂乱来。

    可苏文敬就真敢这么混账。

    刚过转角,他突然将她扑到一堵墙边,她大惊之下要还手,身后的墙就是一空。苏文敬回身把门关了,搂住她在抵着肩的狭窄通道里疾行,宁昭同感受到空间的逼仄,没有选择在这里发难。

    苏文敬喜欢她的识相,一边走一边跟她解释,似有炫耀和威胁:“这个地方只有爷爷和我知道。”

    宁昭同懂了,冷声道:“所以不会有人来救我。”

    “会的,但是他们找不到你,不对,他们找不到我们,”苏文敬笑得很开心,又到转角,直接把她压到嵌进墙壁的床榻深处,“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朱鸿,我真的很喜欢你,哦,朱鸿好像不是你的真名?”

    灯光太暗了,宁昭同闭了闭眼再睁开,手臂努力向着周围摸索,发现这是一个人工开凿的山洞。

    高度仅供站直,宽度能容下这张2X1.5的床,还留出了两三个平方的空地,堆着不知道什么东西。

    入口在脚的方向。

    没见到其他出口。

    没得到回复,苏文敬不满,俯下脸想要亲她:“你不会真对小莛哥死心塌地吧?他多大年纪了,四十四还是四十五,他还能睡你吗,他能满足你吗?我记得你就比我大一点,干嘛活成那么死气沉沉的模样,他”

    “啪!”

    这地方又湿又冷好像还不太干净,宁昭同耐心不太好,甩了他一巴掌:“安静点儿。”

    苏文敬下意识躲了一下,所以落到脸上的力道不是很重,又听她这样的口吻,有点惊疑不定,没忙着发火:“你”

    “你和陈老爷子是怎么算计的?”宁昭同坐起来,“打算把我先奸后杀以绝后患,还是笃定我不可能往外说,或者沉平莛绝对会吃了这个闷亏,把家丑瞒在这宅子里?”

    苏文敬有点愣愣的,没料想到她会是这个反应:“……和爷爷有什么关系?”

    宁昭同有点无语:“这地方不是只有你和你爷爷知道吗?”

    “是,但是我没跟爷爷说过啊,”苏文敬挠了一下脑袋,他那张脸嫩,做这种动作会显得有点单纯,“爷爷规矩很大,我对你动心思,他会动家法的。”

    “那是谁帮你的?”

    “是——”苏文敬连忙打住话头,冷了神色,“你想拖延时间吗?”

    “我不用拖延时间,”宁昭同当胸重重一脚将他踹到对面的墙壁上,跟着跳下床榻,“倒是你,很快就会期待有人来救你的。”

    “妈妈不见了,”宁瓅收伞进来,一句话又脆又利落,音量不大却压住了一室哄闹,“电话打不通。”

    房间里静了一瞬,秦潇湘迎着宁瓅清清冷冷的目光,忍住一点慌乱:“我本来找了昭同帮忙写帖子,我这边人刚出门,父亲让我过来一趟。我遣了人去告诉她不用来,是不是没能赶上?”

    沉平莛颔首,坐得还稳:“妈妈带手机了吗?”

    “带了,泡脚的水都倒了,也穿了厚衣服,肯定不是紧急情况,”宁瓅抖了抖伞上的水,“但电话打不通,让人有点担心。宅子晚上太黑,还是赶紧找找吧,怕妈妈在哪里摔了一跤,这天气太冷了。”

    秦潇湘一听:“是,赶紧去找找吧,冬天路不好走,摔跤了也不好受!”

    虽然饭局至末大家都意兴阑珊,但出门找人也不是什么舒服活计,只是碍于面子没人说出来。陈老爷子跟陈世英对视一眼,心里有数了,正要开口拖延下时间,却见沉平莛已经跟着宁瓅出去了。

    “小莛!”陈汉辞把他叫住,觉得他是关心则乱了,“先分个方向,别跟没头苍蝇似的。”

    “不用,”沉平莛接到宁瓅的示意,没什么温度的目光扫过室内众人,也没有解释,钻进伞下,“我大概知道她在哪个地方。”

    陈老爷子脸色微微一变。

    他知道?

    宁瓅跟沉平莛先去了秦潇湘的院子门口,强光手电打出凌乱的脚印,宁昭同确实到过这门前。

    “你知道妈妈在哪里?”宁瓅望着两个方向,“我觉得你那个弟弟不是什么好人。”

    “如果真是他,就不用忌惮了,”沉平莛辨认了一下,挑了一条路往前走,“他打不过宁昭同。”

    “你也打不过妈妈。”

    他顿了顿:“嗯。”

    “我觉得你很介怀这件事。”

    “现在是聊这个的时候吗?”

    “你说了,妈妈不会有危险,这种事我信你,”宁瓅的声音从雨里传过来,“妈妈的身手来得很不容易,你不应该嫉妒。”

    “我为什么会嫉妒我的妻子?”沉平莛反问。

    “你真的把妈妈当成妻子吗?”

    “你是什么意思?你妈妈希望自己成为一个世俗意义的好妻子吗?”

    “你不要有那么强的攻击性,我没有挑衅你的意思,”宁瓅看他一眼,“我的意思是,你和妈妈是一类人,个性太强就不可能对另一个人交付所有的身心。同性相斥,角力的状态必定是会相互挫伤的,我只是有点可怜你们,感受不到真正彼此依赖的感受。”

    沉平莛喉间一哽。

    这话说得未免太不留情面,连反驳的余地都不给他留。

    “你跟你妈妈说过这些话吗?”他问。

    “没有。妈妈有很多选择,但你没有。”

    “什么选择?”

    “有件事你问过我,但我没回答你。”

    一点微妙飞快闪过:“你要跟我介绍一下的其他爸爸了吗?平平静静?”

    “不,你的嫉妒心太吓人了,我希望他们一辈子都不要出现在你的视野里,”宁瓅开了个玩笑,“但有些事我是可以承认的,你不是我唯一的父亲,也不是我最认可的父亲。甚至,我更倾向于我跟你没有血缘。”

    沉平莛神色冷淡了些:“我跟你本来就没有血缘。”

    “那个你从来不肯承认这件事。”

    “我不是他。”

    “你希望自己不是他,还是痛恨自己不是他?”

    沉平莛不说话。

    “你明明把他放在你前路的尽头,不断向他接近,却不肯承认这是你对他的认可,也没办法试想妈妈是因为放不下他,才跨越时空放弃一切来找你的,”宁瓅发出一声很轻的笑,让他听出一点讥嘲,“是不是挺奇怪的,人竟然会嫉妒自己。”

    他重复:“我不是他。”

    她飞快接话:“如果你不是他,妈妈就不会爱你。”

    “宁昭同爱我吗?”

    “你希望妈妈爱你吗?”

    “我从来没有奢求过那种东西,我也不清楚那种东西是什么,”他语速快了一些,“宁瓅,我很满意现在的现状,你妈妈也很满意。”

    “你为什么说妈妈满意现在的现状?”

    沉平莛抬头看过来,目光凛然。

    宁瓅不看他:“妈妈很委屈。”

    “委屈?”

    “妈妈曾经对你不屑一顾,是你带着一颗真心过来,她才肯多看你几眼,最后彻底接纳你,”宁瓅看着脚下的路,“这辈子,妈妈为你付出了那么多,却换不来你的真心。”

    他几乎有些气笑了:“她要我什么样的真心?”

    他怎么可能这么低声下气求一个女人的青睐?

    “你不信是吧?你肯定不信。你觉得你都走到独一无二的位置上去了,怎么可能还因为对一个女人不全的心求而不得而辗转反侧——婷婷,我从前觉得你傲慢,现在才知道,你是在害怕。”

    他笑,但眼里没有温度:“我害怕什么?”

    “你害怕妈妈的爱会驯服你,”宁瓅突然放轻了声线,光照得眉眼淡淡,“你害怕全心全意地爱上她,会让你有一天心甘情愿地递上鞭子,俯首称臣。”

    驯服,鞭子,俯首称臣。

    几个意象拼凑一处,几乎让他战栗。

    “对面有人过来了,”宁瓅道,“这是陈家的祠堂吧。”

    沉平莛嗯了一声:“她应该就在里面。”

    “是你外公的主意吗?说妈妈一个女人进了祠堂,不合规矩。”

    他又嗯了一声。

    “嘴上说着规矩,心里面却只想着用规矩来算计人,”宁瓅喃喃,站在紧闭的大门前面,“你们陈家真没几个好人。”

    沉平莛嘴唇一扬,但声音里没有笑意:“一直这样。”

    从陈雁知的出嫁,到苏文敬的放肆,他这位外公从来没有真心实意尊重过什么规矩,他要的是规矩带给他说一不二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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