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生产
"婶子,我是骑着快马来的,实在不能带婶子回去,而且一路奔波,婶子还是以身体为先,如今预产期还没有到,倒是也不必那么着急。"柳遇安劝道。
张珍娘身体实在比他说的还要危险,而且潜意识里,柳遇安就是不想让唐母回去,万一有什么事情,劳累她难过一场也不值得。
"娘,你就让师兄先回去吧!要是你实在想去,等过几日,我送你回去,肯定也来得及的。"唐棠也劝道。
唐母也怕耽误柳遇安的事情,所以也就没有坚持和他一起去了,反正她决定好了,是肯定要过去一趟的,就是日子还有,她就等几日再去。
辞别了唐家母子,柳遇安还是一路快马赶回去,也就半日的功夫就赶到了。
他进屋的时候,张珍娘还醒着,看着脸色还是很难看,就是比着之前要好些了。
"夫君,你回来了。"张珍娘惊喜的说道。
因为这高兴的神色,脸上倒是有些红晕来,只是人瘦的厉害,肚子就显得格外大了,看起来让人胆战心惊的。
"遇安回来了,怎么弄的这样狼狈,快去洗洗。"张婶儿从后厨过来,看见柳遇安,赶紧说道。
张婶儿手里端着汤,里面就有那老人参,柳遇安看了一眼。
"人参去给大夫看了吗?可是百年的?"柳遇安问道。
"看了看了,你且放心,这人参差不多百年的,加上品相好,大夫说了,可以用,珍娘已经用了两日了,我瞧着脸色好看了许多。"张婶儿笑道。
没想到这人参真的有奇效,才用了两日,居然有效果了,之前瞧着珍娘已经不好了,如今也像是好些了。
柳遇安点了点头,就先去洗漱了,他就是没想到镇上居然也会有,他去了江城,倒是没有寻到。
中午吃饭的时候,张珍娘已经去休息了,她每次都是一个人单独吃饭,和大家吃的也不一样的,她今日本来想着要和柳遇安一起,可是被张婶儿赶去睡觉了。
"又不是以后见不着了,你睡醒了再说,他又不会跑了,瞧你那出息!"张婶儿怒其不争道。
张珍娘被说的不好意思,想着今日柳遇安才回来,肯定下午也不会去学堂,那她还有下午的时间可以看见他。
吃饭的时候,柳遇安就问了关于老人参的事情了。
"这人参是从何处得来?我倒是不想这镇上也有。"柳遇安问道。
"可不是巧了,珍娘爹去打听的,就打听到镇长夫人那里有一只老人参,我们都愁着不知道怎么去说这个事情,就想着杨丫头和镇长夫人不是有些交情,我就去请她帮忙,也是咱们家珍娘运气好,我这么一说,结果那老人参不在镇长家,她送给杨丫头了!杨丫头心善,就把那人参让我拿回来了。"
张婶儿不敢露出酸溜溜的语气,就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柳遇安一听,心里却更加难过了,她还是如此心善,那样的好东西也是说给就给了,可惜他瞧着,张婶儿也没有什么感激的心思。
"那确实多谢她了,我回头当面谢她,这人参我们是还不起了,以后有什么要帮忙的事情,我便当是欠了她一个人情了。"
张珍娘醒来之后,就要找柳遇安,然后就听到张婶儿说柳遇安去了王大义家里。
"咱们用了杨丫头的人参,遇安觉得过意不去,又要登门道谢,说是以后有什么事情,他定然不会推辞的。"
张珍娘听了这一番话,心里又是委屈,又是酸涩,她就不由得胡思乱想起来,夫君去杨絮家里,真的是为了道谢吗?
他心里一直有那个女人,是不是就是为了看她9有那人参,当时听到是那个女人给的,她心里都觉得别扭,可是为了孩子,她还是吃了。
可是她心里也没有什么感激的,这也是她该给的,若不是她不守妇道,勾着夫君喜欢她了,自己也不会过得如此凄惨。
更不会铤而走险,吃了药才要这个孩子,如今她成了这般模样,她也难辞其咎,所以拿个人参来又怎么了?
"我也去,我还没有谢过杨姐姐,该是和夫君一起道谢的。"张珍娘决定道。
"你可省心些吧!遇安一个人道个谢也就够了,你身子不好,哪里就要去专门道谢了,你就待在家里,哪里也不要去。若是你真的觉得过意不去,等到孩子生下来了,你再去不迟。"张婶儿拉着张珍娘道。
张珍娘如今脸色还是很不好,她躲在家里不敢出门,万一被外面的人瞧见了,还不知道怎么编排,索性就不出去了,孩子生下来了再说。
所以她虽然心里着急,但是想着那个女人家里,王大义也在家,就是夫君去了,应该也不会发生什么事情才对。
柳遇安到了杨絮家门口,才觉得怯弱,他不知道该如何说。如今真的很讽刺,他喜欢的女人救了他的孩子,他应该高兴,可是心里却越发痛苦。
他如今都觉得自己从里到外都是腐败之气,以前堂堂正正的柳遇安最后还是变成了让人唾弃的模样。
柳遇安叹了口气,还是敲门了,他该道谢的,他欠了很大一个人情,这辈子怕是也还不清了。
距离杨絮把人参给张婶儿已经过去了几日,杨絮自己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这人参送出去了,人家似乎也拿的理所当然,她就想来有点心寒罢了。
柳遇安敲门,开门的是王大义,正好他家里也吃完饭了,看到柳遇安来,心里也知道是什么事情了,多半是为了人参的事情来的。
等到柳遇安进门坐下来,他也说明了来意。
"我之前出去了一趟,也是为了找那人参,可惜没有找到,回来之后才听张婶儿说了这事情,我不知道怎么感谢才好,说一句厚着脸皮的话,那人参怕是有去无回了,遇安惭愧,怕是找不到那样的可以偿还,所以我只能出此下策,所以我想拿银子买,倒没有侮辱的意思,只是若是白白拿了,我心里总觉得愧疚难安……"
柳遇安此行也是这个目的,他肯定还不了了,要是欠一个人情,他自己也明白,这似乎就像是一句空话,他什么也没有,杨絮夫妻怕是也没有什么能用的上他的。
所以,这也没有办法,他只能说拿银子买了,虽然是无价之宝,他也愿意倾家荡产来偿还。
柳遇安一番话,杨絮和王大义都明白了,也能理解,其实杨絮把人参拿出去的时候就没有想过日后她们还能还的,这东西可遇不可求,不是那么容易的。
只是之后了无音讯,还是张老爹和她说了,那人参有效,让她不必担心,她才没有觉得那么寒心。
如今柳遇安能来,就是一个态度,杨絮心里就觉得可以了,至于银子,她没有那么市侩,也不缺银子,实在不能接受这个方法。
"柳先生客气了,你应该知道的,我不可能要银子,至于那人参,本来也是别人送的东西,我一直放在家里,也没有什么用处,如今能拿来救人,那也是造化,所以也不用偿还的,先生不必愧疚。"杨絮笑着说道。
"我知道,可是这东西不是送了便送了,王夫人是因为心善,可是我却不能厚着脸皮直接要的,夫人若是执意不要银子,那我就在此立誓,我柳遇安欠夫人一个人情,以后无论什么事情,只要我能帮得上忙的,定然不会推辞。"柳遇安认真的说道。
杨絮正想说不必如此,可是王大义看了她一眼,她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她虽然是真的不介意,也是真的送了便不要了,可是柳先生心里不安定,必须得有所表达才可以。
"好,那我就收下先生的誓言了,若是以后有什么事情要先生帮忙,我肯定不会客气的。"杨絮笑着说道。
索性就成全了他吧!柳先生还是天宝的先生,无论如何,她也不愿意让他为难。
柳遇安也笑了,无论她有没有把这个誓言放在心上,反正他心里安稳多了。
他来此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而且王大义下午也要出门,索性他就告辞了。
"如何,是不是心里没有芥蒂了?"王大义笑着说道。
虽然絮儿没有说,但是他看得出来,张家如此行事,真的让絮儿很心寒了。
无论是铺子还是别的什么,絮儿对张家是很好了,总是顾念着张婶儿以前对她不错,可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张老爹还好些,张婶儿却真的有些贪心了。
所以絮儿也没有真的觉得生气,只是觉得寒心,便与自己说了几句,如今柳遇安登门,也就是一个态度而已,絮儿心里的芥蒂怕是都消了。
"大义哥倒是把我想的如此小气,我一开始也没有生气,只是觉得人总是会变的,便有些感慨罢了,而且柳先生是柳先生,张家是张家,我分的清楚。"杨絮闷闷的说道。
"我的絮儿最是心善,我知道的,哪里就说你小气了,别难过了,别人会变,我永远不会变的,我们一家人好好的在一起,总不会孤单。"王大义安慰道。
"嗯。"杨絮也笑着答应道。
其实说的也是,她原本就不是那种爱热闹之人,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和和美美的就好,哪里就要管得着别人了。
"说起来,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不妥的事情来,我之前就注意到了,你说柳先生是不是不喜欢张珍娘?之前突然成亲的时候,我就是疑惑的,今日我听柳先生叫张婶儿也没有叫岳母什么的,还是一声客气的婶子……"杨絮疑惑道。
她之前就觉得有些奇怪了,刚刚又听到这个称呼,就更觉得疑惑。
"就算是他不喜欢张珍娘,那如今也有了孩子了,何况夫妻都是相濡以沫或是相敬如宾,哪里就有很多如我们一般恩爱了。"
王大义这话一说,杨絮倒是害羞了,这个人真的是好讨厌,明明说着别人的事情,怎么又说到自己的事情了,还好端端的秀恩爱了。
不过杨絮确实没有再提了,王大义说的也对,就算是不喜欢,那又如何呢?孩子都有了,那也只能在一起一辈子了。
柳遇安回去的早,张珍娘才安心了,她也不听张婶儿的劝阻,非得坐在院子里面等着,看见柳遇安的一瞬间,她才笑了出来。
"夫君,你回来了。"
"嗯。"柳遇安答应了一声。
张婶儿瞧着柳遇安回来了,她就回家去了,眼下也没有什么事情,珍娘看着也好些了,柳遇安也会做饭,给珍娘煮个汤还是可以的。
张珍娘摸着肚子,看着给她做饭的柳遇安,心里都是甜蜜。
"我一直都没有问夫君,是喜欢男孩子还是女孩子?马上要到预产期了,夫君可有给孩子取名字吗?"张珍娘试探着问道。
她以前是不敢问这个问题的,可是如今她瞧着柳遇安对她们也有些情义,所以才敢与他开这个口。
柳遇安顿了一下,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本来他不期待要一个孩子,可是如今有这个孩子了,他也不会讨厌。
"女孩子男孩子都可以,至于名字,我还没有想好,改日再说。"
"好。"张珍娘激动的说道。
她本来只是试探,压根没有想到柳遇安会回答她的,可是他应声了,还答应会给孩子取名字,她真的很开心。
柳遇安还是去学堂,每日回来做饭,虽然没有什么笑容,但是也不像以前那样对着张珍娘无视了。
张珍娘觉得这段时间就是自己最高兴的时光了,这个孩子还是要的对,不然她也不能得到夫君的一点怜惜了。
不知道是人参还是心态的原因,张珍娘觉得自己真的轻快些了,没有像之前那样,整个人特别沉重的感觉了。
柳遇安回来没有几日,唐棠就把唐母送回来了,老太太固执的很,非得要回来,说是要是唐棠没有时间,她就自己回,坐着驴车也是一样。
唐棠怎么可能让唐母一个人回来,没有办法,他又去衙门告假,之前他从来不休息,衙门的人都说他们的唐大人怕是个工作狂了。
如今几次三番的请假,众人都疑惑的很,就连城主都问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唐棠哭笑不得的解释,说是以前家里的事情,然后才请了两日的假让他回来处理。
驴车毕竟慢一些,小一日才到了镇上,唐棠只是送唐母回来的,也就悄悄的来了,一点没有声张。
"我只有两日的假,把母亲送回来之后还得回去,那就劳烦师兄了。"唐棠说道。
"哪里有什么麻烦,你如今倒是与我客气,婶子回来也是要帮忙的,是我该说谢谢才是。不是两日的假期吗?你明日再回去。"柳遇安说道。
唐棠也就同意了,如今天色已晚,他回去也不方便,况且他和大义哥关系好,明日得去杨姐姐家里看看的。
原本也就是唐家的屋子,反正房间也够住,柳遇安就收拾了一番,让唐母和唐棠住下了。
"如今是我岳母和珍娘住一起的,唐婶子一个人睡,就委屈你和我挤一挤了。"柳遇安笑道。
"求之不得,我也许久没有和师兄一起睡了,正好一起说说话才好。"唐棠也笑着答应道。
那头,唐母就和张婶子还有张珍娘一块儿说话了,本来唐母就和张婶子关系好,这次正好久别重逢,有许多话要说。
"棠儿实在太忙了,我一个人他也不让回来,我收到消息的时候也晚了,就没有回来看遇安和珍娘成亲,所以这次说什么也得回来看看……"唐母解释道。
她怕张婶儿还有珍娘多心,所以也没有说柳遇安压根就是过去很久才说的消息,这人还大着肚子呢,她可不能说些不好的话。
"原本也是快的很,两个孩子年纪都不小了,确定下来了就成亲了,遇安也没有亲人在,索性就没有大办,反正两个人幸福就行,你家唐棠是个有出息的,就是要忙才好呢,兴许以后还有升官的机会……"张婶儿也笑着说道。
她也有意不大办,出了那样的丑事,要是再折腾折腾,怕是真的要完蛋了,索性就快些成婚了算了。
至于唐母没有回来的事情,她也有些不高兴,但是谁让人家儿子有出息呢!如今也是府上的老夫人了,大院子住着,锦衣玉食的,谁还想回这地方呢!
唐母和张婶儿就在一旁说着家常,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唐母只觉得和自己想的不一样了,本来她们说话都是好好的,家长里短说的也高兴,可是如今却有些不一样,她总觉得没有以前那样真挚了。
说了几句,唐母就说到了珍娘身上,尤其是她的肚子。
"我也是没有想到遇安和珍娘在一块儿了,我原本担心遇安一辈子都不娶了,现在可好了,连孩子都有了,我知道了这事情真的是高兴的很了。"唐母看着珍娘说道。
珍娘不知道该如何说,就只低着头装着羞涩,一语也不说的。
"就是珍娘这丫头,死心眼子,本来大夫都说了这孩子要不得,下次再要也可以,可是这丫头居然舍了命也要要这个孩子……"张婶儿哽咽着说道。
她不是不想瞒着,只是这事情唐母也知道,不如她就主动提起这件事情来,可不能让唐母觉得是她们家珍娘身子不好。
她这么一说,才让人觉得,珍娘不是身子不好,是因为太爱这孩子了,所以才舍了身子保护他的。
张婶子这么一说,唐母也觉得珍娘这孩子,以前瞧着是内心,没想到还是个固执又傻的。不过这样也好,最起码对着遇安的心是最好的。
说了一会子话,唐母也就在柳遇安收拾的屋里歇下了。
"你可别犯傻,如今唐棠有出息,你唐婶子也跟着水涨船高,她又对柳遇安好,可是这不代表会对你一视同仁,估摸着在她心里,你配不上柳遇安的,所以你得让她记着你的好,那时候你才能真正的得到好处呢!"
张婶儿教育着张珍娘这番话,张婶儿就是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其实聪明着呢!
唐棠有出息,他还这么年轻,那以后用处可大了,但是那也不是便宜她们家,他们对柳遇安好那是从小的交情,可是对着珍娘就不一样了,要是想要得到他们的认可,真正的把珍娘也当做一家人,那就得耍心眼子。
就得从最基本的做起,得让他们知道,珍娘可是最看重柳遇安的,她又是个好孩子,这样才能让他们打心眼里认同珍娘。
至于这亲事怎么来的,下药这种事情,张婶儿觉得柳遇安肯定不会告诉别人,毕竟这也丢人不是。
张婶儿没想到,可是柳遇安确实和唐棠含糊的说了,也是他问的多,柳遇安又不想提到这件事,索性就直接说了,免得他以后还要问。
柳遇安和唐棠睡一块儿,两个人打小也住在一间屋子里,自然是关系好的。
"我今日看见张珍娘了,确实脸色不太好,那人参上次说找到了,确实是有用吗?"唐棠问道。
"嗯,找到了,也有用,之前比这更不好,如今吃了几日人参,倒是好很多了。"柳遇安回道。
"人参不好找,张老爹在哪里找到的,怎么这么巧。"
就是他去找,也得要好几日也不一定能找到,毕竟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这张老爹看起来倒是挺有本事,就几日功夫就找到了。
"是杨絮家的,张婶儿去请她帮忙,正巧她有一支,就拿来用了。"
"原来是杨姐姐,那也难怪了,我总觉得,什么稀奇的事情放到杨姐姐那里,就不觉得稀奇了。我也好久没有见着她们了,明天去看看。"唐棠说道。
"嗯。"
柳遇安也带了一点笑意,他也是这样觉得,她似乎什么都会,什么事情在她身上都觉得不稀奇了。
本来奔波一日,应该困的,可是唐棠却没有睡意,虽然他知道柳遇安不想提张珍娘的事情,但是他有些好奇,还是想问。
"我记得张珍娘的身子一直都不错,小时候我生了病,她都不会生病的,怎么会有孕之后就身子差到这个地步呢?"
"我也不知道,我一直都没有想过要这个孩子,后来她说有了孩子,我也只觉得,若是有了,那便生下来就是了,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可是她身子不好,也瞒着大家,我看出来有些不对劲,她也撒谎说去看了大夫,没有什么问题。我也就没有管了,就是到了如今坚持不下来的时候,直接就晕倒了,请了大夫才知道的……"
柳遇安也纳闷,不知道为什么张珍娘的身子变的这样差,她瞒着大家,所以肯定没有人知道原因,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吧!
没有什么结论,唐棠也就算了,只是他有时候觉得柳师兄倒是心冷,可是他又想着,要是他自己也被这样下药,他能娶就不可能,柳师兄做到这样,已经算是不错了。
第二日,唐棠起来晚了一些,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吃了早饭,他就去了杨絮家里,反正离得近,他下午就得回去了,所以早上去刚刚好。
张珍娘的脸色就有点不好看了,昨日张婶儿和她说的那些,她也听进去了,她确实想让唐母和唐棠对她印象好一点。
也不是为了那些名利和好处,她就是觉得,柳遇安也没有亲人,也就和唐家母子关系好一些,她就是为了讨好夫君,也应该做到这些。
可是她还没有做什么,唐家母子就去了那个女人家里,为什么所有人都喜欢她,明明她也什么都没有做啊!
张珍娘嫉妒,脸色就有点不好看,但是看到柳遇安冷着脸看她,她就赶紧把嫉妒和恨意藏起来,可是已经被柳遇安发现了。
柳遇安吃了饭就直接走了,也不管张珍娘看着他的眼神。
本来他看在孩子的面子上,还有她这么拼死要这个孩子的心意,他已经打算原谅她了,虽然不会爱她,但是为了孩子,他日后也不会再向以前那般对她不闻不问了。
可惜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都以为张珍娘还是温柔又善良的人了,结果又看见她那么恨毒的眼神,不管那是恨谁,这个人已经不是良善之辈了。
唐棠和唐母过去的时候,正巧王大义和杨絮都在家里,看见他们二人,倒是惊喜的很。
杨絮赶紧把两人叫到屋里去,又拿了点心倒了茶。
"我好久都没有吃过杨姐姐做的点心了,可是想的不得了了 "唐棠笑着说道。
他虽然吃了早点了,现在看见那点心,都觉得自己还能再吃一些。
"那你多吃些,我也很久没有看见你们了,可真的是想婶子了。"
杨絮说着,眼睛里都有泪花,这是真的,她虽然冷情,但是却重感情,这久别重逢,心里就是很激动。
"婶子也是经常念叨着你,咱们上次见面还是小元宵一周岁的时候了,你带着孩子不好出门,我年纪大了,也不好出来,明明倒是不远,却硬生生的拖到今日才见面……"
说着说着,唐母也有些哽咽,这才是真的感觉了,昨日她却一点这样的情绪也没有,她如今却老泪纵横。
"娘?不哭……"
小元宵都吓坏了,他从来没有加过他娘哭来着,他人小,可是却知道哭就是不高兴了。
"没哭没哭,娘的乖宝宝真乖,都知道疼娘了。"杨絮笑道。
她又亲了小元宵一下,小元宵看见杨絮笑了,他也才笑了,也有模有样的亲了杨絮一口。
"哎呀,小元宵怎的这么乖巧,这才多大啊,就知道疼你了,这孩子养的好,瞧着这模样,当时看得时候就觉得这孩子肯定漂亮,如今看着却比想象的还要好看的……"
不仅唐母觉得如此,唐棠也盯着小元宵看,越看越觉得喜欢的很,这孝子可爱又精致,以后可不得了了。
"小元宵让小叔叔抱抱,小叔叔给喂点心。"唐棠哄道。
小元宵眨巴着眼睛看着唐棠,他是不认识的,可是却知道小元宵是他的名字,这人在叫他呢!
又说到点心,是要给他吃点心?
"肚子饱饱的,元宵不吃,你吃……"
唐棠这才惊讶了,这孩子也就三岁还没有到,居然已经能表达的如此清楚了,真的是不得了了。
唐母和唐棠逗着小元宵逗了一会儿,虽然时间久了,孝子总是不耐烦的,索性小元宵脾气好,也没有哭闹。
杨絮和唐母说话的空,唐棠也和王大义一块儿说了一会子话。
"我知道大义哥的铺子,也都买了那油吃的,就是不知道大义哥把铺子开到哪里了?"唐棠问道。
王大义两年前就开了铺子在江城了,毕竟这是离镇上最近的城了,可是唐棠也知道,王大义厉害的很,不可能只开了在江城,估摸着别的地方也肯定有的。
王大义也不想隐瞒什么,所以也就直接说了。
"倒是开的不算多,目的地就是都城,我就隔着两个城就开一个铺子,如今已经在都城选地方了,应该也快了。"王大义直接回答道。
"大义哥果然有谋算,我想着你估计得往那边开,倒是比我想的要快一些,不瞒大义哥,我也有意朝着都城去,就是估摸着得等个两年才有机会,我虽然为官时间不长,但是也有一些人脉,在都城那边也铺了一些路,我还有些日子才能去,这些人脉就先和大义哥说一声,到时候要是能用得着,大义哥一定不要和我客气……"
唐棠虽然也会卖关子,但是在他信任的人面前,他也不会掩饰什么,他一开始的目标就是都城,这事情柳师兄和王大义早就知道,如今说了也不算什么。
"我还正愁着没有人脉,棠弟倒是送炭来了,那我不客气了,以后用得着的就说一声。"王大义也说道。
一切都在不言中,人脉这种东西,虽然是为官之人更有用一些,但是为商也不可小觑。
王大义最喜欢提前铺路了,他有家人孩子,不能铤而走险,所以每一步都是稳扎稳打的。
他在都城其实也有一点人脉,只是不踏实,但是都城这种地方,要是等到他都稳稳的筹谋好了,那得等很久,他等不得了,所以虽然会艰难一些,他还是提前去了。
如今却刚刚好,唐棠这人脉来的及时,虽然有人脉也得掌握一段时间,但是毕竟他也相信唐棠,这就稳妥许多了。
"那我等着你到来……"王大义笑着说道。
"多谢大义哥了,我会尽快的。"唐棠也笑着说道。
聊了好一会儿,大半天都过去了,唐家母子才告辞。
"我这几日都留在这里,日后有时间再来找你聊天。"唐母笑着说道。
"我今日下午就要回去了,等到我娘要回去的时候,我还会再来一趟,那到时候再见吧!"唐棠也说道。
杨絮和王大义把人送到院子外面之后才回家去。
中午吃完饭之后,唐棠就告辞了,唐母就留在这里,要等到张珍娘生完孩子之后再说。
预产期已经到了,张珍娘真的感觉到了紧张,这几日张婶儿就直接和张珍娘住在一起了,免得她半夜发动,没有人知道。
张婶儿不知道两人一直是分房睡的,张珍娘也只是说只是偶尔的时候,柳遇安会去书房睡,这也解释了书房那张床是怎么回事。
孩子都有了,张婶儿也就没有疑心什么,只是快到预产期了,她们都很紧张。
本来妇人生孩子就是紧张的事情,何况张珍娘身子还不好,这大半个月都是用人参吊着命呢!
张珍娘就是更紧张了,自从上次她露出怨恨的眼神被柳遇安看见之后,虽然他也没有对着自己冷言冷语,但是张珍娘就是能感觉出来,他和之前不一样了。
她心里着急,还不容易他的心开了一个裂缝,能让自己进去,如今又关上了,她怕是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可是她没有办法解释,她和柳遇安太熟悉了,她无处解释。
她着急脸色不好,可是大伙儿都只以为是她到了预产期害怕,所以只安慰她,让她放松心态。
张珍娘是大晚上发动的,日子赶得不巧,大半夜的肚子就开始疼了,她自己也不敢耽误,就告诉了张婶儿,张婶儿一看,可不就是要生了嘛!
于是大半夜的人仰马翻,柳遇安赶紧去产婆家里叫她,产婆也知道轻重,就直接麻溜的套了一件衣裳,就赶紧来了。
为了保险起见,柳遇安把老大夫也带来了,虽然老大夫年纪大了,这样实在对不起人家,可是人命关天的,也只能如此了。
还好都是善良的人,知道分寸,那老大夫累的满头汗,也没有说一声。
一切都准备就绪了,张珍娘那边也叫的很惨,产婆也觉得奇怪,这其实还没有到生的时候,怎么就叫的这样?
"夫人听我说,现在还没有到生的时候,尽量忍着,可不能把力气浪费没了,到时候生产麻烦呢!"那产婆劝道。
她也不是大夫,这么多年了,接生的妇人也不知道多少个,也不是都好好的,那出人命也是有的,但是她只要尽力就可以了,要是真的一尸两命,那也只能怪命不好。
她肯定不敢说,但是她见得妇人多了,她瞧着张珍娘肯定不容易,不说身子差了,就是这骨瘦如柴的,而且脸色是真的很不好看,她就知道这胎估摸着不容易生了。
张珍娘听了产婆的话,虽然不高兴,但是她和孩子都得指望着这婆子,肯定不能这个时候与她不快活,可是这怎么忍着不叫,明明疼的很了。
才开了三指,产婆就觉得不对劲了,这个时候这妇人居然一点力气也没有了,这可怎么好,这才开始呢!
"夫人可要坚持一下,千万不能放弃,也不能没有力气,再坚持一下……"产婆喊道。
张珍娘只觉得眼神都有些涣散了,像是回到了那日快要晕倒的时候,真的半分力气也没有了。
产婆暗叫一声不好,便连忙出去,大夫在外头,也不知道可有法子。
"怎么了怎么了?"张老爹看到产婆出来,连忙问道。
"可得让大夫赶紧进去一趟,这才开了三指,可是大人却没有力气了,我瞧着脸色都不对了!"
柳遇安一听就知道遭了,张老爹更是药倒了下去。
"快快,去端了参汤灌了,如今不能施针的,孩子还在生着,得让她有些力气才好。"那大夫急忙说道。
还没有到那种时候,说实话,他今日过来,也就是得到了那种保命的时候,到底是要孩子还是一尸两命了。
这胎像奇怪的很,所以也没有保大人不要孩子的选项了,要么,就两个都活,要么一尸两命,再要么,就是只能活一个孩子了。
怕有什么意外,所以人参都是提前备着的,所以赶紧就把参汤灌进去。
"珍娘,你看看娘,你可不要睡啊,这孩子还在肚子里呢!你不是要保着这孩子吗?那你怎么还不振作一些!"张婶儿哭着喊着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张珍娘听到了,确实又睁开了眼睛,眼泪就不由得留下来了。
她的孩子……她坚持了这么久了,孩子怎么能不生下来……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张珍娘却又咬着牙坚持了。
"这样好,这样好,夫人就要这样努力,快了快了,就要生了……"那产婆也高兴的说道。
孩子都要出来了,产婆和张婶儿还有唐母都要松了一口气,这应该就是没有什么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