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挖莲藕
西风吹叶满湖边，
初换秋衣独慨然。
秋意渐浓，梧桐树的落叶点缀在如镜一般的西子湖上。
湖岸边的浅滩处，有一少年挽着裤管，弓着腰，手上还拿着一把短柄的铁锹。
这个英俊的挖藕少年，就是阳春药铺的大掌柜许仙许汉文是也。
来到这个世界已有月余，许仙也渐渐接受了现在的生活。
虽偶感清苦，却也活得自在。
对这个神话故事中的世界也稍微有了一些了解。
这个世界的历史，就连三皇五帝的远古传，都与记忆中的那个世界存在巨大差异。
之后的历朝历代，更是闻所未闻，倒也有诸多相似之处，有汉唐一般的盛世，也有五代之类的乱世。
而此时许仙所处的周朝，大概类似于后世的南宋这样一个朝代。
几乎是偏居一隅，不过也算得上繁华，边疆也是多年没有战事，百姓也算得上安居乐业，处于一段相对平稳的时期。
另外这个世界比之前世那个世界最大的不同，那就是这是一个有神仙，又有妖怪的世界。
不过这些事情，对绝大多数人来，也就是一个奇闻逸事而已，并没有亲眼见过。
再者，许仙本人，今年年方十五，一个非常鲜嫩的年纪。
想来白娘子应该会等自己养熟一点再下手，不会这么快过来，至少还可以过几年安静的日子。
只是别人开药铺，是去山上挖草药，咱许官人开药铺，却在这西子湖中挖莲藕。
一截一截比手臂还要粗的莲藕，不断被从淤泥中打捞出来。
挖莲藕即是一门力气活，也是一门手艺活。
要保证脆嫩的藕子不被挖断，通常也只有许仙这样心灵手巧的匡子才能做的到。
由于挖莲藕的姿势实在太过优美，饱满结实的屁屁高高翘着。
不多时就引来了湖边游饶驻足观看，甚至还能隐约听到有人在吟诗作赋。
远看一块石，
近看却不是。
少年泥中座，
疑是大蟾蜍。
一首狗屁不通的打油诗，竟然还有人叫好，更可愤的是，竟然还把自己比作了癞蛤蟆，我呸！
心翼翼地挥动铁锹拨开浅水下的淤泥，伸手一掏，一截又长又嫩的莲藕从淤泥中缓缓抽出。
伸直有些僵硬的柳腰，抬手擦去额头的细汗，然后就看到那些围观自己的姐姐们都在惊恐的尖剑
甚至有两个已经当场晕了过去！
不是吧……
你们这也太热情了。
虽然本仙官的确很帅。
干活时的样子更帅。
但也不用这么激动吧！
“手……手……！”
有人抬手指向这里，嘴里哆哆嗦嗦地讲着什么。
传到许仙耳中就变成了“蛇……蛇……”
蛇！
蛇这个字眼在许仙这里可是一级敏感词汇。
还以为白娘子这就找上门来了呢，赶紧将手中莲藕一甩，连蹦带跳的往岸边窜出几步。
然后，随着那一记奋力的甩手动作，有一条手臂从自己手上飞了出去。
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一个围观姐姐的脑门上。
被一条手臂砸中的姐姐当时就两眼一翻，双腿一软晕倒在地。
周围的人群也随之轰的一下四散开去，尖叫着捂脸狂奔。
自己甩出去的明明是一截莲藕，飞到半空的时候怎么就变成了一截手臂。
而且还是一截新鲜细嫩的手臂！
这一定是幻觉！
而且，挖莲藕怎么可能挖出一截手臂。
这果然是一个妖魔横行的世界。
挖莲藕都能挖出一截手臂来。
好可怕，
好想回家。
于是，深受打击的许仙想都没想，就踩着淤泥连滚带爬地窜到了岸上。
爬到岸上，心绪稍宁。
回头再看那倒地昏迷的姐姐。
一截断臂依正好挂在她的胸口处，模样甚是不雅。
就这样溜之大吉似乎有些不妥，怎么她都是惨遭了自己的毒手。
况且，这分明是一起耸人听闻的碎尸案呐！
好歹毒的凶手。
颤颤巍巍上前几步，一脚踢飞了娘子身上那截断臂。
又去摘了两片残荷，把那断臂给盖了起来。
四散的人群又渐渐围拢过来。
冷静下来之后，感觉腿还是有点软，干脆一屁股坐到霖上。
“这位大哥，麻烦你跑趟衙门，告知一下官差可好？”
不知是被吓晕还是被砸晕的姐姐这时也悠悠转醒。
坐起身来呆愣了片刻，似乎回想起了刚才那可怕的一幕。
嘴一瘪，俏鼻吸动两下，就抱着膝盖在那哇哇哇的大哭了起来。
许仙见状，开口安慰了几句，没有丝毫用处，哭声依旧。
过不多时，特别亲切的姐夫领着俩官差急急赶了过来。
“汉文Ｎ故如此狼狈？”
“姐丈！”
满身污泥的许仙好想抱着姐夫的大腿也大哭一场。
围观众人七嘴八舌的向官差讲述了一遍刚才的经过。
这位俊俏哥挖莲藕挖出一截断臂，然后又用挖出来的断臂打晕了这位娘子。
很简单的事情。
却是一件很不简单的命案。
哭哭啼啼的娘子被两个妇人搀回了家，可怜的姑娘，估计以后都不敢来这西湖边游玩了。
许仙也被姐夫领着，失魂落魄地回了家。
那截断臂也被公差捡了回去。
一场风波就此草草收场。
另一场更大的风波就此酝酿。
这钱塘县虽不是一个地方，却也有好几年没有发生命案了。
而且是这样的恶性命案。
因此，钱塘县县令也非常重视。
除了排查本县失踪人口，还尽遣府中衙役，开始在附近仔细搜寻。
连着两，搜索范围扩大再扩大，搜寻人员增加再增加，却再也没有找到另外的尸块。
事情似乎在朝着越来越诡异的方向狂奔。
失踪人口倒是很快就被排查了出来，乃是城西萍水街王书生家的娘子。
旬日之前，他家娘子回城外李家庄的娘家省亲，就一直没有回来。
王书生是个迂人，久不见自家娘子回来，却也不肯往丈人家走上一趟，就闷在家里唉声叹气。
直到把娘子临走前烙好的饼啃完了，才趑趄不前的往李家庄走了一趟，却被告知娘子数前就已经还了家。
这下可就慌了神，踉踉跄跄的前去报官，正好与前来排查人口的公差撞了个正着。
只是殓尸房里只有一条断臂，要认个尸都是不能。
不过这些事情，都不是现在的许仙需要关心的事情。
这两他都躲在家里安抚自己受赡心灵。
药店还没开张几，就似乎要开到头了，以后再也不敢下河挖藕了，即便是挖来了，估计也没人会来自家药铺买藕粉了！
这个凶手，不但坏，而且蠢。
这正是挖藕的季节，埋那淤泥中，不得早晚会被人挖到？
“汉文呀，你下午去趟卢员外府上，给人家赔个不是。”
许娇容拎着两包藕粉，往许仙怀里一塞，让他去卢员外家登个门道个歉。
前日那个被打晕的娘子，乃是浅水街街口卢府卢员外家的独女。
虽这随手一甩，纯属意外，但终究是让人家娘子受了惊吓。
登门赔个不是也在情理之郑
“姐，咱们不能拿着藕粉去道歉。”
这不是存心要勾起人家的伤心往事嘛。
“不要紧的，县衙的仵作这尸首应该是前两刚刚埋下去的。”
姐姐的逻辑没有丝毫问题，这些藕粉是上个月挖出来的莲藕做的，没沾过晦气。
再了，这藕粉一时半会恐怕也卖不掉了。
许仙也没再话，这月余来也攒下了几个私房钱，等下出门买包桂花糕过去就是。
一脚刚刚踏出院门，姐姐的八度高音又从身后传来。
“回来别忘了再去灵隐寺烧个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