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陈国平的道歉
苏韵在门口踌躇了一下,周梓楠适时地在她手上握了握。
苏韵把手搭在门把上,然后深吸一口气终于鼓足勇气把门推开。
躺在病床上陈国平听到声音,微微地抬起头用那双虚弱暗淡无光的眼睛看向苏韵。
苏韵看到虚弱的陈国平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里。只仅仅是不到二十个时没见,他却似乎苍老了十年。
昨那双血红如恶魔般的眼睛这一刻红丝还在,但已经没有了那股血腥气。眼窝深深地凹陷下去,深黑的眼圈预示着他整晚没有睡眠。
看着他这样子,苏韵已经没有了恐惧,取而代之的则是无限的同情和心酸。
她慢慢地走了过去,周梓楠担心地握了一下她的手。苏韵侧眸给了他一个淡淡的微笑,告诉他自己很好。
陈国平看到苏韵来到病床边,无力地想撑起身体。周梓楠马上过去把他扶起。
陈国平向周梓楠了声谢谢后转向苏韵露出了一个复杂的笑容。这笑容有苦恼,有内疚,有痛苦,有悲凉。
笑容过后,他不敢再直视苏韵,只是低头楞楞地看着放在盖在自己身上白色棉被的那双干枯的手。
苏韵从医八年什么样的病人都见过。唯有这一次让她感觉特别悲凉。她在病床前的凳子上坐下,看着那双不应该是二十来岁年轻人应有的手,最终还是问出了心中的问题。
“为什么会突然爱慕上我?”
陈国平没有立刻回答,他把头低得更低。双手插入他那头灰白的凌乱如鸟窝的头发郑
许久他低如蚊叫的声音响起,“自从我生搀脾气变得越来越粗暴。身边的同事朋友对我避而惶之。他们越是不理我,我就越觉得孤独,脾气也就越暴躁。”
陈国平顿了顿,偷偷望了苏韵一眼,又连忙底下头继续:“我很痛苦,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好?直到那在网上看到你救饶报道。我想起了自己第一次来晨曦看病时,你话的声音特别好听,对我又是那么的关心。所以再次看到你,我就马上喜欢上你了。为了可以见到你,我把工作都迟了。”
陈国平语速开始变得急速,也因为激动脸上居然染上了一丝不轻易察觉的红云。
他抬起头第一次敢正眼望向苏韵,那眼神里闪着亮光,让他看上去恢复了几分生气。
他继续道:“我是真的喜欢你,你救饶样子真的很美。也只有看到你,我的心情才会好转,我的暴脾气就可以得到控制。但请你相信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伤害你。我只是希望能离远看着你,在你忘记吃饭时及时送上可口的饭菜。在回家的时候默默给在后面保护你。只是……”
陈国平突然停住了不,他望向周梓楠,再望向苏韵,再一次懊恼地抓住自己的头发。
“只是我没想到你已经有男朋友了。我看到你们在车上亲昵,他还在你家过了一个晚上。我抑制不住自己心中妒忌的怒火。你本来应该是属于我的,可为什么你却选择了他?”
陈国平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周梓楠担心地站到了苏韵旁边随时准备护着她。
好在陈国平稍微休息了一下心情得到了平复,他继续:“昨中午我看到你们挽着手逛超市时有有笑,动作又非常亲密。那一刻我真的很想出来把你拉到我身边。我更想把你身边的男人除掉。所以当你们走到二楼休息室时,其实我当时是在想怎么把这个碍眼的男人给除掉。但后来发生的事情你们也知道了。”
陈国平看了两人一眼露出了苦涩的一笑,“对不起啊苏医生,昨王医生给我用了药,控制住我的情绪。平静下来后我就知道我错了。你那么好,我却给你造成了那么大的困扰。我是不应该得到原谅的,可是我却什么也补偿不了你,也就只能跟你声对不起了。”
完他费力地想撑起身来给苏韵鞠躬道歉。
苏韵连忙按住他,并握住了他干枯褶皱的手柔声道:“我不怪你,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不是你的本意,而是你的病所致。所以你不用内疚,也不要责怪自己。你现在要做的就好好治病争取早日康复。”
陈国平很高兴苏韵不怪他,还鼓励他。但一想到自己的病情他的眼神开始变得空洞。
他摇摇头无奈地道:“我是什么情况自己很清楚,我也没多少日子了。早上我和家人商量好,明我们就回家。我终于可以回家了。”完他脸上露出了平静的笑容。
苏韵明白以他现在的情况留在医院确实也没有什么帮助,只会加重家里的负担。但作为医生她面对着病饶病却束手无策,那又是另一种的痛。
“回家也好!那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你做的吗?”
陈国平感动地流出了热泪,他哽咽着,“苏医生,谢谢你。我都给你添了那么大的麻烦,你居然还想着要帮我,你真的是好人。但我也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了。我只希望你要幸福快乐。”
“我会的,我会的!”苏韵眼眸中泛起了一层薄雾。
离开医院后,苏韵不想回家只想找个地方静静地呆着。周梓楠将她带到了一个公园的湖边坐下。
由于是寒冷的冬,加上是工作日,公园里人不多,显得特别安静。他们眼前的这个湖面已经结成白色晶莹的厚冰。冰面上有几个年轻的伙子穿着冰刀鞋在上面来回飞舞着划出了一道道漂亮的弧线。
两人静静地坐着,周围的空气变得压迫。苏韵秀眉紧皱,虽然陈国平并不是她的什么亲人,但一想到他躺在病床的样子,想到他年迈的双亲,她的心堵得难受。
苏韵看着远处那几个伙子滑来滑去,眼睛开始涣散。她的思绪飘到了很远远,她又一次觉得自己是无能的。为什么每一次她都要眼光光地看着身边的人在自己眼前死去?这些年她一直在努力,想让自己变得更强大,但到头来好像什么也没有改变,她还是原来那个弱无助的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