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你记得这么清楚
x. 第二日，实在是不能再耽误时间，毕竟南公瑾可是告假出来陪司绾走这一趟镖的，若是再耽误下去，司绾也怕会耽误南公瑾的事。
第二天一早司绾就跟他们道别了，离开的时候好几个孩子都跑来不舍地抱着镖局的人嚎啕大哭起来。
而司绾也是被一群人围着，表达着他们的感激之意。
回京城的路上，司绾没有再闹腾着骑马，而是乖巧地坐在了马车里发呆。
路上只有寥寥的几句男人说话声，让众人都觉得似乎缺少了些什么东西。
自然是缺少了司绾说话声，来的路上司绾的说话声可是此起彼伏，总是能够听见司绾的爽朗的笑声。
结果在回去的路上，司绾却格外的沉默。
南公瑾骑着马到了马车旁，掀开了窗帘看着坐在马车里发呆的司绾，不由得叹了口气，嘴巴动了动，却是没有说话。
回京城的路上因为没了货物，整个队伍都轻松了不少，来的时候花了七八天，回去路上只是花了两三天的功夫。
这两三天里，司绾说的话不超过二十句，直到回到了江府，司绾都还一直是沉默着的，下了马车后就径直回了卧房。
南公瑾也赶忙跟了上去，在司绾关上房门之前走了进去，直接从后面抱住了司绾，将司绾飘着的魂给吓了回来。
“这两天里，想什么呢？”南公瑾在司绾的耳边柔声说道。
司绾叹了口气，靠在了南公瑾的怀里，说道：“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心里沉闷着厉害，所以……就没有心情说话啦。”
“想什么呢，想了两天，心情都这么沉闷，我可是扳着手指数了的，这两天你说话可就只说了十八句话，跟我说就说十二句话。”
司绾愣了愣，转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南公瑾，“真的假的啊，你记这么清楚啊？！”
“那是自然了，我说的每一句话我可是记在心上的，你要不要让我算算，我们从初遇到现在，你一共对我说了多少句话？”南公瑾越说越离谱，说着说着，他便将脸埋入了司绾的颈间。
南公瑾说话时的热气打在了司绾的脖子上，弄得她痒得厉害。
“好啊，那就请夫君算一算喽，我也很好奇的。”司绾顺着南公瑾的话说道。
南公瑾看着司绾脸上起来的笑，刚才还紧皱着的眉头现在也舒展开来了，自己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你还真打算让我数啊，真是狠心啊！”南公瑾捂着心口极为痛心疾首地说道。
司绾被南公瑾给逗笑了，靠在他的肩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南公瑾看着司绾这幅样子，直接打横抱起放在了床上，抚摸着她这几日大概是心里压着事情，而失眠引起的眼底乌青，也是心疼极了。
“说说吧，想什么事情呢，都不肯与我说说的。”南公瑾手里玩弄着司绾的青丝，问道。
提起那件事，司绾还是不由得叹了口气，立马收敛住了刚才的笑意。
“其实我对我们遇见的那群乞丐……动了恻隐之心，他们着实太可怜了，无论是那些女子还是老者，亦或者是那些可怜的孩子，他们只能靠着别人的施舍，过着有上顿不接下顿的日子，什么时候能是个头。”
“我想帮他们，我现在也算是个小有资产的富婆了吧，所以我想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帮到他们。”
南公瑾细细听着司绾的话，缓缓点头说道：“你想如何帮他们呢？”
“我想拿出自己赚的钱里一部分给他们，让他们能够安居定业，不过那种颠沛流离，挨饿受寒的日子。”
南公瑾听着司绾的话，也认真思考了起来，“你的想法是很好的，我明白你是如何想的，他们都是可怜人，所以就想竭尽所能帮他们一些。”
“可是你已经帮他们够多了，棉被和那些日用品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很重要的东西了。”
司绾摇头说道：“还不够啊，他们司绾呢，就算大人可以忍一忍，那些孩子呢？他们一个个的还那么小就营养不良了，他们接受不了好的环境教育，长大了也是一事无成。”
“这就是代代穷的原因，一代没有钱没有想法，就会造成下一代也是这样，就是个死循环。”司绾叹了口气，不禁扶额。
南公瑾将司绾抱在了怀里，揉着她的脑袋，说道：“那可以帮忙那些孩子也是可以的。”
“你叫我如何只帮助那些孩子，看着他们的日子难过，我也想尽自己的余力帮他们。”
“我定然是支持你的所有想法，但是你这样做，也只不过是杯水车薪。你想一想，天底下乞丐多的是，你看见了这群想要帮，而又看见了那群乞丐也想帮。”
“一开始也许是好的，大家都会感谢你，可是时间久了，有些居心不良的人就装作是乞丐，想要你的帮助呢？况且仅仅凭你一己之力，你觉得你能够帮助多少乞丐呢？”
司绾听着南公瑾的话，不禁沉默了下来。
“天底下除去了乞丐，还有很多穷苦百姓，如今很多地区因为闹饥荒，易子而食的多得数不胜数，你能够一一帮助过来吗？你觉得自己也许现在帮助到了，你不可能帮助他们一辈子的。”
“我……我的确没有想到这么多，只不过只是看见了那么一点，我就想要帮助那些乞丐而已，还是夫君……想得多。”
“并非是我想的多，不过是我站着的位置不同，我身处朝廷，耳边听到的都是关于百姓，而你不同。若是真的想要解决掉贫苦人家吃不上饭，只能够卖儿卖女，还有那些乞丐流离失所的问题，都是得从根源上解决的。”
“最关键的还是在于朝廷，若非君王昏庸无道，又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情况发生？”
听着南公瑾前半句话，司绾还在点着头，结果听到最后，司绾直接被南公瑾给吓到了。
“不是吧，你……你不怕掉脑袋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