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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节

    尤其这个疼字,婉转缠绵,是个男人听了身子都酥半截。

    宋巅低头堵住她的嘴,半抱着往外走,偏她还不老实,推拒的厉害,差点一头栽倒地上,狠劲的拍了下她屁股,斥道,“老实点。”

    徐妈妈等人都吓得够呛,等主子走了半天才缓过来,王猛更是难以置信,他以前就挺喜欢这个文静秀气的小妇人,只不过以为她嫁人了,才没寻思,这阵子家中母亲催的急,正巧又得知原来她是个寡妇,这才动了心思,今日本就酒精助兴,想着两全其美,哪成想,估计他这前程要悬啊!

    闫峰皱着眉头问徐妈妈,“什么时候的事?”

    徐妈妈一见这架势,心道水怜今年命犯桃花啊,但跟闫峰真是不错,可惜了,“年前的事儿了。”

    闫峰只觉心间郁郁,不想深究,拎着王猛把他甩去西大营,按照侯爷这狠辣的性子,今日如此出丑,恐怕要煎熬一阵子。不过,侯爷竟喜欢这种清粥小菜的,军中大多美貌丰满女人,从不见他招幸,边关也有官家小姐意图自荐枕席,也都拒收,更别提回京后,贵女们因着他神勇战绩纷纷丢帕子,抛媚眼,他以为是因着郑家小姐,今日一瞧,似乎对林水怜颇有好感,以后得当女主子看待了。

    此时的女主子林水怜正在求饶,脚搭在男人宽阔的肩膀上,一摇一晃的,颇有规律,含泪抽泣着,“爷,你,你饶了我吧。”

    宋巅见她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细声细语的哀求,问她,“错哪了?”

    林水怜是真不知道哪错了,一番作为后,直接晕了过去。

    宋巅发了一通邪火,仍旧寒气逼人,扫了眼无所知的女人,真是好样的。

    徐妈妈一直心神不安的,果然,侯爷过了半个时辰进了外院,厉声喝到,“全到外面跪着。”

    不敢耽误,闫峰等侍卫,还有几个庄子的管事,一干奴仆,皆跪在青石路上,这几日虽天气转暖,但地砖依旧如冰,宋巅寒着张脸,问闫峰,“人呢?”

    闫峰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手欠,抬起头答,“去西大营了。”

    武人的目光,如鹰如隼,闫峰头又低了两分,上方愠怒声音传来,“差人去叫,你先跟我去练武房。”

    众人皆松了口气,侯爷能发泄出去就成,有人疾步去追王猛。

    待王猛进去的时候,闫峰已经趴在地上不动了,宋巅从背光的地方踱步出来,对准面门开始攻击,王猛被激出血腥,两人赤手空拳搏击起来,十来招过后,王猛明显感觉处于下风,宋巅招招致命,丝毫不留情面,直逼的他步步后退,抵住墙时,心想平原侯果真名不虚传。

    宋巅发泄过后,还带着愠色,换过里衣上床,辗转一番,还是搂着她,这些时日,失眠似乎好转许多,能一夜无梦的睡到清晨,早知道,也不必受尽折磨。

    天还未亮,宋巅已穿戴好准备上朝,白日里当值,给林水怜掖了掖被角,难得温柔的低头吸了口她身上的香。

    林水怜醒来时只觉浑身酸痛,揉着额头回想昨日之事,只记得喝了几杯果子酒,怎料平平淡淡的,后劲这般大,模糊的记得又被吃干抹净了,酒真是害人不浅。

    洗漱过后,徐妈妈亲自端了早膳来,言辞亲和里带着恭敬,林水怜察觉,不知是何缘故,转眼间就忘却脑后,一头扎进书房用功去了,如今内院多了个婆子,不用她干粗活,只伺候好侯爷便可,中午也简单吃一口,继续写大字,下午累了就躺在榻上睡会儿,日子逍遥自在,她很喜欢,直到晚间看见黑沉沉的侯爷时,才多了紧张之感。

    “错哪了?”宋巅问的还是那句话。

    林水怜莫名其妙,只能回问,“怎么了?”

    宋巅见她样子不像作伪,哽了一瞬,说,“昨晚的事儿,忘了?”

    林水怜隐约记起她哀声求饶那段,脸颊泛起了红晕,还不待她继续回味呢,一个晴天霹雳砸下来,差点把小命葬送。

    “昨夜有个侍卫问你是否愿意嫁他,你同意了,现在就收拾东西随着去吧。”

    宋巅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语调,不待一丝温情。

    林水怜刚还酡红的脸立马变得惨白,瞪着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本能跪下,趴伏的身躯微微颤抖,爷的意思是将她赏给侍卫了,这些日子的相处难道都是她一厢情愿?明明昨夜里还压着她驰骋的男人今日就变了颜色,错哪了?错哪了?

    “奴婢知错,爷既然身边容不下奴婢,就将奴婢发配到庄子上吧,奴婢已是残败之身,不嫁他人。”林水怜瞬间组织好语言,本想硬着头皮说继续留在苍戈院,只偶尔能见他一两眼就行,到了嘴边又改了。

    “仔细想好,昨日你自己亲口答应的,念你伺候还算得当,本侯就赏你这个恩典。”宋巅手指轻扣桌面,一下一下,镇的人发慌。

    林水怜这回听清了,咬着牙反驳,“绝无可能,奴婢既然已经跟了侯爷,怎么可能再嫁人?”

    林水怜见他纹丝不动,心凉半截,怎能把她看成个荡□□子,铁了心般发誓,“奴婢今日立下重誓,今生唯愿跟随侯爷,绝无二心,但凡异心,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说罢,朝着一侧的柱子上撞去。

    第9章 林氏姨娘

    宋巅前一刻还稳坐泰山,瞬间心神俱裂,虽及时抱住她,还胆颤心惊,林水怜惯性下还是撞上了柱子,砰的一声,疼的呲牙咧嘴,宋巅反应过来,阴森森的像是看一堆尸体,声音也似地狱而来。

    “你敢寻死?”

    林水怜被他这一眼吓得魂飞魄散,连说话都张不开嘴,宋巅见她被吓着,伸手盖上她的眼睛,阴翳的扫了眼额头上的伤,待恢复了往日里的模样,才抱着她上床,拿了药油沾在手心,顺时针的揉搓。

    “爷,不会再让我走了吧。”林水怜忐忑的问。

    “你要是听话,就不用走。”

    说完见她眯着眼笑了,又说,“我明日去和祖母说声,抬你做妾室。”

    林水怜连忙摆手,说,“爷,别去说...”她没说完,宋巅给她揉额头的手就放下来,眸光危凉,她只能硬着头皮拉着他的手说,“爷,奴婢只是个丫鬟,爷以后娶的妻子一定是世家贵女,别为了奴婢生嫌隙,大婚后,奴婢一定尊敬主母,如爷这般。”

    林水怜是真的想过以后,也曾彷徨,最终还是决定做个卑微的人,“等主母进门,估计奴婢就能有个自己的小院子,爷闲了,就来看看奴婢,要是有幸能调治好身子,能给爷生个一男半女的最好,奴婢下半辈子也有个依靠...”

    她还在那自说自话,宋巅坐在一旁放松了身子倚在床边,他真是被气糊涂了,她能想到这儿,已然不错。两人到最后也没个结果,相拥着睡下。

    第二日,清早,徐妈妈带了周大夫来,给林水怜把脉,这回周大夫恭谨许多,说了忌讳什么,又给开了药膳,临走时还留了几个药丸子,说是滋补身子的,徐妈妈陪着她用过膳,去了管事处,林水怜今个儿没心情读书,歪在榻上胡思乱想,初七夜里的事她已经想起来了,盖因着,曾经也有个男人,一身书生气,诚恳郑重,灼灼桃花下,希冀的问她,“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皎皎,可愿嫁与我?”

    她清楚的听见自己心中那朵花开放的声音,含羞点头,“愿意。”

    宋巅下了朝,见兵部无事,就提前回来,准备带她去见祖母,掀了帘子,那女人眼眶通红,波光粼粼,引着他上前,“不顺心?”

    林水怜扑进他怀里,小声的哭,边哭边还说些什么,“我,特别,特别想你。”

    她是贴着他胸口说的,呜呜咽咽的宋巅没听清,抬起她的脸,“说什么?”

    女人哭的忘我,一双杏眼红肿,难看至极,宋巅松开她,“去洗洗,成何体统。”

    林水怜吧嗒吧嗒又落了两滴泪,看清眼前抱着她的男人,顿时吓得打起嗝来,手握成拳头敲了两下前胸,没有效果,手忙脚乱的从他身上爬起来,期间无意识的碰触到了一个坚硬之处,惹得宋巅闷哼一声,怒瞪了她一眼,斥道,“滚出去。”

    林水怜本就委屈,他这样一训斥,更加难以忍受,衣衫不整的去了偏房,收拾妥当后,回了之前的住处。

    宋巅已好几日没碰过她了,火本就没泄够,因着她说怕疼,一直忍着,惯的她猖狂。

    林水怜也憋着火,把炭盆子点上,熏了香,棉被拿去晾晒,打水开始收拾屋子擦地,直到晚间也没人来叫她,心灰意冷的坐着不动,一时悲从中来,又哭了一顿。

    宋巅下午出去了一趟,回来天已经黑透了,换了常服,没见人来伺候,喊了一声,也无人应,只能出去找,走到窗外,就听那女人又萋萋沥沥的哭,没了耐心,拉着她回了内室,一把摔在拔步床上,因着没控制力道,扑通一声,摔得她头昏脑涨,上方厉声问,“到底怎么了?”

    林水怜又被吼了,她以前没觉得她泪窝子浅,今个儿可是水漫金山了,扑簌簌的掉个不停,接着又是一声不耐烦的吼,“说话。”

    林水怜来了犟劲,嘴闭的像蚌壳,一声不吭,气的宋巅翻过她,手起声落,朝着她撅起的屁股就是几掌,牙根直痒,把帐子放下,出院喊徐妈妈,回身坐在圈椅里,徐妈妈进来扫了一眼,见床下一双绣花鞋,帐子放下,隐约透着窈窕影子,不待她想,侯爷不悦的问她,“今日可有事发生?”

    徐妈妈只以为是问庶务,挑拣了重要的说,今年暴雪,多处都受灾,他们庄子算是轻的,再则几家店铺亏损,她说完,觑了一眼侯爷神色,不明所以,只能硬着头皮干站着。

    床上的林水怜也不好过,本来赌口气,现在弄的她简直没脸做人,她一直拿徐妈妈当正经长辈看待,如此这般,对她而言岂不是打脸,真是臊得慌。

    宋巅嗯了声,又说,“苍戈院里以后都喊她姨娘,不可越矩。”这相当于承认了林水怜的身份,以后就是半个主子。

    徐妈妈心中倒是没有怨念,只是稍微有点不平衡,她在苍戈院当家已有十五年,如今被个丫鬟压一头,多少会不自在,矮身行礼回答,“是,老奴通告下去。”

    林水怜只想干脆闷死在锦被里算了,等徐妈妈出去,忍不住掀了帐子,略带着怨气,“爷,你干嘛啊,徐妈妈之前一直管教我,如今掉了个,我,我以后怎么见她啊...”

    宋巅嫌弃的瞥了一眼,一把抱起来进了浴室,里面是一个大汤池,白玉堆砌,温凉爽快,烧了火龙,热气腾腾的,大手一翻,扔进水里。

    “洗干净了再出来。”他最难以忍耐的就是脏兮兮的模样,像足了要饭的乞丐。

    林水怜熨烫的喘息了下,撩水洗把脸,清醒清醒,她这是得意忘形了,敢起了反抗,嘻嘻的笑了会儿,恢复了往日的稳重。

    从浴室出来,宋巅已经躺下,她擦干了头发,也爬进去,见一侧的男人阖着眼没睡,问道,“爷为什么挑了我呢,我哪哪都不好。”说完,自己都开始厌恶自己。

    “别瞎想,以后你学着管,睡吧。”磨磨性子也好,暂且丢不得她。

    两人相拥着躺在床上,林水怜听着沉稳有力的心跳声,慢慢陷入睡眠。

    翌日,林水怜醒来时床边已经没了温度,懊悔的捶捶头,暗想着明日得早起伺候,穿小衣时,自己伸手摸了两把前方的山峦,绵软白嫩,怪不得那人总是用大手抓着,有时候还啃咬几口前端的小红果,之前几次都咬破了皮,这次却温柔很多,双腿间也没有不适,只是狠劲一如往前,恨不得撞翻了她。

    徐妈妈进来时她还扭捏一会儿,随后就被徐妈妈好好教育一番,如今的身份不同以往,她以后出去一言一行代表侯爷,各方面都轻微的说了说,怕她一时接受不了,这时,外间的婆子禀告说,西府老太太请林姨娘过去。

    林水怜起初有些慌张,徐妈妈也没说话,只看着她,要是她自己立不起来,别人说再多亦是无用。

    林水怜想着能穿的裙子,能戴的首饰,简单梳洗后,坐在梳妆台前让徐妈妈梳头化妆,她虽样貌不出众,皮肤底子却好,五官清秀,属于耐看的一种,徐妈妈和她相处这些年,自然知道利弊在哪,换完衣服后,终于有点主子模样,退后一步随着去西府。

    到了西府,徐妈妈就被老太太的心腹婆子叫去喝茶了,林水怜让她放心,独自进了荣安堂。

    荣安堂里此时气氛胶着,盖因宋巅不近女色多年,而唯一一个收入房中的,却是个样貌平庸的寡妇。

    老太太脸色不虞,她身旁好几个青葱貌美的女孩儿,皆是本家的姑娘,想着做个妾室也可,毕竟大孙子的婚事是老太爷定的,她不想违逆。

    梁听蓉在一旁肺子都快气炸了,看着地毯上跪的笔直的人,指着她骂,“你个不要脸的,怎么勾引我表哥的?”

    林水怜不想解释,她知道自己不配,闭着嘴不答。

    老太太眼神微闪,呵斥了梁听蓉,“闭嘴,好好的姑娘家,像什么样子,她怎么说也是你大表哥的妾室了,容不得你放肆。”

    转头有对着林水怜和蔼的问,“巅儿是什么时候幸的你?起来回话吧。”

    这话问的,林水怜不知如何答,只能含糊着说,“前不久。”

    老太太实在不明白大孙子看好她哪儿,算了,暂且先这样,看看大孙子的态度再说。

    中午林水怜伺候老太太用膳,梁听蓉一直安静的陪着,只是盯着她的眼睛依旧冒火,等林水怜一走,飞快的告辞跟上去,老太太也不管她闹,躺着睡午觉去了。

    梁听蓉手里拿着个碧色玉如意,朝着前方那女人狠狠敲下去,见她还晕乎着,拽着到了湖边,站在冰面上,伸手推了把她。

    “你个贱婢,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引得大表哥要了你,估计是床上功夫,骚的没边了,我要是你,死了干净,别祸害我表哥,你可知道平原侯宋巅是怎样的英雄,怎么能被你这种人玷污了。”

    转身对着身后的两个丫鬟说,“给她塞冰窟窿里,快点。”

    两个丫鬟也是有把子力气,几脚就把林水怜踢进去,她只感觉泡进冰水里,有万根针在扎她,但她动不了,脑袋里浮现的是昨夜里那人激情时喘息的话,他说,“你乖点,爷宠你。”

    第10章 与人为妾

    宋岩今日无聊,约了几个世家子弟喝酒,结果那几个人越来越疯,直接去了潇湘馆,泄火去了,他平日里虽潇洒不羁,实则骨子里的洁癖,那些千人骑万人枕的女人,他看着都恶心,绕路到湖边,他在那撒了渔网,等着吃鱼呢,结果一眼看见个橘色棉袄飘着,吓的后提一步,瞬间又镇定自若,怕是丫鬟不小心跳进他的冰窟窿了,拽着网上来,摸了摸她的鼻端,呦呵,真是命大,还活着,这也算是他做的恶吧,抱着回了自己的矣竹园。

    徐妈妈一直警醒着不被套话,得知林姨娘已经回去了,她自然也不多呆着,连忙跟回去,可,看门的小厮说林姨娘并没回,这可坏了,她失职之事如果被侯爷知晓了,命恐怕都保不住,赶快喊了几个人,说是林姨娘的耳坠子丢了,快四处寻去。

    宋岩兴致颇高的在分茶,兑着今早才接的雪水,姿势优雅,一侧的小顺子扫兴的说,“二少爷,那个丫鬟醒了,死活非要走,奴才们就没拦着。”

    宋岩可有可无的嗯了声,继续手里的动作,清贵风雅。

    林水怜湿着衣裳回去给徐妈妈吓得够呛,一番折腾,喝了姜汤,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直到听见侯爷回来了,才张嘴求她,“妈妈,侯爷问起就说风寒。”

    徐妈妈本就不愿掺和,退了出去,宋巅进来,林水怜伸手接过冰凉的大氅,蹲下换了鞋,随着去花厅用膳,今日大厨房做了锅子,各种肉丸和蔬菜,调好了料,两人坐好开始涮着吃,宋巅开口问她,“今日可顺心?”

    昨日里哭了一起儿又一起儿,也不知是为了什么,涮了个丸子夹给她,瞥见她眼眶又溢满泪水,无奈的叹口气,“到底怎么了?”

    林水怜只觉一股酸意直冲鼻尖,哭腔着答,“吃了醋。”

    宋巅莞尔,笑了笑没说话,许是时间长没吃过锅子了,或者是多了一个人一起,竟吃的撑了,略微不适,让林水怜去沏壶茶。

    年前的新茶,掰碎了冲泡,去了第一道茶汤,第二道里放了甘泉水,端了进去,宋巅示意让她在对面坐下,自己执起茶壶分茶,“这两日,到底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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