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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八章 初悟神境

    茫茫仙界,凡人向往之所,这沧海与八荒界的海洋也没有什么明显的差别。

    西门天顺着峭壁俯瞰,只见海面上无风亦起三尺浪,一浪推着一浪的拍击岸边,哗哗的声响似万马奔腾,前赴后继的化作漫天梨花,再次回到海浪之中。

    “海纳百川,方能成就如今的模样,生灵于其中不过一粟耳。”龙皇言语间不由得想起百万年前的光景。当时自己也是站在此等高处,观这云海一色,参悟天地之道,感受规则的力量。

    虽说人皆云时光久远,如沧海桑田。可这数百万年来,此海却依旧广袤无垠,其中不知孕育了多少仙界的水族。龙皇此言既出,意在极言这天地的力量,想要启发一下西门天。

    “只可惜沧海虽广,却无自主的意识,尽管养育水族不计其数,造福我仙界一方,本质也只是如天道规则一般无情。”西门天轻叹一声,星目中罕见的显现出几分叛逆。

    在天道之下,万物皆芸芸,面对法则驱使和约束,众生只能逆来顺受。凡人七情六欲,贪念痴妄,病魔缠身,百岁则死,入轮回,生生世世皆如此。而修仙,就是与天道法则抗争的过程。

    修仙者突破了凡人的界限,违反了天道法则,法则降下天劫惩罚。直到成为了仙人,三灾九劫尽去,止有寿元制约。

    哪怕西门天成为仙界至高无上的仙帝,受到仙界本源之力的加持,足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力量;寿命也只不过与仙王一同,以六十万载为大限,大限期满后还是会化为一缕尘土。

    “六十万年,很长么?凭什么我历经磨难,最终还是逃不过冥冥之中的劫数。”西门天将宁川剑插在山岩上,有些冷漠的望尽四方天边,七彩之气自动凝聚成一个微型的仙界。

    “凝。”一字吐出,西门天仿若庙堂中高高在上的君主,手中的力量足以支配着仙界的一切。

    随着他手指一点,原本波涛汹涌的海面竟然诡异的停滞下来,就连刚刚越出海面的鱼也悬停在了半空中,就像时间停止了。

    可是风在吹,树叶也在沙沙的响动,就连西门天银白色的衣袂也轻轻的飘荡。

    “规则,哼。”虽是轻哼,实则冰寒无比。

    鱼的眼睛好像动了一下,随后变得僵直。冰雪将其迅速凝结,使其变成了一个鱼形的大冰坨,重重的坠落下去。

    落水的声音并没有响起,反而是清脆的冰块撞击声远远传出。只见整片海洋在一瞬间被全部冰封,就连浪潮也悬停在半空中,好像雕塑一般。

    海纳百川,又如何?一望无际的海洋,此时无一处水流响动,这云海天边如今在西门天的手段之下化作数千万里的冰川!

    “这是怎么回事?快去汇报!”海洋那边的几个仙人震撼的望着瞬间造就的冰川,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

    “唉,你……”龙皇语气一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如今的西门天比他强上许多,甚至对整个仙界的掌控都达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自己刚刚的一席话,反而激起了他对天地规则的叛逆。

    西门天纵身一跃,从数百万丈高空降至冰面,在其上缓缓而行。所过之处,鱼虾封于冰中,冰裂声音时而发出。

    “龙皇,你说说你的感悟。”于冰上沉默良久,西门天似有所悟,却又像是被什么阻挡,始终摸不清道的方向。

    “你的力量应该已经十分接近神了,可是我总感觉你在对神的感悟之上还没有入门。也许是错觉吧。”

    西门天忽然抬头望向远方,仙识覆盖冰面。但见许多的海中水族都在冰块中艰难挣扎,时而化作人形,时而变回原形。

    它们有的虽然修道有成,可是在此等力量之下只能想办法奋力的摆脱。对于如同天灾一样的东西,它们根本就无法反抗。

    “你说的没错,看样子我像是掌控了规则的仙帝,与凡人和仙人脑海中中想象的神似乎没什么不同。可我并不是神,我感觉到有一道明显的门槛拦住了我对神的探索。”西门天点了点头,显然是认同龙皇的看法。

    他虽然见过神主,可并不知道真正的神主究竟长得什么样,他们的本质究竟如何?

    如果对神主一无所知,即便实力再强,在境界上也拘泥于此,根本无法产生飞跃的质变。西门天刚好就卡在了这个节点上。

    如果悟透了,找到了前进的方向,他很快就能问鼎这传说中的境界,跳出六道轮回,成为与天道法则的同等存在。无生无灭,掌控一切。

    “罢了,回去想一想吧。”西门天转过身来,云靴轻点冰川,下一步直接抵达了奉天阁。

    在西门天云靴所点之处,裂隙迅速产生。冰川在在一瞬间融化,又一次变回了海洋。除非亲眼所见,根本难以相信刚刚那一幕是真的。

    “主人,你回来啦!”西门天前脚踏入阁门,小青就端着茶走了过来。

    “嗯,不错。”西门天看着乖巧的小青,露出满意的神色。随即接过茶杯,端至嘴边轻抿了一口,忽然剑眉一蹙,脸上的表情变得怪怪的。

    “怎么样?”

    “这茶怎么是凉的?”西门天将杯子递回给小青。他也算是明白了,小青对于人世间的习俗还不甚了解,下次还是不要轻易尝试为妙。

    “茶不应该是凉的吗?”小青露出疑惑的神色。

    “凡人的规矩都是奉热茶待客,人走茶凉指的是世态炎凉啊。”西门天笑着解释道,一时间也没有多想。

    “为什么呀?”

    “啊?”看着小青好奇的神色,西门天忽然语气一顿,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为什么热茶一定是待客之道,凉茶就自然代表冷落呢?小青虽然递给自己的是一杯凉茶,可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对自己的那种依赖甚至远超他人。

    “约定俗成吧。”没想到小青的一番言语竟然让西门天陷入思考,思考这来去的缘由。

    “主人不是客人,主人就是主人。”小青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又快速的摇了摇头。

    这人世间的规矩,究竟从何而来?小青身为凤凰,身处化外,根本就不受这规矩的约束。这不就像是神主处于天地规则之外,超脱生死劫难的压制吗?

    “要找这神,必须要从这规则的源头入手。”西门天想到这里,不由得有些兴奋,再次夺过小青手中的茶杯,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

    “你这是什么水?”

    “就是普通的水啊……已经泡了几百年了,你出关的时候想让你喝,但是你急匆匆的走掉了。”小青露出无辜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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